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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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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4:10
百伯叼着烟,蹲在中心花园的人工湖边,瞟了眼不远处在谈恋爱的小情侣。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备忘录是他的日记本。
[今天,体会到了失恋的感觉,心里酸酸胀胀的,并且,觉得男朋友(前男友)很恶心,像一坨成精的大便。]
pm4:20
百伯点开联邦考试院的官网,举报界面。熟练敲下一串数字,输入举报理由。
三个月前的某天,他无意间看到男友的聊天记录。
男友向好兄弟,说着自己考试是如何作弊的。并且他还看到了,男友吐槽他的话。说他像个木头桩一点也不有趣。
百伯可以谅解,说句坏话怎么了?又不是当着他的面说他,再说了他也是不小心看了对方的手机才知道的。
他们扯平了。
举报完,他闻着自己身上的咖啡味,抱着脸继续欣赏谈恋爱的情侣,他们正在亲吻着。
亲吻是什么感觉百伯不知道。
他暂时也不想体会,可以想象到的是,吃口水,碰嘴唇,这有意思吗?百伯觉得没有意义,不如去写几道题,或者跑个一千米。
前者锻炼智力,后者锻炼体力。
pm4:40
谈恋爱的情侣走了,百伯目送他们离开。
百伯开始思考起接下来他要攒钱的事情,他现在手头的钱只够去首都星的路费。在首都星的开销还没有攒出来,他知道父母那边是绝不会给自己的。
只有最终完成考核的人,才会获得中央军校的名额,获得联盟资助,在获得名额以前所有的费用都要自掏腰包。
电话铃声打断了百伯对赚钱的思考,他接起电话并没出声。
电话那头的百父沉着声让他来中心医院。
百伯说知道了。
到了中心医院门口,百伯找到诊室,走廊上只有百父百母两个人。
他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面上一痛,他得到父亲的掌掴。
百伯头偏到一边,被扇的那边脸迅速地鼓起来,有些轰鸣的右耳听到了父亲的骂声,压着嗓子,言语恶毒。
“畜生!”
百父红着眼,上前拽着百伯到了领子,恨恨道:“是你跟那个人说你叔叔今天在咱们家是不是?!”
他从警察那得知那个伤人的疯子最后是和自己儿子联系。但两人的聊天记录并没有什么不妥,警察也说了这事情怪不到自己儿子头上。
话虽这么说,但林小茹是不会罢休的,听到警察的话,上来就拿指甲挠他,给他脸上挠出几条血道子。
她嘴里还骂着:“就是你家的畜生!要害死我老公!”
后来因为情绪太激动,昏了过去。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你弟弟自己做的孽!”百母抓着丈夫的胳膊,“他哪能想到这些!”
百伯脸上火辣辣,呼吸也不通畅,脖子被掐的难受,但他没还手,也没说话。
百父甩开妻子的手,最终自己松了手,左手捂心脏,右手指着自己那惹事生非的儿子:“明天起,你给我滚出家门!我百家没有你这种惹祸精!从今往后你也休想要家里的一分钱!你以为你考上中央军校了就能无法无天,我和你妈也要看你的脸色!我告诉你没门!”
百伯心里一阵冷笑,嗓子一阵干痒,“咳咳咳……你们给过我什么钱?我又有什么好对不起你们百家的?咳咳咳……咳咳咳……当初收养我不过是因为生不出孩子,想弄个孩子养老,后来生出来了,又想把我送走,要不是考虑你自己的名声和事情的麻烦程度,这事才作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百建国,你好大的脸。”
百父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都气得发抖了。
百母红了眼眶,“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想的?!”
百伯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笑着说:“怎么需要我现在从窗户跳下去来感谢你们的恩情吗?”他神经兮兮地凑到百母耳边,“你不是早就想好了,想把我当成人情送给百建国的上司吗?我想想……不出意外的话日期应该是明天,对不对,假借,”
百母尖声打断他,“你闭嘴!”
百伯往后退了几步,“事已至此,我想我们也做不成亲人了。”他拿出手机,在联邦网络平台收养解除亲子关系,点下了申请按键。
申请键下方有一行红字:
[一经申请,不可撤回]
百母瞳孔颤动,指向他的手指发颤 “你……你!”
这孩子真是个没良心的!怎么能这样做!震惊气氛,惊恐,几种情绪击穿了她,这些年她对这孩子也不算差了,给他吃给他喝,让他平安长大!他应该感激的,要孝顺的!
