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师逆徒》叆雪霏霏

34、玄天之变

　　莲雾还在睡梦中，却被一声震天惊雷吓醒，五百年来她可从没听过此般骇人的雷声。这个时辰应该是正午了，黑云滚滚，像是天黑了一般。天兵正往玄天集结，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莲雾首先想到的就是玄天的堕陨之力，莫不是魔族去玄天抢夺堕陨之力了？

　　莲雾初到玄天，天兵与魔族厮杀在一起，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玄天已经彻底变成了神与魔的战场，臧蛟慵懒地坐在玄天的拢沧阁顶，双眸冷漠如凌霜，嘴角却带着笑意，似乎下面的厮杀让他看得很开心。

　　“魔尊好兴致！！”莲雾带着怒意。

　　臧蛟并未抬眼看莲雾，张开双臂，似乎在欢迎什么入怀一样，“飞溅的鲜血如盛开在黄泉彼岸的花，是那么的红艳。”

　　莲雾攥了攥拳头，内心怒火中烧，“臧蛟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玄天，不是你的魔界，你给我适可而止！”

　　臧蛟大笑，“玄天又如何？就是那凌霄九天本座也是来去自如。”何其嚣张自负，当然臧蛟确实有这个能力。

　　“你能不能在凌霄九天来去自如我不知道，但是今天在玄天可由不得你！！”莲雾早就受不了臧蛟的嚣张，束冰出手，剑气划过的地方寒冰随之而到，如一朵朵盛开的冰花。

　　“本座很欣赏你的胆识！”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欣赏！”莲雾的剑直逼臧蛟的心脏，却见臧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莲雾刺到的竟是一团黑雾，“不好！”莲雾迅速跳到阁楼的另一侧，臧蛟正站在莲雾方才站的地方。

　　“反应很快！”臧蛟赞许道，“不过这次是不是也能如此之快呢？”

　　不过眨眼功夫，臧蛟已经来到莲雾的面前，莲雾自然惊讶不已，而且她的漏洞实在太多了，给臧蛟的可乘之机也很多。“你反应慢了。”臧蛟冷酷的声音在莲雾耳边响起，臧蛟缠绕着蛇锁的手直取莲雾的心脏，只不过捏碎的是冰而已。

　　“我的反应还慢吗？”莲雾出现在臧蛟的身后，凝固血液的冰冷伴随着杀意，臧蛟闪躲得很快，不过还是被束冰的剑气划伤了皮肉。

　　臧蛟望着自己的伤口，还带着寒意，不怒反笑，“很好！！本座已经许久没像此刻一样兴奋了。”臧蛟身上的蛇链完全释放，身后如一条条蛇在舞动。每一条都很致命，一不小心便会没命。

　　莲雾与臧蛟不分伯仲，臧蛟的蛇链灵活多变，可谓无孔不入，不过莲雾也不落下风，随机应变，二人也算棋逢对手。但莲雾知道臧蛟只是在试探她，若他使出全力自己必然不是对手。

　　莲雾不想就此僵持下去，却被一阵夹杂着火星的热风阻碍了去路。待她望下去的时候，方才的修罗战场完全化作了一片火海，红过鲜血的烈焰，肆虐烧灼着脚下的土地。火海中缓缓走来一人，赤红的火焰映衬在幕色的衣衫上，如地狱火海走来的罗刹。莲雾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如那肆虐的火焰一般残酷。

　　赤红色的双眸在火焰中愈发红艳，恶鬼一般，残忍而嗜血，莲雾望见他的那瞬间心头一冷，莲雾不敢相信，站在火焰中的是她的小狐狸，心似被烈焰灼烧着。以至于她忘了穷追不舍的臧蛟，蛇链穿过莲雾的肩膀，大片的血迹在她碧色衣衫上晕染开来，如红莲盛开一般。

　　“在对战中分神，这是对本座的侮辱。”臧蛟怒喝道。

　　莲雾更为恼怒，不是为自己的伤，而是现在的修云，玄天被大火吞噬，如此下去必然难留一个活口。莲雾本欲以寒冰灭火，可炽阳真火此等至纯至烈之火，并非大雨或寒冰能熄灭的。莲雾甩开臧蛟，来到修云面前，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为何变得如此的陌生。

　　“修云，你，你太让我失望了。”莲雾的话语中不难听得出愤怒。

　　修云只是冷笑着，“是吗？既然都失望了，那就再失望一点吧。”烈焰蔓延至拢沧阁，他是想连拢沧阁也一起烧掉吗。

　　“住手！！”莲雾怒吼道，她不能放任修云此般为所欲为，“修云你若再不住手，休要怪我不念及旧情。”

