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遥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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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喝酒？”
“啊？你从与昨回来了？不是说……”
“漪巍，十点。”燕遥报了时间地址就挂了。
到了地方，魏栖云看见偌大的包厢卡座上就燕遥一个人，昏暗的灯光让她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但她没来由觉得燕遥在压抑着难过。
魏栖云心底咯噔一下：“妖儿你……”
“喝酒。”
万千言语此刻化在面前这一杯接一杯的酒里。
等喝够了喝上头了，燕遥这才开始倾诉这一年多的酸涩与甜蜜多么难捱。
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的滋味不好受。
百分之九十的痛苦却能因为那百分之十的甜蜜而忘记。
魏栖云觉得哪怕只有0.0001的甜，燕遥这个傻子也会去挨那一刀。
她还以为燕遥走之前的担心和焦虑都是莫须有，看她和席忆疏那状态就差说清楚然后在一起，然后燕遥高高兴兴回来……但现在……燕遥这个状态多半出大问题了。
她之前还老开玩笑说“等你发现自己喜欢上她就知道厉害了”，现在她却恨不得自己从未“诅咒”过燕遥。
“七七，你介意我抽根烟吗？”燕遥真的忍不住了，烟瘾犯了，心底的烟瘾犯了。
反正也没人会管她了，不想忍了。
其实一年前燕遥说戒烟，没人陪魏栖云时不时抽一根，她对烟也渐渐淡了。但今天……
“陪一根。看你可怜的。”魏栖云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逗笑燕遥，但燕遥只是沉默地抽着，还递了根烟过给她。
魏栖云记得一年前，她从包里摸出烟，自己抽上还顺手递了一根给燕遥。
她想想，燕遥那会儿怎么说的？
“No！我戒烟了。”说罢还掏出手机，戳了戳屏幕上的电子烟。
魏栖云傻眼了，这狗搞啥？不过一个人抽没意思，她也灭了烟。
“我家一一说，抽烟不好。嘿嘿我就戒了，她说想抽了就点点这个。”语气处处炫耀与得意。
那时候的燕遥好鲜活，好快乐。
那是毛素雅时期都不曾有的，如此鲜活的燕遥。
燕遥这烟抽得没完没了，不知道是嫌刺激不够还是什么，抽到后面她又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上了大学我遇到一个拉子学姐，那段时间我也向她说了好多，她也告诉我很多。我了解了更多，我接受了自己的不同。说实话我还真挺感谢那个学姐的，不然我可能会被自己憋死。”
“那时候我还安慰她弯恋直没结果，换个喜欢她的人去喜欢，何必吊死一棵树。好了现在回旋镖落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话说我真的好久没联系学姐了，不过看她朋友圈的合照……应该是幸福的。”燕遥羡慕着那位学姐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
“那段时间我没见面纠结是不是喜欢她，见了面心冷静了，分开又开始胡思乱想，再见面心不冷静了……我开始害怕，我开始怕自己真的喜欢她……”
“她啊对我极度信任，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而我在梦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对她……换作我是她，想都觉得恶心吧？”
“好可惜，我是真的喜欢她。”
……
“我打着朋友的名义送了她各种双份的礼物，文具，保温杯，手串，衣服，鞋子……”
“你还记得我和她高中不是去打耳钉吗？我打完了，她打了一只说疼，死活不敢打了……后面我耳洞一直养不好还进了医院，最后一个没留住。”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另一只，好像和她那个室友去的……好嫉妒啊。明明她说下次带我去打耳洞的，明明说好一人戴一个的……我买的那对耳钉估计只能烂在抽屉里。”
……
“儿童节她居然也送了礼物给我……还挺惊喜的，第一次，不对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双向的反馈了。她好像真的和别人不一样的。”
“七七，我记得去年万圣节，因为没在周末我们没能见面，所以我就旁敲侧击摸清楚她的动向还联系好她的室友帮忙接跑腿送过来的糖果花束……她说收到花的那一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既开心又激动。”
“听见她打电话给我时带着喜悦的声音，我也好开心啊。”
……
“圣诞节我们赶上周末终于见面了。我之前高三欠她的苹果也算是补上了。”
“七七，我没和你说过吧？高三那年平安夜我发高烧，一个人在家快要死了，没人管我，席忆疏陪我打电话发现我不对劲儿，大半夜跑到我家把我带到医院陪我挂针……”
这些是魏栖云不曾知道的，听到燕遥说高三平安夜，魏栖云心底很难受，那时候她在干什么？好像和家人去泡温泉了，妈咪说带她高考前去放松。
“七七我不是在抱怨你，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我和她的事情，咱俩谁跟谁，你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我，你也有自己的空间。”
此刻，魏栖云才明白，为什么燕遥和席忆疏会那么快好起来，为什么燕遥会喜欢上席忆疏。
因为她不能的，席忆疏都能。而那些一直是燕遥想要的。
很神奇吧，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两人的个人空间都融合成了一个。
“七七，我也不亏，这七年换那一晚也不亏。”燕遥仰起头倔强地不想落泪，“可是她那句话真的太伤人了。太伤人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跌的，什么叫忍？为了我忍？我稀罕她忍？太可笑了，我做的一切都可笑，我宁愿她说不喜欢我，可她却说‘如果我能高兴她可以忍着的’。我觉得我恶心，太恶心了，这比她说恶心我讨厌我还恶心。”
“她也说的对，那晚是对我的惩罚。忘不掉了，甜蜜又痛苦的一晚。”
裹着蜜却藏着刀的一晚。
那些情话与温存让燕遥活在梦里，那巴掌和那句话以及被丢下的戒指狠狠把她打醒。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好多事情啊，好多细节啊。真的想忘记，艹！但忘不掉，我真的觉得这些记忆对我来说就是凌迟。”
燕遥说完，猛吸一口烟又吹了一瓶酒。
魏栖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抢过烟酒骂着她：“你的嗓子还要不要了？之前都去医院打吊针了，医生怎么叮嘱你的你这样作贱自己？不就一个席忆疏吗！”
“不就一个席忆疏……可世界上只有一个她啊。”
“跌的，你这个恋爱脑没救了，生活除了她你就没其他事情可以干了？学习？工作？未来都不要了？你现在要死要活她都看不见，你就算今天死着我看她也不会来。”魏栖云骂完又哄着燕遥，“回去洗洗睡了，别想她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离开漪巍前，燕遥问了魏栖云一个问题：“七七啊，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
“是啊，十多年了。早就熬过七年了。”
魏栖云不太明白燕遥怎么突然问这个，也不明白燕遥究竟想说什么。
“七七麻烦你送我回公寓吧，我走不动了。我真的好累。”
从与昨连夜回亦则，回到熟悉的一切，却没能让燕遥安心。
喝了一晚上酒，熬了一整宿，燕遥被魏栖云扶出酒吧时，再加上喝了那么多酒，胸腔内的心脏突突地跳着，脑子困得几度要晕过去。
濒死的感觉。
好像今晚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那天回去之后，燕遥睡了三天三夜，期间醒了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又倒下，太困了，太累了。
休息好才能再醒来。
第七年，燕遥清楚地认识到，她和席忆疏没能扛过去。
没能扛过七年这个大坎。
哪怕你说不喜欢我也就乖乖滚出国了，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席忆疏，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啊？
随着时间流逝，燕遥脑子里关于那天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但她依旧被那句话死死困在过去。
后来，燕遥把席忆疏的备注换成了“忍者神龟”。
这个备注处处贴合席忆疏。
两人从那夜分别，两年多没再见。
她们的故事好像永远结束于那个冬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遥遥（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