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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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姆，我的床没有那么大，睡不下四个人。”炼狱杏寿郎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
灶门炭治郎：“？”您是和伊斯塔小姐共享同一个奇怪的脑回路吗。
“我们可以横着躺。”伊斯塔裹紧了被炼狱杏寿郎的体温熨得暖烘烘的被子，只露出一张散发着柔光的脸蛋在外面。“他做了噩梦，梦到那天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掉却无能为力。大概是战后心灵创伤，你们这里应该有不少这样的病症吧。”
不要直接说出来啊伊斯塔小姐！炭治郎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非常无助。……好想逃离这个丢脸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炼狱杏寿郎走到脸红似血的小少年面前，给了他一个有力又温暖的拥抱，笑着说道：“不要过于自责，灶门少年，那时候你表现得非常出色，我为鬼杀队有你这样的队士感到自豪！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思虑太多，在心中燃烧起炽热的火焰，向着未来迈进吧！”他使劲拍了拍少年带着潮气的后背。
鬼杀队的伤亡率一向很高，尤其是低级队士的。昨天搭着肩膀一同欢笑的同僚，今天可能就变成了破碎的尸体。鬼杀队的每一位队士都经历过很多次生离死别，大家都有这种无法释怀、郁结消沉的时候，他很理解灶门少年现在的心情。
少年睁大了赤色的瞳眸，泪水漫上眼眶。
祢豆子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看了看炼狱杏寿郎，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向着炼狱杏寿郎伸出双臂。
“祢豆子也想要抱抱吗，嘿咻——”炼狱杏寿郎把小姑娘举起来转了两圈。哄孩子的姿势熟练至极。
炼狱先生好温暖……温暖得像是能够驱散黑暗的太阳一样。灶门炭治郎使劲憋回眼泪，大声地回应：“是，炼狱先生！明天也请严格地训练我吧！”
“不错，我很欣赏你那不畏艰苦、勇往直前的斗志！不过现在是半夜，伊斯塔也在旁边，不要喊得太大声。”
“对，对不起……”灶门炭治郎压着声音道歉，整个人窘迫得快要熟透了。
伊斯塔在暖暖的被子里打着呵欠，即使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也只是略微侧了侧头。清明如同一尾小鱼，在水面摇晃了一下尾鳍，向着模糊不清的水底游去——她困了。
炼狱杏寿郎从衣柜里找出两套干净的衣服，又拿了没拆封的毛巾递给灶门炭治郎。“普通队舍现在已经停止供应热水了，你们先在我这里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燥的衣服再回去吧。要小心感冒。”
呜呜呜呜，炼狱先生好温柔。今天也是超喜欢炼狱先生的一天！灶门炭治郎泪眼汪汪地接过衣服，带着妹妹洗热水澡去了。
炼狱杏寿郎用手背测了测伊斯塔脸颊的温度，感觉她的体温仍然很低。他皱起眉，把伊斯塔连人带被子抱到大腿上，从外面把每一条可能进风的缝隙拉平整。“你要不要也洗个热水澡，伊斯塔？”
伊斯塔把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不要，我要睡觉。”
困迷糊了啊。炼狱杏寿郎没再多说什么，把裹着伊斯塔的被子包放平，让她枕上他的枕头，重新帮她整理好身上的被子。
蝶屋的病房分为男子部与女子部，中间隔着食堂、澡堂、活动室等公共区域。入夜以后男性不准踏足女子部，这是蝶屋中铁一般的规定，就算是柱也必须遵守。看来只能让伊斯塔暂时留在他的房间了。炼狱杏寿郎拿出多余的被褥，给自己铺了个地铺。
洗好澡的灶门炭治郎走出浴室，他注意到已经睡着的伊斯塔，把声音放得很轻：“炼狱先生，我和祢豆子洗好了。大半夜擅自跑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认为这是打扰，灶门少年，能被后辈依赖是我的荣幸。不要再对那一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了，打起精神来，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吧！”
“嗯。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炼狱先生。”灶门炭治郎重新露出了开朗的笑容。他一路飘着五彩小花花，和妹妹手牵着手回到房间。把妹妹安顿好后，灶门炭治郎安心地躺到床上。
突然，灶门炭治郎弹射坐起，双眼圆瞪：“糟糕，我把伊斯塔小姐忘在炼狱先生那边了！”
不过炼狱先生那么会照顾人，又比任何人都关心伊斯塔小姐，应该没有问题，他肯定会照顾好伊斯塔小姐。想到这里，炭治郎安定下来，重新躺回床上。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训练呢。
*
次日清晨。
“噗通，噗通……”耳边是平缓沉稳的心跳，伊斯塔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向心跳声传来的地方。
纯黑的和式睡衣领口微敞，毫无阻碍地让伊斯塔的手深入了内里，伊斯塔触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触感柔韧富有弹性，有些地方摸起来凹凸不平，似乎是残留的伤疤。噫，这个地方是什么？
勇于探索的小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那只手掌的主人执起伊斯塔的手，无意识地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呓语道：“早安，伊斯塔。”