　　“旧情？”修云仰天大笑，似乎莲雾的话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本就是个影子，谈何旧情。”

　　“你！”莲雾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好！！”区区一个好字却比千金磐石还要沉重，“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从这一刻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莲雾的长剑指着修云，她的话语比手中的束冰还要寒冷，冷了别人更是寒了自己。

　　烈焰更为肆虐，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只有修云可以熄灭这火，“我再问你一遍，你真要此般堕落下去吗？”莲雾多么希望修云可以回头，可她明知道如今谁也回不了头了。

　　“我既已是魔，便会遵循魔道，何来堕落一说，莲雾上神既然你我都已恩断义绝，你又何须多费唇舌呢？”

　　“好！！”莲雾又是一个好字，似一把把利剑穿心而过，痛到令她窒息，却只能装作无事。莲雾的长剑一挥，直逼修云，修云双手的持火焰迎接，莲雾没有犹豫，长剑出手带着必杀的决心，心中可否有犹豫，那一刻她真的不知道。

　　束冰没有丝毫偏差的刺入修云的胸膛，莲雾的手在颤抖，修云的烈焰在她迫近的时候熄灭了，莲雾察觉到的时候太晚了，剑已出手无法回鞘，修云自嘲笑着，笑得是那么的寒冷，那么的悲凉，自始至终修云就没想过伤她，“你真要杀了我？”

　　莲雾的手紧紧握着剑，她的心早在那一瞬间就被刺穿了，修云不管怎么改变，都不曾想过伤她，可那一刻她确实起了杀心。修云上前一步，剑又刺入一寸，血比烈焰更为刺痛莲雾的眼。

　　“修云！”莲雾的喉咙干涩而刺痛，她不想的。

　　“那你就杀了我吧！”修云绝望，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前，任由莲雾的长剑一寸一寸刺入他的血肉。

　　“修云，不要！！求你了！！”莲雾哽咽地祈求道。

　　“那你杀了我啊！！”绝望的嘶吼，更像被刺伤后体无完肤后的挣扎，“我反正只是一个影子而已，我死了你可以再找别的影子代替，不是吗？我不过就是一只来历不明的狐狸，生不会有人在意，死也不过是日出薄雾，消散无踪，无人在意。”

　　“不是的！修云，不是的！！”莲雾的心被撕裂了一样的痛，“我在意！！”

　　修云自嘲地冷笑着，“你在意吗？你根本不在意！！”修云握住莲雾的手，将剑彻底刺入他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脏。

　　“修云不要！！”莲雾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修云……”

　　“如果我死了，能在让你记住我，似乎也不错。”修云笑道，似卑微到尘埃里一样的笑容，撕裂着莲雾的心。

　　臧蛟从天而降，他已经夺得八目神鼎里的堕陨之力，并将其打入修云的体内，又获得了一份堕陨之力的修云，魔气大增，莲雾被震开，臧蛟带着修云离去。

　　莲雾手中的剑还在滴血，那都是修云的血，玄天已经彻底化作一片火海，大火烧了七日，片甲不留。

　　莲雾整日在隐雾山喝得烂醉如泥，她什么也不想做，长剑刺入修云胸口的那瞬间历历在目，她不想伤害修云，却让玄天化为焦土，想保玄天却伤了修云。到头来什么也没做成，她是六界最强神兵利器，如今什么也保护不了，却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莲雾醉了半月，天族与魔族的战事不断，不过几番争斗，双方都没讨到便宜，进来几日都安生了不少。莲雾蓬头垢面从桌底爬起来，正午的太阳甚是刺眼。她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这样醒来了，莲雾没日没夜的喝酒，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她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守不了玄天，也保护不了修云，什么六界最强神兵，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你看看你，还有点神的样子吗？”黎昕又开始叨念了，莲雾反正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随便他念。

　　“你！”黎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接把莲雾拖出来，狠狠浇了她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寒冷倒是让莲雾清醒了不少，“莲雾你再这般下去可真要废了。”

　　“我不早就废了吗？”莲雾自暴自弃道。

　　“你！”黎昕气得直跺脚，“莲雾，你要不是个女人，我非狠狠揍你一顿！！”

　　“你打的过我？”莲雾又瘫坐在地上，其实她已经清醒了，只是身子无力。

　　“我跟你说，魔族最近有大动作，芒谷的陨心是重中之重，你小心一些，若被夺了陨心，整个六界都要遭殃了，你可得想清楚。”

　　莲雾何尝不知道，她最近确实太过颓废了，仔细想想，她都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怎么不见轩辕姬？”

　　“她！”黎昕每次提到轩辕姬都很头疼，“她跟你差不多，酒喝多了，砸了老君的炼丹炉，现在正给老君做药童补偿罪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