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月牙泉》濑泉Sezumi

5、面试

　　第二天早晨。
　　郁姣今天起了早，犹豫了一阵还是坐到化妆桌前摆弄起那些买来之后基本没用过几次的瓶瓶罐罐。
　　郁姣之前很少化妆，她长得挺不错的，平时素颜就够镇场子了，还靠一张许诺随手抓拍的日常照拿下了校花的名号——虽然大家就是评着玩，但也足够说明大家对郁姣外貌的认可。
　　不过素颜能打是一回事，在重要的场合化一点淡妆显得更庄重又是另一回事了。郁姣花了不到五分钟极速打理了一下就出了门。
　　许父开车送郁姣来到了丽晶酒店——这座城市里最豪华的、全球连锁的五星级酒店。许父当初听说郁姣准备报的大学在这里面试时诧异十分，一度怀疑郁姣是被骗了，郁姣拿着信好说歹说才让许父将信将疑地暂时安下心来。
　　郁姣看了几眼酒店富丽堂皇的内饰，对着一看见她就问“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同学吗？”的服务员点了点头，在穿着服帖西装至少有一米八高的男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行政层。
　　行政层的会议厅外放着十八把椅子。郁姣扫过一眼，在她之前到的没有她认识的人，她也没打招呼，随便在角落就坐下了。
　　郁姣来的比较早，倚在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和其他紧张地碎碎念着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郁姣把玩着原本放在椅子上需要填写的一张表格。她觉得一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学校的面试不太可能问一点“你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的问题——更何况她就没申请卡塞尔学院，是人家给她发的邀请信。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剩下的位置被一个个占据，只留下了郁姣身旁的一个空位。门再次开关，走进来的是好像还没缓过神的路明非。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投向他。一些人随后毫不关心地移开视线，而认识路明非的人除了郁姣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仿佛路明非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路明非愣了愣，看见郁姣后仿佛找到了救星，连忙在她旁边坐下，松了口气后抓起座位上的铅笔一面填表一面目光四处瞟。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备而来，连平时似乎不怎么在意外表的郁姣都简单打扮了，显得路明非格格不入，像是马路上随便拉来凑数的。
　　路明非有些丧气地收回了目光。服务员送上了茶点，他吃着面包喝着热牛奶，多看了几眼穿的漂漂亮亮的陈雯雯，问郁姣：“你准备好了吗？”
　　这大概是句废话，但路明非就是想问。郁姣跟他说话他就能镇静下来一点——不论是谁听到她毫无波澜仿佛冷到北冰洋的声音都会冷静下来的好吗。
　　“还行吧。”郁姣道。越临近面试正式开始的时间她越兴奋，头甚至都隐隐作痛，不过她看起来仍是一副万事都在把握中的样子，依然冷静可靠。
　　考官在郁姣来之前就已经到了，郁姣没看见他们长啥样，在见到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推开里面会议室的门时还有些意外考官的年纪之轻。
　　自称“叶胜”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西装，修身合体，领口是银色的细边，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闪亮，胸口处有用银线刺绣的徽章。
　　郁姣的视线在徽章上停留了一会——她见过这个徽章，在她母亲的日记本上。
　　看来她确实找对了方向。
　　叶胜喊了柳淼淼进去，面试就此正式开始。这位钢琴小美女没撑过十分钟就红着眼眶出来，一言不发拎起自己的书包就走了，徒留会议室外一片愈发紧张的氛围。之后的苏晓樯、赵孟华，包括陈雯雯，这些平时在学校里的天之骄子一个比一个落败得快，让原本已经打算摆烂的路明非不自觉害怕起来。
　　在路明非旁边的郁姣还是一脸平静。如果卡塞尔学院的情况真的是郁姣想的那样，那么这个结果属实在她预料之内。和“龙”这种东西牵扯颇深的卡塞尔学院怎么会录取这些活在普通人世界里的小少爷小公主们呢？
　　“下一个，路明非。”
　　正望着陈雯雯背影的路明非一愣，看了眼郁姣自始至终平静无波的脸一眼汲取勇气，起身跟着叶胜进入了会议室。
　　郁姣没有等多久。路明非在里面只待了一分三十秒就出来了——他是坚持的最短的那个人。
　　路明非看见郁姣时的表情很奇怪。他想说点什么，刚张口却被叶胜打断了：“郁姣。”
　　郁姣看过去。叶胜微笑着道：“下一个是你，郁姣。”