是杏寿郎啊……昨天好像在他床上睡着了。睡得呆毛乱翘的伊斯塔慢吞吞地从炼狱杏寿郎的胸口爬起来，爬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动作。
“头发，你压着我的头发了……”
“抱歉。”炼狱杏寿郎抬起靠向伊斯塔那边的身体，小心地抽出被他压在身下的银色发丝。“现在可以起身了。”
“哦——”伊斯塔乖乖照做。她把被角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坐在地铺上发呆。她为什么在地铺上醒过来？想不明白……
比起以往，炼狱杏寿郎今天花了更多的时间清醒，大脑供血不足，血液都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他见伊斯塔坐起来后就没了动静，低头看她：“你还想再睡一会儿吗？”
伊斯塔仰头“看”了一眼炼狱杏寿郎的方向，发出迷茫的音节：“唔……”
炼狱杏寿郎没有从伊斯塔那里得到回答，又担心她坐久了会着凉，干脆像昨天夜里一样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抱起她放到床上，嘱咐她：“我去洗个澡。地上有些乱，你先别下床。”
伊斯塔胡乱地点了一下头，看起来像是听懂了的样子。
当炼狱杏寿郎擦拭着潮湿的头发走出浴室时，他发现伊斯塔再一次睡着了。她孩子气地把枕头搂在怀里，腮边的软肉被枕头挤得微微鼓起，一副好梦正酣的模样。脸上忍不住露出柔和的笑容，炼狱杏寿郎俯下身捏了捏她软嘟嘟的脸蛋，低声提醒伊斯塔：“七点半我们要去做检查，不能再睡了。”
伊斯塔被落在脸上的手冻得清醒了几分，她一边挣扎着从被子里爬出来，一边不满地抱怨：“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大早上洗冷水澡？”
暴雨过后的天空蔚蓝如洗，阳光明媚。炼狱杏寿郎推开窗，清新的风涌入室内，将浅灰的窗帘吹得张扬飘舞。他听见伊斯塔的问话，没被金红发丝挡住的耳尖逐渐变红：“因为觉得太热了，哈哈。”干巴巴的笑声颇有几分心虚。
这样说起来的话……伊斯塔终于回想起了自己早上睡在杏寿郎胸口的原因，因为夜里他像个火炉一样暖呼呼地不断散发着热气，所以感到寒冷的她爬下了床，一头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他当时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她太困了，完全没在听。昨天先是被祢豆子弄出的动静吵醒，后面也因为火炉一直动来动去没有睡好，好困……
炼狱杏寿郎换好出门的衣服，叼着金色的发绳，用木梳简单地梳理了几下仍旧带有几分水汽的金红发丝，给自己扎出一个小啾啾。他麻利地搞定了自己这边，见伊斯塔还懒洋洋地缩在床上没有行动的打算，拿出两根相同款式的发绳坐到床边，把伊斯塔的身体转了个方向，变成背对着他。他将伊斯塔的一缕发丝拢在手中，动作轻柔地用木梳从发顶梳至发尾。“我帮你把头发编成辫子吧，做检查的时候方便一点。”
“你还会编辫子？”伊斯塔打了个呵欠，任由炼狱杏寿郎摆弄自己的头发。
“我当然会。千寿郎前几天给我寄了一本名为《如何成为发艺大师》的书，我已经逐字逐句详细地研究过了，放心地把头发交给我吧！”炼狱杏寿郎胸有成竹地说。
“……”你和你弟弟一天天都在研究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炼狱杏寿郎的双手灵活翻飞，很快给伊斯塔编出了两条整齐漂亮的麻花辫。每条麻花辫的末尾都坠着一个由金色发绳打成的蝴蝶结，比起装饰的作用，更像是某种宣誓主权的标记。
处理完最后一个步骤，炼狱杏寿郎把伊斯塔换成正对着他的方向。他后退几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果然很擅长给伊斯塔编辫子，伊斯塔看起来更可爱了！”
伊斯塔没搞明白他到底在夸自己手巧，还是在夸她可爱。
给伊斯塔编好辫子后，炼狱杏寿郎把伊斯塔抱回了她的房间，事无巨细地照料伊斯塔刷牙洗脸更衣吃饭。伊斯塔怀疑再被他这么照顾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四体不勤的废物。
她决定挣扎一下。
伊斯塔端起自己的小饭碗，从炼狱杏寿郎手里拿过自己的小勺子。“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昨天晚上不是很喜欢吃花生味的汤圆吗？你吃腻了？下次给你买其他的口味吧。”他好像把伊斯塔的行为误会成她吃到了不想吃的东西在闹脾气。“唔姆，让我想想，还有玫瑰味的、桂花味的、芝麻味的、葱香味的没吃过，干脆全都买回来尝尝味道好了！”
“葱香味的汤圆？”伊斯塔觉得没胃口了。她在心里大概算了算自己吃下去的食物，认为自己已经达成了基本的进食目标，心安理得地放下了小饭碗。
“很奇怪的搭配，对吧？说不定意外的很好吃呢！”炼狱杏寿郎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今天的炸虾做得很棒，伊斯塔也尝一口。”
炸得焦脆酥香的炸虾天妇罗抵在了唇上，伊斯塔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小小咬了一口。
她已经习惯这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动不动把觉得好吃的东西喂给她了。拒绝也没有用，他会说出一大堆千奇百怪的道理，坚持不懈地把食物喂到她嘴边。浅咬一口换来耳朵的清净，值了。
炼狱杏寿郎看着连外面那层面糊都没被咬开的炸虾天妇罗，有点想叹气。伊斯塔好难养……还好马上要回家了，到时候每餐饭都按照她的口味来做，她肯定能多吃两口！
炎柱大人把几乎毫发无损的炸虾天妇罗丢进嘴里，眼睛闪亮地发出了“好吃”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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