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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三 章 ...

  •   既知道白狐是他的伴侣,白隐见到对方时多少有点不自在。

      他跟白狐都是公狐狸,怎么才能生狐狸崽子?

      繁衍可是重中之重。

      他打算去向白狐请教。

      白隐狠下心,叼起肉干,跳上小桌,与窗上的白狐对视,将琼果放在他爪边。

      一大块肉干香气扑鼻,馋得白隐口水都要流下来,白狐歪头看了看,在肉干要被风吹下时,他按住肉干,“给我的?”

      白隐点头,等白狐吃下去就问他。

      白狐迟迟未动,将肉干推回去,“我还不饿,你先吃。”

      白隐的心沉下去,这是他能给白狐最好的东西了,白狐是不喜欢吗?

      小狐狸不咬肉干,白狐疑惑道:“小狐狸?”

      白隐回神,抬起头,白狐的眼睛落在他脖子上,“国师给你的信物呢?”

      白隐叫唤几声:“那个粉色的石头吗?”

      “那是暖河石,代表……”白狐蹙眉,“寓意不好,你最好别戴,现在何处?”

      白隐知道新娘的意思后,便明白国师为何要将暖河石给他,门外的炮竹又是为谁而放的。

      暖河石象征着一段良缘

      可白狐觉得他们的暖河石寓意不好。

      他说:“弄丢了,找不到。”

      白狐没再说话,眼睛望向窗外扑闪翅膀的蝴蝶。

      飞船行驶数丈高,没有蝴蝶能飞上来,这些磷光凤蝶是妖仆们养的,白隐开心时就喜欢抓蝴蝶玩。

      白狐是不是也想抓?

      他听到信物丢了很开心。

      白隐没心情再耍蝴蝶,回到狐窝的最深处,那里有块粉色灵石,石身温暖,和它的名字一样。

      他整天没精打采,最喜欢的琼果也才吃了三颗,向安以为他又病了,急急忙忙去叫医师。

      不一会儿,有股淡淡的雪松味沁鼻,接着,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熟悉的声音说:“小狐狸。”

      白狐的声音。

      却是人的手?

      白隐警惕地抬起眼,爪子都亮出来了,还没有抓过去,眼睛就直了。

      精致华丽的寝殿内,男子身着天青色长袍,眉眼晕开最温柔的蓝色,他静静地注视着白隐,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白隐的爪爪悬空片刻,回神时有些尴尬,挠痒痒般在他手上抓了下。

      后来他得知白狐叫白鹤眠,而那天摸他的人就是化为人形的白鹤眠,他们都姓白,但妖仆们叫白鹤眠“狐君”,叫身为狐君夫人的他“小狐狸”。

      白隐盯着桌案上的龙飞凤舞的字,向安擦拭笔架,自言自语,“狐君写的字是不是又好看了些。”

      白隐转过头,不再看字,跳下桌案。

      向安收拾好桌案,问他,“小狐狸,狐窝还暖和吗,要不要加点东西?”

      他的尾巴摇了摇,不小心蹭过白鹤眠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尾巴收回来。

      白鹤眠手背上尚存毛绒的触感,他低垂眼眸,望向翘着尾巴离开的白隐。

      白隐已经三天没向他撒娇了。

      乌沙大马金刀坐在下方,将刚倒好的水狼饮完,爽快地擦擦嘴,声如洪钟,“狐君,我们约莫半月即可抵达妖域,只是你的伤……”

      此行白鹤眠代表妖界给人界送去“定心丸”,途中经过诡鸣山,邪祟包围船队,白鹤眠为护住船队被伤,所幸族人没事,船队平安抵达周朝。

      白鹤眠说:“我伤已好,”

      “瞧我这脑子,你都化为人形了。”乌沙一拍脑袋,咧开嘴笑,“听说那老国师还给狐君安排了桩亲事?”

      白鹤眠抿唇,眉眼不似平时温润,“人界为了表诚心,献给我九尾天狐,说是成亲,但人界那套在妖界不算数。”

      人界常有邪祟作怪,为守住江山社稷,人界君王优待修士,常有祭祀之举,仰赖仙、妖两界为其除恶。

      乌沙放下水壶,水溅出来,“人界还是这副猴急样,那你是准备把那只狐狸放了?”

      “九尾天狐娇弱,放出去是死路一条。”白鹤眠想到小狐狸病恹恹的可怜样,“白色的九尾天狐,可能与我族有些渊源,先养在身边当只灵宠。”

      屏风后有窸窣响动,乌沙眼眸一利,隔空将屏风劈开,一只小白团瑟瑟发抖。

      白鹤眠皱眉,起身去看他,发现小狐狸的眼睛湿湿的,没等他靠近,小狐狸就一溜烟跑走。

      “狐君。”乌沙沉声道。

      “无事。”

      白鹤眠踩在屏风的木屑上,看到地毯上被洇湿的深色。

      白隐四肢发寒地跑回狐窝,脑袋嗡嗡作响,白鹤眠与乌沙后面说了什么他听不见,耳畔空余一声声“灵宠”。

      难怪白鹤眠不要他的信物,不承认他是自己的新娘。

      白鹤眠会说话,会奇奇怪怪的法术,能变成人,所有人都追随他。

      而自己只是只丑狐狸。

      为什么白鹤眠和他都是狐狸,白鹤眠却能将他当成玩物,他只能费尽心思讨好对方?

      全因他是个异类吗?

      向安进来给白隐换水,惊讶道:“小狐狸你怎么哭了?”

