《银魂同人—《此去经年》》九鸩

7、柒·保护

　　私塾外那棵樱花树越长越繁茂，暖阳透过叶隙被切割成斑驳的光影，煞是好看。

　　银时总喜欢坐在角落里抱着刀打瞌睡，阳光落在身上，暖和的让他不愿睁开眼。

　　刚一下课，樱寻跳起来拿着书重重地敲了一下银时的头：“混蛋天然卷！你要好好听课啊！哪有第一节课就开始打瞌睡。”

　　银时擦了擦嘴边的不明液体，死鱼眼一翻，“粉毛怪你少管闲事。”

　　“你们俩感情真好。”坐在前面的桂转过头腼腆一笑。

　　“哪里好了！”樱寻凶他。

　　放学后私塾里只剩寥寥几人，樱寻正准备离开，松阳拉开木门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几捆蔬菜。

　　“银时。”松阳唤着角落里迷迷糊糊的小男生，走过去将蔬菜递给他，“听村子里隐川爷爷说他孙女在街上被浪人欺侮时你出手帮了她？”

　　银时眨巴了一下眼睛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这是隐川爷爷一点心意，让我带给你的。”松阳指了指银时怀里的蔬菜，“你做的很好，银时，很有正义感，我感到很高兴。”

　　“银时你真厉害。”桂羡慕地笑道。

　　樱寻垮着一张脸撇撇嘴，高杉忽然伸手拉住她走出门外。

　　“阿寻，那家伙是从哪里被松阳老师捡回来的？”高杉问道。

　　樱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那……松阳老师很喜欢他吧。”

　　“不知道。”

　　“松阳老师是不是已经把他当儿子对待了？”

　　“不知道。”

　　“他那银发是天生的么？”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明明和他住在一起。”高杉终于吼了出来。

　　“那家伙就一闷骚，什么话也不肯说。不过晋助你那么在意他干嘛？是不是嫉妒父亲对他好啊？哟！你喜欢上我父亲啦？！”樱寻捂住嘴偷笑道。

　　“才没有！！”高杉脸涨得通红尴尬地吼道，“阿寻，难道你不觉得他的介入，松阳老师会忽略你么？”

　　随即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樱寻抬头看着天际边的浮云，嘴唇轻启，“我不知道。”

　　她和银时，即使有着相同的命运，却终究只是两个世界的人。

　　夕阳下沉，天空中红色的暮云绵延着向远方迁移，不时有飞鸟划过，在空中留下一道灰色的剪影。

　　“银时，知道阿寻去哪儿了么？放学后就不见了踪影。”松阳回家时看到坐在庭院回廊上的银发孩子，一脸担忧地问道。

　　银时抬起头，眼神淡漠。

　　“你还是那么不喜欢说话，不要太封闭自己，如果不说出来大家不会知道你的想法和感受。”松阳无奈地揉眉，摇摇头。

　　“松阳！！不好了！”大门忽地被推开，一个和松阳年龄相仿的青年匆匆跑了进来，急得满头大汗，“阿寻……阿寻她被一群浪人抓走了！”

　　“什么？！”松阳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怎么会这样！”

　　“那群浪人在大街上殴打一个老人，樱寻跑上前去阻止，结果就和那群浪人打了起来，那孩子什么武器也没有而且当时浪人人多势众，然后阿寻就被绑走了。”

　　“那个白痴！”松阳听到身后的银时暗暗地咒骂了一句，回头时看到银时已不见了踪影。

　　樱寻此时在后山的小树林被五花大绑吊在树上。

　　“臭小子！你以后少管闲事，否则老子杀了你。”为首的一个浪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骂骂咧咧道，“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很柔弱实力倒不小，痛死老子了！”

　　“呸，人渣！”樱寻怒目瞪着他，不屑地啐了一口。

　　最近村子里外来的浪人很多，这些家伙腰间带刀总是嚷嚷着什么保护国家消灭天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但他们并不是什么攘夷志士，只是打着攘夷志士的名号四处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一群流氓，樱寻对这种人向来是痛恨至极，这次在街上看到这群浪人围殴一个老人，怒不可遏中冲上前阻止，结果闹了一个大乱子。

　　“臭小子你少在这里嚣张！”为首的那个浪人大怒，反手就给了樱寻一耳光。

　　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樱寻感到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了出来。

　　“老大！等等！”一个矮个子的浪人站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樱寻，然后惊喜地大呼，“这家伙是个女的！”

　　“什么？”为首的浪人走上前一把掐住樱寻的下巴，“难怪我说这小子怎么长的这么娘们儿，原来是个女的。”

　　“这不更好么？这丫头长的也不赖。”矮个子浪人一脸□□地摸了摸樱寻白皙的小脸，“放下来让兄弟们……”

　　话音还未落，樱寻看到那个浪人惊恐地瞪大眼，接着眼前就是一片血雾。

　　在那个浪人缓缓倒下的身影后，樱寻看到银发男孩手握长刀站在那里，眼里闪烁着冰冷倨傲的寒光。

　　“你是什么人？！！”浪人们大惊，纷纷拔出刀围住银时。

　　“坂田银时。”手中长刀沾染的血迹蜿蜒滴落在地，银时颇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那边那个粉毛怪你们最好别碰她，否则别怪我无情哦。”