　　“你在外面等一下我，”郁姣对路明非说，“刚好中午，等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路明非在班里不怎么受待见，三年以来也就郁姣和他关系比较好，平时也会结伴一起吃饭。路明非闻言也就顺势点头答应了下来。
　　郁姣走进了会议室。这次面试的考官除了叶胜外还有一个叫做酒德亚纪的女孩。
　　郁姣在留给被面试者的椅子上坐下，叶胜也坐在了酒德亚纪旁边。
　　“在此之前我们有了解过你，”酒德亚纪道，“你曾经两次闯入了尼伯龙根。”
　　郁姣知道尼伯龙根。
　　在北欧神话中，尼伯龙根也称作尼福尔海姆，亦称“雾之国”。世界初开之际是一片浓雾，北面的末端就是尼伯龙根。尼伯龙根冰冷多雾，连接着冥界，于是也成为众多亡魂聚集之地。
　　酒德亚纪用象征着“地狱”的尼伯龙根称呼那片诡谲的异空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我们猜的没错，你应该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叶胜道。
　　“尼伯龙根，还有死侍，”郁姣点头，“我见过它们，也杀过几只。”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对郁姣说的“杀死过几只”感到格外诧异。
　　酒德亚纪解释道：“很少有人能逃离尼伯龙根，更何况还在一无所知毫无训练的情况下……额……杀死死侍。”
　　她和叶胜又对视了一眼，没忍住苦笑了一下：“看来古德里安教授说的没错，你确实不需要进行面试。”
　　“虽然有点早……不过，欢迎你来到卡塞尔，郁姣，”叶胜道，“欢迎你成为屠龙者。”
　　屠龙者？
　　郁姣笑了笑。
　　听上去是很少年漫的称呼。可惜她并不是一腔热血有远大理想的中二期少女，她只是为了报仇罢了。
　　她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用匕首刺穿死侍的心脏。
　　“这是我的荣幸。”郁姣最后道。
　　她站起身，向叶胜和酒德亚纪鞠了一躬，走出了会议室。
　　在走出会议室的一瞬间，郁姣似乎听到叶胜对酒德亚纪说：“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郁姣关上会议室的门，对上等在外面的路明非关心的视线。
　　“你感觉怎么样？”路明非问。他似乎也没想郁姣回答，接着自顾自抱怨道：“亏我昨天晚上和你还有老唐练了那么久，结果他们居然问我相不相信外星人和超能力！”
　　“所以你回答了什么？”郁姣没走正常面试的流程，闻言有些好奇。
　　“那当然是相信啦。”路明非理所当然道。
　　郁姣看着他。路明非挠了挠脑袋：“嗯……要是没有超能力的话，那也太可怕了吧。”
　　不再有那些听起来让人遐想的设定，生活只剩下日复一日的茶米油盐酱醋茶。斤斤计较今天涨了一毛钱的菜价，在饭桌上为了一个单子喝到不省人事……没有超能力的生活就会是这样。
　　郁姣耸了耸肩。路明非平时看起来一直和别人不太合群，他脑袋里想的东西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郁姣有的时候也很想敲开路明非的脑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奇异的构造。
　　“不管了，”郁姣道，“十一点多了，你想好午饭吃什么了吗？”
　　路明非又挠了挠头。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可能就随便吃点什么对付一下，但是郁姣和他一起吃饭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路明非总是觉得郁姣透露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很难想象郁姣跟着他坐在大排档啃烧烤的景象。
　　郁姣见路明非半天没说出什么名堂来，干脆替他做了决定：“金拱门？”
　　“就当庆祝面试结束，吃点垃圾食品吧。”
　　路明非没意见。两个人一人点了一份套餐，郁姣甚至点的是一份儿童套餐，拿到手一个做工不怎么精致的玩具。路明非一边吃一边看郁姣翻来覆去地研究那个用来哄小朋友的塑料玩具，默默在心里想：郁姣今天心情很好。
　　也许她的面试很顺利？路明非想，可是那种问题能有怎么样的标准答案呢？况且作答者是郁姣这样看上去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事实上也是如此的半现充。
　　“我确实很高兴。”
　　听到郁姣的回答，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困惑间不经意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卡塞尔一直是我梦想中的学府，”郁姣把玩具摆正，“梦想成真怎么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呢？”
　　连郁姣这样的大学霸都想进入这所名为卡塞尔的学校？路明非困惑。但是他确实没听说过这所学校的大名啊。
　　“等你入学了就会知道了。”郁姣只是说。她有种预感，路明非也会一起去的。
　　“也许卡塞尔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