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自南》灰灰也

23、第二十二章

　　顾南浔一直记得她是最后一个翻过栏杆的人，跳下去的时候小腿的筋狠狠跳了一下，她也没空管，将手心里冰冷到有点疼痛的黑色铁锈在裤子上蹭了两下就准备开跑。巧的离谱，上一秒还空空荡荡的天空，她再抬起头天空就飘起一片一片的雪花。
　　“别看了！我数321，跑啊！”陆淼晴发号施令。
　　几人都撒丫子在有点湿滑的道路上狂奔起来，因为呼吸急促而吸入的冷风让胸腔麻麻的疼，但她们都没有因此止住脚步。原本校门口川流不息的马路那时候却一辆都没有，罩在自己漂亮冬衣外面的校服甩在身后飘荡，身旁渐渐密集的飘雪纷乱的落在她们跑乱的发端上，不消几秒钟就化成水悄悄落入脖颈。
　　好在几人的努力没有白费，临开会前一分钟赶到了会场，但她们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太显眼，老王还是注意到了她们，眯起眼盯了她们好一会才转身走去教师席。
　　“呼呼呼”林念嘉使劲搓着双手嘴里不断吹出热气好暖一暖僵直的手，突然间像想起什么一样摊在椅子上：“不对啊，我跑啥啊，明年我都学理了，山高皇帝远老王也管不着我了啊。”然后就嘟嘟囔囔地靠着孟檀昕哎呦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中间除了考上重点班的陆淼晴就你一个学理，根本就不把我们的友情当回事。”顾南浔将手塞到后颈取暖撇着嘴说。
　　“对啊，学文有啥不好，还得重新洗牌分班，到时候咱们也不能天天见面了。”孟檀昕扯着林念嘉的脸说：“再说了，我听我妈说学文也能学口腔啊，干嘛非得入那‘虎穴’。”
　　“姐姐们，我爸说了，最保险的方案就是学理，万一到时候选不到，他说不定一气之下断了我大学生活费呢？”林念嘉也龇牙咧嘴地反掐回去：“而且，地理那玩意我是真弄不懂啊，只好麻烦小浔浔继承我政治课代表的衣钵了。”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穿着酒红色的大衣，嘴上涂着新买的棕红色口红，像个杀人犯一样在大街上狂奔。”林念嘉傻笑。
　　“你当时就应该坚持，你弄不懂的太阳直射问题高考根本没考。”顾南浔也笑起来。
　　“要不说出卷老师还是仁慈呢，我最怕的阿伏加德罗不也好多年都不出了。”

　　老三篇的校长、年级组组长、优秀学生代表发言过后就是颁奖环节了，大厅的音响震的人耳朵疼，学生走来走去的混乱之际，一个身影坐到顾南浔的身边。
　　“蒋聿？”顾南浔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过于大了：“你不怕被老王看到了啊？”
　　“我刚刚亲眼看到他去上厕所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蒋聿听完她的表达之后伸出手。
　　“要不要我帮你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