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风一样》南左

67、第 67 章

　　李盛是个吃货，却懒得自己动手，这才想让南枫帮他学习厨艺，南枫虽然也是有这样的意思，但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身边的人儿，
　　“我不排斥学做饭，可学习也需要一个动力。”
　　“为了自己去学吧。”
　　“那就完全没必要了，毕竟我还得弄一个厨房，买炉子和煤球，再是柴米油盐，这么多东西足够我吃上多久的饭了。”
　　“人总得给自己一点方便的机会吧，你现在是不用，可真到了需要的时候，你就一无所措了。”
　　南枫便开了句玩笑，
　　“不是有你么，我就不担心你会忍心看着我饿肚子。”
　　“我也不会做饭，我就平时给我妈妈打下手，真要是我来，我估计不敢。”
　　“烧菜不是烧熟了就可以么，然后放点调料什么的，只要能吃得下去，我觉得其他的就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挑剔。”
　　对方听着嘴里一阵呵呵，
　　“你这个人还真是简单，对吃的简单，对生活也简单，我想你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应该还没解决炉子的问题吧，上次看到你都冻着了，现在难道没有一丁点的后怕么？”
　　“炉子有啊，煤球也都弄好了，不过我没出力，是李盛帮我联系的，当晚就都装好了，只不过我真的不怎么用，我平时被子盖得多。”
　　“那你厉害。”
　　樊喆繇无语了，于是自己便翻了翻白眼，可就算是这样的举动依然透露这一种别样的可爱，直看得南枫几乎是一点都生不出气来，
　　“可能就像我说的，我来自未来，比较能扛冷吧。”
　　“这玩笑一点都不有趣。”
　　那他便适可而止，
　　“李盛家的楼下有一个小屋子，里面堆满了书，有时候我会住在里面，周围都是书本，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味，我样样也能睡得很舒服。”
　　“他家是卖书的么？”
　　“不，恰恰相反，他家是往里面藏书的，每次都有新的书本被加入进来，把原来就不大的房间，变得更加充盈了。”
　　“那你住着难道不会感到不舒服么？”
　　“还好，我是偶尔去，即便是挤一点，也不会感到太难受。”
　　南枫回忆起昨晚来，倒也挺感谢这安静和狭小的空间给了自己太多可以去想像的时间，不仅仅是回忆，还有对如今以后的构思，甚至是现在，
　　“其实昨天晚上，我梦到你了。”
　　樊喆繇或许是听多了，她才没有脸色上的变化，也不去问，只等着某人继续说下去，
　　“我梦见你在一处模糊的雾气中走来，然后我就迎接了上去，可是我越靠近，越发现你反而离得我越远，但我已经不能停下来了。”
　　“你看到的是镜子吧。”
　　“有可能，或许连这个世界，也同样是镜子中的另一面吧。”
　　自己又开始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你想多了，梦里不能当真，所以你也不必纠结在这梦到的东西中。”
　　“是啊，确实不能去纠结，更何况，如今你一直都在，这和我梦见的情况完全不同。”
　　“南枫，你会不会把现在的我也当成了你的一场梦？”
　　“不，你是真实存在的。”
　　他借着这样的机会，伸出手，再摘下自己的手套，最后抬起来轻轻碰了碰樊喆繇的脸。
　　那触手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美好了，
　　“我，我可以”
　　“你不可以。”
　　“喔，抱歉，我想多了。”
　　南枫尴尬又失落得收了回去，同时嘴里还不忘了道歉一番，
　　“你对我只是，只是带着这种欲望么？”
　　“没有，不过我得承认一点，我的确是在某些时候，带着欲望的。”
　　男人的欲望并不是错，可他如此的强烈，真的会吓到别人，
　　“喆繇，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拥抱过你了，这是我第一次，首次这么直白，那么直接得去触碰你，所以你带给我的感觉也是更加得强烈和特殊。”
　　“你真的，拥有两段人生？”
　　“是，不过你仍然可以当做这是我疯言疯语。”
　　“但南枫，为什么你在另一段人生中，不敢去和我一样的女人坦白呢？”
　　“我”
　　答案让被问的人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里有了些泪水，似乎正荡漾着全部的痛苦，
　　“我不敢啊，你和未来的那个樊喆繇同样的完美，我真的无法，或者是没有勇气去跟你开口一句话，我怕惊扰到了你，甚至是引起你的厌恶。”
　　“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哪怕是真正的厌恶，我也得等你说了后才有的吧。”
　　“对，道理的确是这样，但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啊，你别看我现在勇敢，我在未来真的，真的没有这些，所以到了1977年，再遇见你时，我才很怕会错过。.......，人既然已经失败过一次了，那么也就没必要继续失败下去。”
　　其实这里头的勇气很复杂，或许更多的，还在于南枫把如今这个时代，当成了一场梦，一个用来给自己弥补的机会，
　　“你别不信啊，我句句属实。”
　　“我信。”
　　樊喆繇点了点头，她也已经看到了一个男孩落下来的一滴泪，却很快被自己的手背给抹开了，等再一抬头，南枫早就恢复了一开始的淡笑脸色，仿佛那滴泪从未没有出现过一样，
　　“假如有一天，你能回到属于你的那个时代，我希望你会好好得跟另一个我，说出现在同样的话。”
　　“我不敢。”
　　“你就把她当做我吧。”
　　“她本来就是你，你也一样是她。”
　　“所以你该害怕什么呢，你现在敢说，未来怎么就不敢了？”
　　“我不知道。”
　　他头疼得挪开视线，以此来换取稍微一刻的安宁，只是，这突兀得侧头，又让自己看不到了面前的姑娘，南枫更加得开始思念之前能拥抱樊喆繇的每时每刻，
　　“我已经不想去未来了，如今都挺好的，你也在，对，主要是你在，只要你出现了，我其他什么都可以不去在乎。”
　　“南枫，我的存在真实么？我对我自己都有些怀疑了，我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你摸摸我吧，我的额头，我的脸，我的手，以及我的一切，是不是也同样带有温度。”
　　对方闻言真的脱下了手套，学着一开始南枫的样子，碰了碰他的脸，南枫被那么温暖的触觉触碰，他也忍不住闭上眼睛，用自己全部的感情去感受，
　　“你好温暖啊，和四月的春天一样，我好像看到了所有的生物都在阳光中春暖花开。”
　　但随后的一抽手，这温暖的理解也在一瞬间被周围凌冽的寒风所取代。
　　南枫便睁开了眼睛，用现实的视线对上了樊喆繇，
　　“很神奇，我看来是命中注定要和你遇见的，再爱上你，为你做所有的事。”
　　也包括了那封信，
　　“对了，信你这周给我吧，尽量快点。”
　　“好，......，你呢，你父母还在给你写信么？”
　　她在把话岔开，这样也好，省去了太多的麻烦，
　　“前不久刚收到过，里面的内容我也和你说了。”

