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那只猫头鹰好烫人》赤红朱

25、槙寿郎

　　“这就是炼狱先生家里‘简单的饭菜’吗？”灶门炭治郎看着桌台上丰盛的饭菜，发出了震撼的呢喃。

　　“‘简单的饭菜’只是人家的自谦啦，不要呆头呆脑地从字面上理解。”我妻善逸双眼放光，发出一声欢呼：“哇，太棒了，有我喜欢的烤鳗鱼！”

　　嘴平伊之助什么话都没有说，取下野猪头套随便找了个位置，连筷子都急躁得不想拿，直接上手干饭。

　　灶门炭治郎竖起了眉毛：“喂，伊之助！炼狱先生他们还没来呢，你太失礼了！”

　　炼狱千寿郎忍俊不禁地对他们摆了摆手：“没关系的，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而且父亲向来不和我们……”

　　拎着酒坛的炼狱槙寿郎面无表情地路过炼狱千寿郎，径直走向主位。

　　“父，父亲……”炼狱千寿郎张着嘴愣在原地，几秒后露出紧张的神色。“抱歉，我不知道您今天想在餐厅用饭，我马上为您准备碗筷。”见到炼狱槙寿郎点头后，他急忙跑出餐厅。

　　炼狱槙寿郎坐姿散漫，浴衣也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幅健壮的胸膛。他仰头喝了一口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感觉好复杂……明明长着一张和大猫头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是个冷漠傲慢、不修边幅的酒鬼。

　　金红的狭长眸子看向僵立在门口的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炼狱槙寿郎用手背抹去唇角的酒液，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都坐下吃饭，看我干什么。”

　　“是，炼狱先生的父亲大人！”灶门炭治郎立正站好，高声应答。

　　你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我妻善逸下意识地躲到了灶门炭治郎的背后。这个人的声音杂乱无序，既有刀剑相撞的金铁之声，又有弓弦崩断的哀鸣之声，还有凶猛困兽的怒号之声，听上去好可怕！他瑟瑟发抖地跟着灶门炭治郎坐下，向炭治郎小声地请求：“如果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保护我啊，炭治郎。”

　　“你不要老是自己吓自己啦，善逸，炼狱先生的父亲大人明明很和善。”

　　“？”我妻善逸把身子往后仰，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你管这叫和善？！

　　炼狱千寿郎拿来碗筷，恭敬地为父亲一一摆上，退到他身后将哥哥的继子们挨个介绍给他。

　　炼狱槙寿郎的目光在灶门炭治郎的日轮耳饰上停留了良久，他冷声道：“我不喜欢吵闹，平时不要来后院。其他的随你们喜欢。”

　　“是！”灶门炭治郎爽快地回答。

　　“是。”我妻善逸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嘴平伊之助左手鸡腿，右手炸虾，吃得抬不起头，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给旁人。

　　炼狱千寿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他偷瞄了一眼剩下的两个空位，有点担心：哥哥和伊斯塔小姐怎么还不来？哥哥信中提到过伊斯塔小姐偏爱甜食，他特意按照她的口味做了五味糯米丸子，放凉了的话就没有那么好吃了。

　　说曹操曹操到，千寿郎刚想到自己的哥哥，炼狱杏寿郎就抱着伊斯塔走进了餐厅。两个人的头发上都沾了好几片黑色的鎹鸦羽毛。

　　“抱歉，我们来迟了。新来的鎹鸦和要突然吵了起来，我们花了一些时间处理他们的矛盾。”炼狱杏寿郎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炼狱槙寿郎愣了愣，随后弯起眼睛笑着说：“父亲，难得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见到您呢。”

　　“……”你说得太直接了啦哥哥。炼狱千寿郎看到父亲握酒坛的手爆出一条青筋，在心里呜咽。父亲应该不会当着未来嫂嫂和哥哥三个继子的面把酒坛砸到哥哥脑袋上吧，应该不会吧？

　　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毫无自觉，炼狱杏寿郎把伊斯塔放到她的座位上，然后将自己的桌台和伊斯塔的桌台并到一起，在伊斯塔身边坐下。“哇哦，今天千寿郎做了糯米丸子呢，看起来好好吃！”他用筷子将圆滚滚的粉团子分成两半，夹起更小的那半喂到伊斯塔嘴边。

　　伊斯塔自然而然地张开嘴，接受炼狱杏寿郎的投喂。这块分割出来的团子不到炼狱杏寿郎的拇指盖大，她却慢吞吞地嚼了两三分钟，看得人腮帮子发酸。

　　炼狱杏寿郎趁着这个功夫已经超快速地干掉了两碗米饭和一条烤鳗鱼，还吃了好几个炸虾天妇罗。

　　在伊斯塔作出吞咽的动作后，炼狱杏寿郎利落地放下自己的碗筷，夹起另一种颜色的糯米丸子，像刚才一样分出一小半喂给伊斯塔。伊斯塔也继续慢吞吞地咀嚼。

　　炼狱家的小猫头鹰看得满脑门问号。虽然伊斯塔小姐双目失明诸事不便，但也不至于像是照顾不能自理的幼儿那样喂她吃饭吧。而且从见到他们开始，哥哥就一直抱着伊斯塔小姐，没让她走过路……

