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夜船》阿种

3、第 3 章

　　“你确定这件吊带不是你的吗？”

　　“你确定这件吊带不是你的吗？”

　　“你确定这件吊带不是你的吗？”

　　此刻，许栩只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什么东西是她的？
　　-
　　“金厉！你凭什么！”

　　“我相信你才会把钥匙交给你的，结果你趁我不在家里，带别的女人回来！还在我的床上乱搞！”

　　“要不是我的室友看到了那女人的衣服，你还要瞒我多久？”

　　“我还可怜兮兮的以为那是我室友的衣服，你知道我拿着这件衣服问她的时候我有多丢脸吗？”

　　“我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明明是你自己每天满脑子想着有的没得的事情，你现在居然还在怪我没时间陪你！”

　　“分手！”

　　”给老娘滚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半小时后，许栩待在房间里，听着来自客厅里何佳的哭喊声。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许栩原本以为在沙发上看到的黑色吊带是何佳的。

　　毕竟她也没有这样的衣服，那就只能认为是另外一个人的。

　　而且她也没有乱放东西的习惯，下意识就把有过这行为的何佳定为目标对象。

　　可没想到这件衣服非但不是何佳的，还经过调监控后发现——
　　何佳的男朋友，拿着何佳给的钥匙，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到何佳租的房子里。
　　不光在何佳的房间里乱搞，而且衣服到最后居然都还没拿走，胡乱塞到沙发抱枕后面。

　　还被她给看见了。

　　“……”
　　-
　　隔天许栩回公司上班，早上在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还对何佳她男朋友的事心有余悸。

　　盛雪来的时候给她带了早餐。

　　“快来尝尝，我最近挖到的宝藏店铺，他家的豆腐脑和肠粉都贼好吃。”盛雪分她一个勺子，结果她没接。
　　刚抬头，盛雪就看到她那张没睡醒的脸。

　　“不是，你放假没休息好啊？”

　　“嗯？”许栩思绪转回，接过勺子尝了一口。

　　她点点头，是不错。

　　“我说你放假没睡过觉吗？”盛雪用手摸了摸她额头。
　　一脸担心道：“这脸色也太差了，跟被人虐待了一样。”

　　“是吗？”许栩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自己最近没休息好。
　　“我就觉得自己老是犯困，跟睡不够一样。睡觉总是一会一会的，最困的时候也只睡了半小时就醒了，然后清醒没几个小时又困。”

　　许栩想了一下：“我晚上睡得还挺早的，不过每次都是半小时、一小时醒一次，一晚上倒没睡多久，但感觉一直都在醒，醒的次数还特别多。”

　　“这样啊。”

　　“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你这是精神压力过大的原因。”她吃了口肠粉，建议。“有时间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去听医生是怎么说的。”

　　“嗯。”许栩点头，“我看哪天工作不忙的时候，就和组长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就该这样。”盛雪吃完肠粉后，越品越觉得她这话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可是我还是有个问题。”

　　许栩看她：“讲。”

　　“你为什么不选择在放假的时候去啊？偏要挑工作不忙的时候去。”
　　她无语：“你很热爱工作吗？”

　　“因为放假本来就是我该休息的时间。”许栩懒得跟她说废话，“我不趁上班的时候去，难不成我还浪费我的假期时光去吗？”

　　“哦！先生谬赞。”盛雪继续问，“那你上班的时候去了，放假干嘛啊？”

　　“放假休息啊。”许栩理直气壮道，“我都去医院看病了，放假的时候不得好好养病嘛。”

　　“……”

　　“…原来是这样，先生圣明。”
　　-
　　吃完早饭，聊完闲天，两人就开始工作了。

　　期间盛雪接了一个电话，她随便拿了张A4纸记下对方说的东西，之后又是记了一大堆联系方式和编码。

　　许栩正对着电脑显示屏码字。

　　下一秒，盛雪拿着那张被记了密密麻麻的A4纸跑到组长办公室去。

　　过了许久，她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优盘。

　　她站在位置上不动。

　　许栩看她站了许久，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一样。

　　刚要问她怎么了，盛雪突然开口：“客户跑了。”

　　“……”

　　许栩码字的手一顿，敲击键盘的声音消失。

　　她偏头看了眼A4纸，不解的问：“为什么？”

　　“你这不是刚接的单吗？怎么突然没了。”

　　“是啊，刚接的单。”盛雪复述一遍。

　　“你知道刚才组长在办公室和我说什么吗？”盛雪说。

　　许栩听她这话的意思，感觉不太妙。

　　这个时候接话，是不是不太好。

　　她果断选择了摇头。

　　盛雪接着说：“组长说…因为上一次我把客户骂跑了，让他被隔壁组嘲讽了一顿，所以…”

　　许栩看她：“所以？”