　　“天然卷你来这里干什么？！！快走啊他们人多你打不过的！”樱寻挣扎着吼道。

　　“你要是挂了松阳老师会伤心的。”银时挑了挑细长的眉云淡风轻道，风吹发动，淡色的阳光在莹红色的眼眸里缠绵交错。

　　樱寻不由愣住了神。

　　袖袍飞扬，在众人还未回神之际，银时的身影鬼魅般地穿梭而过，冰冷的刀刃割破了身旁一个浪人的喉咙。

　　空中盛开大片大片血色之花。

　　没有任何惨叫，下手干净利落，一个个浪人纷纷倒下。

　　鲜血在飞溅的那一瞬间浸染了银时白色的衣裾，樱寻瞳孔紧缩，怔怔地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粘稠的液体洒在脸上。
　　白衣，鲜血，随风飞散的银发，没有丝毫光泽的赤色双瞳，此时的银时，已经完全化身为浴血的修罗。

　　“求求你别杀我！！我……我会离开这里的！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那个身材高大的浪人头头吓得蜷缩在树下，惊恐地求饶。

　　无视那人带着哭腔的惨呼声，银时握刀走上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浪人，眼底里是凛冽残酷的冷意。

　　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

　　缓缓收刀入鞘，跨过面前横陈的尸体，银时走过去替樱寻松绑。

　　“白痴，有没有受伤？”银时敲了敲樱寻的脑袋，淡淡道。

　　樱寻呆滞地摇摇头。

　　“你害怕？”斜睨了一眼身旁可怖的尸体，银时挑了挑眉。

　　樱寻仍是摇头，“你真恐怖……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

　　“我是靠着不断杀人才活下来的。”银时站起身，脸上仍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刀，“你给我的这把刀还真是好用。”

　　“阿寻！”焦急的声音打断了樱寻的思绪，抬头时看到松阳匆匆地跑了过来。

　　“为什么这么任性！！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松阳呵斥道，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意。这是樱寻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松阳动怒，不由愧疚地垂下头，沉默不语。

　　“算了老师，阿寻她只是想证明自己不会输给银时才会那样做的。”尾随而来的高杉轻声说道。

　　被说破心事的小姑娘脸瞬间涨的通红。

　　“下次想逞强要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银时冒了出来冷嘲热讽道。

　　樱寻涨红着一张脸吼吼地扑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啊，这次做得有些过火了。”松阳皱着眉看着地上面目狼藉的尸体。

　　“他们死一百次也不足余惜。”高杉冷冷地嘲笑，“只不过是一群市井流氓罢了，别玷污了攘夷志士这高贵的名号。”

　　松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将扭打在一团的两个小孩分开，然后拉着樱发女孩向前走。

　　“以后别做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松阳宠溺地摸了摸樱寻的头，“我知道你不想输给银时，不过以后要好好和银时相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樱寻低垂着头喃喃道，随后沉默地别过头。

　　而跟在松阳身后的银时和高杉有一句没一句互相拌嘴。

　　“你这家伙不是第一次杀人吧，而且以前肯定杀人无数。”高杉皱着眉冷冷地斜睨了银时一眼。

　　银时别过头沉默地拿着手帕擦着脸上的血迹。

　　“不过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会向你这么做。”高杉撇撇嘴嘟哝道。

　　“那还真是劳烦有着一颗侠义之心的晋助少爷了~晋助少爷很担心那个粉毛怪吧，她出事后我们都没通知你你就不请自来了。”银时细长的眼微眯，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谁担心她了！！倒是银时你一听她出事第一个就跑来了吧，你们两个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高杉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我可不是为了救她，要是她挂了老师会伤心，我只是为了老师而已。”银时耸耸肩继续针锋相对着。

　　“你就辩解吧！！就算没有你出手松阳老师也会救阿寻。”

　　“晋助少爷是吃醋了么？不过你放心，下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你！！！！算了吧就阿寻那模样还称不上‘美’。”

　　“￥%￥……#%……”

　　“￥……&￥￥%……”

　　走在前面的某个小姑囊双手握拳额角暴起青筋。

　　可恶啊当老娘我是聋子么？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啊你们两个混蛋！！难道你们老妈没教你们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时要把自己的音量放小么？

　　樱寻转身，露出森白的牙齿，捋袖，握拳。

　　“混蛋天然卷！！死三白眼！！你们统统给我受死吧混蛋！！！”

　　看着面前三个闹腾的十岁孩童，松阳褐色的眸子里泛起层层温暖的涟漪，当注意到那个银色身影时，他敛眉沉思。

　　想起那遍地狰狞的尸体和银时没有一丝表情的小脸，松阳轻叹。

　　银时，你不能去习惯杀人这种事，也不能在杀戮中迷失自我。或许你已经明白了吧，刀不是用来保护自己而去杀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信仰与深爱的人才会去挥刀。

　　只是银时，你的信仰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