　　炼狱槙寿郎低声呵斥：“吃饭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千寿郎。”

　　千寿郎头皮一紧，赶紧收回目光。他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食物，又偷偷瞄了瞄父亲的表情。父亲难道没有察觉到哥哥对伊斯塔小姐的照顾有点不对劲吗？

　　如果千寿郎真的问出这个问题，如果榴火还在，炼狱槙寿郎大概会这么回答他吧——“哈，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心爱的人身边，为她包办所有的事情，这样的做法有哪里不对劲？”

　　“杏寿郎，饭后到书房来一趟，我有些事要和你说。”炼狱槙寿郎丢下这句话，拎着剩下大半酒水的酒坛走出了餐厅。

　　炼狱杏寿郎连忙吞下嘴里的食物，站起身回答：“是，父亲！”

　　除了完全读不懂气氛的嘴平伊之助，餐厅里的少年们全都在炼狱槙寿郎走后放松了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呼出一口气。老猫头鹰的气场太可怕了，他们都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喂，不许抢我的炸虾！”我妻善逸拍开嘴平伊之助沾着饭粒和油渍的手，对他怒目而视，“真是的，刚才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都影响不了你的胃口吗。”

　　嘴平伊之助哼了一声，鄙夷道：“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氛围影响吃饭这种大事，难怪你弱得像只小鸡崽一样。”

　　专业救火队员灶门炭治郎赶紧从背后抱住炸毛的我妻善逸，防止他扑过去，然后被伊之助捶得满头包。“好啦好啦，不要吵了。我的炸虾还没有吃，伊之助你吃我的吧。”

　　“这是炸虾的问题吗！炭治郎你放开我，我对这头臭野猪的容忍已经达到极限了！”我妻善逸隔着空气愤怒地对伊之助挥拳踢腿，闹腾得差点掀翻了桌台。

　　炼狱千寿郎哪见过这种场面，他看了看坐到炭治郎位置继续吃饭的伊之助，又看了看纠缠在一起的炭治郎和善逸，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那个，是饭菜不够吃吗？厨房还有食材，我可以再给你们做一些。”哥哥都不管继子们的争端吗？这样想着，千寿郎扭过头看向哥哥的方向。

　　呜哇，他正专心地哄伊斯塔小姐再多吃一口姜汁烧肉，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不要，太吵了，我没有胃口。”伊斯塔扭开头，用现成的理由拒绝了炼狱杏寿郎的投喂。

　　炼狱杏寿郎抬眼看向自己的继子们。那种表情该怎么形容呢，虽然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威严十足，压迫感暴增，似乎马上就要说出“加练一千组挥刀”这类可怕的话。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在那双金红瞳眸的注视下僵硬了身体，伊之助放下碗筷，包着满口食物不动了；炭治郎收回控制善逸的手臂，在善逸的座位上坐好；善逸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头栽倒在伊之助脚边，他满头大汗地左右看了看，跑到伊之助原来的座位坐下；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端正笔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这下不吵了吧，最后一口。”炼狱杏寿郎满意地收回目光，把勺子递到伊斯塔嘴边。

　　“……”你们好没出息。伊斯塔不甘不愿地张开嘴，嚼了两下把肉吞下去。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她一向能不嚼就不嚼。为什么杏寿郎他们每天能吃下那么多食物，还乐在其中呢。完全不理解。

　　“今天中午比昨天多吃了三口，伊斯塔进步了很多，好乖好乖。”炼狱杏寿郎揉着伊斯塔的银发，笑容满面地夸奖她。

　　这个动作和这种语气……炼狱千寿郎瞳孔地震。在他年满七岁之前，哥哥就是这样对他的。哥哥对伊斯塔小姐的态度果然有哪里不对劲吧！这样真的不会把嫂嫂追成侄女吗！等等，是那些书的问题吗，是之前他精心挑选出来、想要帮助哥哥学会如何照顾病人的书让哥哥产生了某种奇怪的误解吗！诶，这一切难道都是他的错吗！

　　一直到炼狱杏寿郎把伊斯塔拜托给千寿郎照顾，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餐厅去往书房后，三小只才恢复了原状。

　　“啊，该死的肌肉记忆！气死本大爷了！”伊之助抹了一把嘴角的米饭，狠狠捶了一下桌台。

　　我妻善逸捧着肚子，笑得格外幸灾乐祸：“哈哈哈，太逊了野猪妖怪，刚才包着满嘴的东西吞都不敢吞。”

　　“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善逸。”炭治郎憔悴地捂住额头。

　　炼狱千寿郎皱着眉，表情严肃，已经在思考该怎么遮掩自己的样子，去书店偷偷买几本恋爱指导用书给哥哥参考了。话说回来，书店里有卖那种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