　　“所以，他把客户介绍给刘芹了，怕的就是我又把客户给骂跑。”

　　“……”

　　许栩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什么人啊都！”盛雪猛的把A4纸扔在桌上。

　　她无力的窝在办公椅里，想到死也想不通这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
　　晚上下班，许栩把东西收拾完刚要走。

　　她就看见刘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走进组长的办公室。

　　在安静无声的办公区域里，除了电脑主机发出的声音，办公室的门锁“啪嗒”一声响起，惊扰了整个办公区域的安宁。

　　“……”

　　许栩沉默半天，打算装作没看见，直接背着包打卡下班走人。

　　出了地铁站，许栩还在想关于何佳的事。

　　也不知道这个点回去她在不在家里。

　　经过小区旁边的便利店时，许栩才发现。

　　有一辆黑色宾利横停在便利店门口。

　　这停车方式…
　　还真是跟那个茶楼老板如出一辙。

　　要不是这车是宾利，否则许栩还真潜意识以为，这车就是那个茶楼老板的。

　　活了十几年，许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停车的人，跟这地方是他家开发的一样。

　　想到自己晚上睡觉的问题。

　　她决定今晚的一餐就在便利店解决了，回家就直接躺着睡觉，什么事也不干。

　　这样早睡觉，睡眠质量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

　　就这样想着许栩就进了便利店，她在货架各区域之间逛了逛，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关东煮上面。

　　许栩买了两块面包当明天的早饭和午饭吃。

　　最近公司事情多起来了，她连摸鱼的时间都没了。

　　趁阿姨在给其他人结账，许栩先自己看了会。

　　等她忙完，她才开始选：“阿姨，我要一串魔芋丝、一串鱼豆腐、一串海带结、一串香菇、一串年糕，再要两个鱼籽福袋。”

　　“现金还是手机？”

　　结完账，许栩拿着一杯关东煮和两个面包挑了个窗户位置坐下。

　　这辆宾利还是没动，一直放在便利店门口。

　　许栩吃着香菇串，脑子里还在继续想着何佳前男友的事。

　　也不知道这俩人事情解决完没，何佳这手估计应该是分定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后续。

　　想到这，许栩又突然想起来上次何佳给她男朋友打电话说分手的时候。

　　何佳好像是主动提到了她把钥匙交给她男朋友的事，也不知道她男朋友那天来的时候有没有进过其他房间。

　　不过最好没有。

　　想起那件黑色吊带，许栩就有点犯恶心。

　　这男的怎么这样啊，脚踏两条船。
　　-
　　温叙白进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许栩还在窗边吃关东煮。

　　他在冰柜里拿了两瓶冰水出来。

　　又去关东煮区域选了几串吃的买单。

　　从阿姨手里接过一大袋子东西时，他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后，并没有选择接通。

　　电话自动挂断后，那边的人似乎等着急了，又锲而不舍打了几个电话来。

　　第三个电话打来时，男人才接通了电话。

　　“喂，温叙白！”

　　“你干嘛呢？居然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先是谴责了他。
　　又接着问道：“我让你买的东西你都买了没？”

　　温叙白不以为然：“买了，你还有事？”

　　男人吃瘪：“哦，那没了。”

　　温叙白一边打着电话，一点拎着东西出去的时候，无意间踩到地上的东西。

　　他低头看了一眼，过会蹲下身子把东西捡了起来。

　　一条黑色的手串被他拿在手里。

　　在超市灯光的照耀下，手串的珠子闪着光。

　　而且表面上看着，珠子还有种特别的质感。

　　温叙白盯着这条黑色的手串。

　　他的思绪在不知不觉中，拨开了岁月的大门。

　　在胡同小道上，了然看见了一起——
　　江南往事。

　　收银台的阿姨见他停在门口没有继续走出去，此时也纳了闷。

　　她往外面走去，在靠近温叙白的一刹那间。

　　她看见了男人手里拿着的手串。

　　阿姨记起来：“这东西…好像是那个姑娘掉的。”

　　温叙白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阿姨在便利店里巡视半天，最后在窗户口，发现了正在吃关东煮的许栩。

　　“姑娘啊，你的手串掉了！”

　　“黑色的！是不是你的？”

　　温叙白立刻看往阿姨喊的方向。

　　她在窗户口旁边。

　　他看见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裙子，吃着不太健康的关东煮。

　　他还注意到。

　　她的左手上，戴着一只anne klenin小绿盘手表。

　　温叙白的电话并没有挂断，在许栩和阿姨接话前一刻，电话那头的人先激动起来。

　　“是寄巫山吗？是不是寄巫山！”

　　许栩往阿姨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发现手串是不见了。

　　她往阿姨指的方向走着，被旁边货架藏住的温叙白她自然看不见。

　　温叙白看着她一路走来，在她最后要拐角的地方，他把手串放在了桌上。

　　最后，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