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顾茶会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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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时或忘。
而单孤刀，方多病想，他一定会结果了他。
只待忘川花到手的那一日。
方多病看着桌上的两张纸静静地又梳理了一遍思绪。
待梳理完心中思绪，方多病运起内力，两张纸直接从他的掌心中化为了粉屑，而后扑簌簌从他掌中落下。
待粉屑落尽，门外也刚好传来下探子的暗哨之声。
这是他天机山庄的人手，方多病推开门见左右无人，便以哨声呼应，让探子呈上线报。
看着手中的线报，方多病终于在今天第一次勾起了嘴角！
忘川花有消息了！
关于忘川花，他其实自重生伊始，就一直派手下之人寻找。
可惜，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从那时起，他便一直回想前世究竟是如何寻得的忘川花——那是笛飞声赠予李莲花——而笛飞声是从单孤刀处得来。
因此方多病在派手下搜寻忘川花之余，一直思考如何安插人手抢占先机，从单孤刀或笛飞声手中得到忘川花的消息，再提前弄到手。
但金鸳盟毕竟是魔道势力，他能动用的天机山庄势力终究属于正道流派，难以打入内部；而万圣道、鱼龙牛马帮等，更因为背后藏着南胤、单孤刀的身份、角丽谯的私心等秘密，普通帮众或许好当，但一旦涉及核心，便极难打入。
方多病重生的时间终究是太晚，从头培养内应根本来不及。
毕竟，单孤刀从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
因此，方多病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启用了在灵山派一案中，金鸳盟的旧部，奔雷手辛雷。
此人本就是金鸳盟的人，而金鸳盟中，早已众多万圣道与鱼龙牛马帮的细作与势力。
他此前放走辛雷，为的便是让辛雷帮忙去魔道势力中寻找忘川花。
辛雷不是好人，方多病自是清楚这一点。
但他以利相诱，答应动用天机山庄的势力，力保他的侍从——旺福——成为灵山派的掌门。
对付这种魔道之人，唯有利益捆绑，武力相胁，才是驭人之道，重生的方多病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只是，此番手段，方多病自是心里也很清楚，并不光明磊落，甚至还利用了陪伴他许久的小厮……
但是若是为了忘川花，事急从权，方多病却也顾不上这许多，待忘川花到手，届时他自会想办法妥善处置后续之事。
当务之急，忘川花自是重中之重。
万幸，辛雷打探到了忘川花的消息。
辛雷在线报上言到，他近期发现金鸳盟与万圣道此刻都在寻找忘川花，金鸳盟在明，而万圣道在暗，但万圣道似乎消息更多一些，他会继续努力跟进此事，一有确切消息会立刻回报给方多病。
方多病看完线报，思忖片刻，便提起尔雅剑出门。
寻忘川花乃是大事，他得亲自前往天机山庄的据点再妥善布置一下此事。
方多病持着未出鞘的尔雅剑在手，疾步而行。
不意路上竟遇见了正在树下一边闭目盘膝打坐、一边转着手中佛珠，同时还在树下纳凉的无了大师——也是普渡寺方丈。
方多病便停下脚步，弯腰作揖行礼“无了大师。”
他虽与无了大师不甚相熟，但方多病一直十分尊敬无了大师。
无他，一是因为自前世起，无了大师便一直帮助李莲花寻求活命之法，甚至当初李相夷伤重，也是无了大师金针刺穴，再用他独门心法施救，才救回了如今的李莲花。
二来也是因为无了大师的确值得敬重，虽说现下名门正派颇多，然正道之中，沽名钓誉、不分是非、贪恋权势、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比比皆是，属实称不上有多风清气正。但无了大师却实实在在德高望重，品行端正，侠义为先。
可称得一代宗师、一代大侠的典范。
但方多病此刻尚有要事在身，只待行完礼节便走。
却见本来正在树下合上双眼打坐纳凉的无了大师睁开了眼睛，一边垂首回礼，一边笑眯眯道：“方门主好。”
“方门主这是往何处去啊？”无了大师问道。
“一些杂事便了。”方多病不欲多说，他要做的事情解释起来过于复杂。
而且也不适合对外人言道。
方多病只想尽快走人，可惜，无了大师却并不是如此想法。
无了大师上下打量着方多病，道：“像极、像极！”，而后缓缓开口继续道：“方门主，你与我一位故人十分相像。”
“哦？或许因为在下长相平平，多有相似之人，这倒也不足为奇。”方多病兴趣缺缺接话道，想尽快结束话题。
可是无了大师接下来的话让方多病大吃一惊。
无了大师叹了一口气，道：“我说的故人，是我的师弟，你和他很像，似乎都是从过去而来之人，不可言说。”