男孩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拐角处,百母双脚发软,瘫坐在地上,仰起头,眼神如同死灰眼底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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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伯成为了没家的黑户。
二十八星的法律允许收养关系中的一方解除关系,但代价是成为二十八星黑户,在一个月内必须离开二十八星。
百伯只觉解脱,一种完全的解脱,
他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立刻申请了首都星的户籍。
走到门前,缓缓推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家映入脸帘,小小的自己坐在餐椅上晃着腿,养母笑得温柔,给他夹了一个鸡腿,摸摸他的头,说:“吃吧。”
养父俯身,变魔术似的从地上拿出个礼盒,递给小小的百伯。
小百伯抱着礼物,咧嘴笑,门牙失踪
再一眨眼,画面变了,一家三口变成了一家四口。
桌上摆着两荤两素,摆的非常靠近左侧,
百伯坐在右侧,那一家三口坐在左侧。
他头顶的小灯泡坏了,餐桌对面的一家三口那里亮亮的,形成了明暗交错的分界线。
他身穿校服,低头刘海遮眼,手里的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拨饭,一口一口,腮帮子撑得鼓囊囊。
养母给弟弟夹了一块肉,眼底是无尽的温柔,“宝宝,吃这个,爸爸特地给你做的。”
弟弟撇了百伯一眼,笑嘻嘻抱住碗,“都是宝宝的,不给哥哥吃!”
养父养母哈哈大笑,感慨孩子可真是个小霸道鬼。
低头吃饭的百伯停下扒饭,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弟弟,那眼神是弟弟无法理解的,他是被宠着长起来的,周围人都是笑脸相迎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立刻嘴一撅,哭起来。
“哥哥瞪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弟弟哭着摔了筷子。
“我没瞪你!” 百伯也扔掉筷子,“你这个撒谎精!”
养父重重拍桌子,眉毛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你给我闭嘴!”
百伯看向养父:“我没错为什么要闭嘴?”
养父气不打一出来:“你还敢犟嘴!”
养母抱着弟弟又是拍后背又是承诺给买喜欢的玩具,左耳是自己宝贝的抽泣声,右耳是丈夫和养子争吵声,真的烦透了。
于是她轻柔地拍着孩子的后背,冷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能欺负弟弟,还跟爸爸顶嘴,越长越没教养了,骨子里斤斤计较,他是你弟弟,还这么小,童言无忌罢了,说不给你吃,可他也胃口能有多大呢,你都上初中了还和个刚上小学的小孩较劲,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小百伯蹭地站起来,眼底闪过难以察觉地委屈,他跑向门外,身体穿过呆站在门口的百伯。
砰地一声,门关了,眼前的场景消失,一切归位沉寂。
百伯看了眼餐桌,餐桌上一份烤好的饼干,透明盖着罩住,上面贴着黄色便签。
[宝宝,妈妈给你考了曲奇,学习辛苦了。]
推开房间的门,拖出行李箱,把要带的东西装好,推着行李箱,走向大门,身后是年幼时期的哭泣声,声音很小,抽抽噎噎的。
开门,关门,哭声消失不见。
百伯把钥匙藏在了地垫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外面阳光正好,云朵被阳光照得惨白惨白的。
只是没走多远,草丛中一阵微弱的猫叫声,寻着声音,发现了两只比手掌大一些的大小小猫,一只白色,一只三花色。
白色那只毛发粘粘,污渍附着,两个眼睛被脏东西糊得结实。
另一只三花色在百伯发现它的一瞬间,跑开,躲到野草里,边叫,边看百伯。
它刚刚紧紧贴着自己的同伴,可是同伴怎么也没有回应。
百伯捧起白色小猫咪,耳后是路人的声音:哎呀,那个野猫好脏啊。”
他的朋友应和:“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捡,不怕浑身爬满跳蚤吗?!”
百伯看了眼远去的二人,捧着身体僵硬冰冷的小猫,往回家的方向走,那只小三花跌跌撞撞地跟着,为了同伴,表现出来超出本门的勇敢。
百伯到了离家不远处的花坛边,徒手在没栽东西的土上刨坑,慢慢地地把小猫放进去,又盖好,把土拍平整,又在上面插了一根树枝。
小三花似乎感受到人类的善意,蹭蹭百伯的裤脚,百伯低头看了一眼,若无其实的回到家门口取了钥匙,进门洗手,轻车熟路地开冰箱拿了火腿片。
小三花还在原地,呆呆地趴着,一见到百伯来喵喵喵地叫起来。
百伯看它吃得很香,小心翼翼地摸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也没办法带你走,真的可惜了。”
离开前小猫还在埋头苦吃,百伯喃喃道:“希望老天能眷顾,让你平安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