　　“让你早点回去的那一次么？”

　　“嗯。”

　　临近过年，每个人的心态都开始不一样了，

　　“你也快了啊，没多长时间就可以见到父母了。”

　　“或许吧。”

　　南枫听出不来高兴，这不免让樊喆繇感到疑惑，

　　“怎么了？”

　　“可能是近乡情更怯吧，以前在这边挺想的，真要是回去了，但我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家人。”

　　这不是实话，他对如今的父母感到一种莫名的生疏，

　　“平常对待好了，你担心什么呢，我想你爸妈也是希望你早点回去的。”

　　“肯定，不然不会写了好几封信让我回家了。”

　　说完，叹了口气，

　　“过来北京的时候真没感觉，到了现在反而是有点陌生了。”

　　“你来这儿也没太久啊。”

　　“半年了吧，不短了，连我们之间也已经认识了好几个月了。”

　　回想起刚认识时候的场景，南枫忍不住得勾起唇角，

　　“昨天吃早饭的摊子，正好也是我们第一次碰见的地方吧，你还记得么？”

　　“记得，当时你真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是的，我现在一想，也一样觉得自己太傻了，我应该慢慢来，一步一步得来，但是那个时候的狂喜，你怕是感受不到吧。”

　　相比樊喆繇此刻里的平静，南枫却心里头翻滚了很多，他更想起了几十年后的一部电视剧里的场景，鸡毛飞上天里，陈江河在火车上遇见正对面的火车里坐着驼玉珠时的开心和紧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当时的南枫也是同样的感觉，在自己狂喜之下，他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这个时代，忘了所有的念头，南枫只想告诉樊喆繇，他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勇气，也不会再放弃她了，

　　“哇，我真的太开心了，假如不是见到了你，我只怕真的不会在北京一直待下去。”

　　“为了我啊？”

　　“可以这么说，不然北京太陌生了，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让我留下来的理由。”

　　可这样未免也太过于感性，也无法让人真正去相信，虽然南枫的确是那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