      向安用手帕给白隐擦眼泪,白隐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盛满泪光的狐狸眼,以及不可忽视的九条尾巴。

      白隐曾以为他找到了和自己同样的多尾狐狸,找到了能接纳他的地方,但白鹤眠让他再次绝望,他仙姿佚貌,是族人爱戴的狐君,他们不同。

      他永远也无法追上白鹤眠。

      傍晚,白隐依然是没吃几口就吃不动了,向安愁眉苦脸地撤走餐碟。

      白隐与白鹤眠同住寝殿,白鹤眠睡在拔步床上,他则睡在狐窝里,像给狐君守门的狗。

      白鹤眠沐浴完,发尾微湿,正对着月光赏画,身旁的笔墨都借了他的光,像仙界的珍宝。

      白隐跳上他的桌案,所过之处印上邪恶的爪痕,白鹤眠当他淘气,想将他抱下去,他盯上一副美人图,没好气地往上蹦。

      “小狐。”

      白鹤眠声音很沉,比白隐之前听过的都要冷,他心跳停了一瞬。

      他保持着破坏的姿势,呆呆站在画上,与白鹤眠冰冷的眼神对视。

      白隐立时炸毛,察觉到危险慢慢往后退,退案角时纵身一跃。

      他跑远了后回头,看不清白鹤眠的神情,白鹤眠双手捧起画轴,月光洒在他身上,形成几块破碎的银色。

      他不过是盖了个章,白鹤眠就这般生气。

      翌日,船队飞过海面,白隐跳到高处看海,被几只狐狸围住,个头最大的踩住他的尾巴,“你就是被狐君藏在寝殿的野狐狸?”

      白隐以为这些狐狸是要学小狗嘲讽他,哪成想直接把他推到了海里。

      狐狸的本性让白隐能在水里游,但他周围没有可以上岸的东西,他只能随着海浪翻滚,鼻腔进水,脑子像被辣椒炒过,渐渐沉下去。

      那几只狐狸发现他不会法术后,害怕闹出狐命,毕竟是九尾天狐,他们不敢。

      白隐被他们救上来,被欺负得浑身湿漉漉,狐狸们还不走,定定地看着滴水的他。

      有只狐鬼迷心窍往前走几步,被个头最大的给叫住,白隐往后躲,弱弱望向他们,颤着声问,“可以……可以放我走了吗?”

      他们神色古怪,自发让出一条路,白隐低着头走远,背后数道火热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他开始哽咽,但他不想哭,他气恼白鹤眠为何要将他当成灵宠,让他受尽欺辱,成为自己的夫君有那么让他难堪吗?是白鹤眠自己同意献祭的。

      如果不是白鹤眠,那些狐狸就不会讨厌他,他也能认识同类,曾经的遭遇不会再让他痛苦。

      但那些狐狸也仇视他了。

      寝殿的地毯被白隐走出一条水痕,他栽进狐窝,给白鹤眠研墨的向安吓了一跳,“狐君,小狐狸……!”

      小狐狸瘦瘦小小倒在地上,半边身子还来不及进窝,狐毛散发着海腥味。

      白鹤眠放下笔,施法弄干白隐,发现白隐尾巴上有血渍后,他眼中温度褪去。

      白隐发热,烧了一天一夜,被灵丹拉回鬼门关,他醒来时闻到淡淡的药香,床边有只木雕的娃娃,他用爪子扒拉娃娃,嗅到娃娃身上的药香,房间里已经没有药味了,他闻到的味道是娃娃散发的,看来这只木娃娃陪伴在他生病时。

      肯定是向安给他的,他平时最关心自己。

      白隐双爪抱着娃娃翻来滚去,撞到床杆,望着头顶复杂的暗纹,呆滞一瞬。

      这是白鹤眠的床。

      他怎么会睡在这张床上?

      他正疑惑着,床帘被人拉起,白鹤眠坐在床头把他抱到腿上,他的娃娃掉在他床上,他要去找娃娃,而且他不想被白鹤眠抱。

      白鹤眠不让他走,按住他,全身上下撸了遍,他身体一阵酥麻发抖,忽而感觉有股清爽的气息流淌,凉凉的,很舒服。

      白鹤眠用灵力探查过白隐身体,确保无碍后,才把不服抱的白隐放下,白隐怕他又对自己动手动脚,扑过去按住娃娃,激动之下,双爪抱住娃娃,靠着后足站起,变成一长条狐狸。

      白鹤眠隐有笑意,“送你的娃娃,喜欢吗?”

      白隐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但要他把娃娃给回去他不舍得。

      他抱着娃娃半晌,两只小黑豆闪过挣扎,不情不愿地“嘤”了声。

      白隐等着白鹤眠问起他受伤的事,但直到天色变黑,白鹤眠也没问。

      白隐回到自己的小窝,他在白鹤眠床上不知待了多久,狐毛上染有雪松味,他闻着雪松味睡不着,狐狸头往外一探,白鹤眠侧对着雕花窗,又在赏美人图。

      白隐不禁好奇,让仙人之姿的白鹤眠,染上色-欲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乌沙敲门,白鹤眠看了眼他,出寝殿与乌沙议事,他趁机跳上临床的矮桌。

      画轴上是一个蒙眼美人,美人身姿清逸,整张脸很小,被纱布蒙掉半张脸后,只留下一个精致的下巴和艳如花瓣的嘴唇,这幅画没花很多笔墨,寥寥几笔就勾出生动的情态,足以见画者将美人在心中勾勒了多少遍。

      画卷上没有任何背景,白底上生出一个美人隔着纱布,静静地望来,让人无端屏息。

      桌案后还有许多这样的画轴,回想起白鹤眠之前打开的两副画,应该也都是这样的美人图。

      正想着,白鹤眠就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白隐蹲坐的位置,脸紧绷了下,“小狐。”

      他上次生气的时候叫的也是“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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