方多病听得此言，完全出乎意料，熄了“速速离开”的念头，惊道：“大师……？您……何出此言，什么叫做，从过去而来之人……？”
无了大师转动手上的佛珠，缓缓道：“老衲也只是看着相似，便随口说说，方门主若是觉得老衲说的不对，也自不必放在心上。”
方多病心中混乱，问道：“大师何出此言？大师的师弟……发生了什么？”
无了大师道：“哎，从何说起，从何说起……这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你或许都没有听说过……”无了大师一边转着从不离手的佛珠，一边顺着回忆开始慢慢讲述……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方多病那会儿还没有出生。
无了有个带发修行的俗家师弟无嗔。
这个师弟带发修行，本就是六根不净，主要是为习武而来，艺成之后自行会下山还俗。
无了在寺期间常常发现无嗔在后山偷偷吃烤鸡……
好在无嗔学武倒是极为认真，同辈之中，除了无了本人，其他师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为人也是极讲情义，只是十多岁那会儿大家都年少火气大，无嗔性格略有些飞扬跳脱，和性格比较沉稳的无了大不相同。
但无了之所以会对无嗔的事情耿耿于怀，自然是有原因的。
无了和无嗔在修行时住同一间屋。
无了到现在都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夜，无了因为修炼内功，深夜都还在榻上打坐，无心睡眠。
待得无了结束练功，打算上床修习之时，只见对床的无嗔似乎被梦魇拢住了一般，翻来覆去的挣扎，嘴里也一直嘟囔着什么，却就是一直醒不过来。
无了见此情形，有心相助，先是呼喊了师弟两句，随后拍打了师弟，都没有效果，他便打算扶起无嗔，从师弟背后渡一些内力给他——他们普渡寺一派的佛家功法本就有凝心静气的效果。
可惜，无嗔大概是入梦太深，内力输入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效果，怎么都醒不过来。
无了心下不免着急，便收了功，眼下的情况似乎自己无法解决，便打算去唤师傅前来看看。
好在，这个时候无嗔倒是自行醒了，他正待开言问问师弟怎么了，只见无嗔倒是怔怔地看着他，反问道：“怎……怎么回事？”
无了：……
无了只好道：“师弟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怎么喊你都醒不过来。”
无嗔呆呆道：“我……做噩梦了？噩梦……”
无嗔打了个激灵，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急急问他：“师兄？今天是何时？”
……
听到这里，方多病若有所思，他现在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后来呢？”
无了大师继续道：“这一天之后，我发现师弟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再不负从前飞扬跳脱的模样，常常说一些我们听不太懂的话——但是，对各种事情的所料却常常准的出奇。”
这里无了大师隐去了一些细节，比如这个师弟对于普渡寺内务的一些建议，当时不觉得，但此后的这些年里，无了作为方丈，不由得越回想越是叹服——再比如当时师弟提醒他注意的一些他此前未曾注意到的人或者事物——让他多加亲近或者注意防范的一些人，可以多加留意的一些事，也都在后来一一验证。
因此虽然师弟从来不曾明说，但他心里对此也是隐隐有所猜测。
听到此节，方多病确实有点懂了，看来这位无嗔前辈确实和自己遇到了相似的事情——那么听无了大师所说，看来这位无嗔前辈也做出了一些改变命格之事。
方多病不由得点点头。
但是无了大师接着却道：“方门主，老衲特意向你提起此事，其实是特来示警的。”
“老衲三年前其实与方门主有过一面之缘。”
方多病一怔，他已然不记得了。
不过这也正常，在无了大师心中是三年前，对他来说，算上上辈子，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楚也是正常。
无了大师继续道：“老衲那时观方门主尚是少年心性……与现在大不相同、且方门主闭门三年，武功大涨，又从寻回少师剑开始，展现出与同龄人不符的沉稳与料事如神，现下又成为了门主……老衲看着你，便常常想起我那师弟。”
“但是，我师弟早在二十年前就不幸逝世。”
无了大师直视着方多病，终是正色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因果，强求——只会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四顾茶会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