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 [黑皮受]》面诗赋

53、第 53 章

　　上帝保佑，齐芳芳和老幺全部顺利脱险。

　　老幺跑到一半就被里面的消防员赶了出来，黑着一张小脸坐在门口，失神地发着呆。

　　齐芳芳随后被人用担架抬出，胳膊上点伤，情绪极其不稳定，痛苦地哭喊着，眼神不断向身后望。

　　她身后，又一副担架被抬出，上面躺着的人竟然是齐明朗，下半身绑着绷带，鲜血已经从绷带中渗透出来，滴答滴答地随着他上了救护车。

　　喻沐杨精神恍惚，拽着老幺往医院赶，到达时齐芳芳已经冷静下来，齐明朗仍在抢救。

　　老幺开始发烧了，靠在喻沐杨的怀里，不停打着抖。萧席让喻沐杨先陪老幺去看医生，这里他来守着。

　　就连田媛也为之动容，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劝他们俩：“这里这么多人守着，有什么情况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你们先去收拾一下，把演出服换下来，然后快去看医生。杨杨也吃点感冒药吧，大冬天的，你们穿得这么薄跑来跑去，身体受不了。”

　　萧席推了一下喻沐杨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令他回神，“听你妈妈的话，快去吧。”

　　“嗯，”喻沐杨讷讷的，只看向萧席，“那明朗有什么消息了，你给我打电话。”

　　“我让你妈妈告诉你。”

　　喻沐杨带着老幺离开，过了不到两小时，又双双穿着病号服回到手术室门口守着。

　　他解释：“我和老幺都吃了药，老幺打了一针退烧针。我们没有其他衣服，所以跟医院买了两身病号服，其实没什么事。”

　　“嗯。”齐芳芳坐在他们对面，闻言只是简短回应，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那两扇紧闭的门前。

　　田媛看不下去了，主动坐到她身边，握了握她的手。

　　齐芳芳的眼圈瞬间泛红，“我不知道他在，他替我挡了一下，我还是害了他……”

　　“没有，别这么说，”田媛用力握了握齐芳芳的肩膀，“儿子心疼妈妈嘛，宁可委屈自己也见不得妈妈难受。”

　　齐芳芳点点头，眼睛里再没以往的严厉，甚至变得黯淡无光，“只要他能活着，要我干什么都行。那么大块的木头砸在他身上了，我一下自己就看不到他了……”

　　“别想了别想了，闭上眼睛养养神。”田媛安慰着她，“里面的医生正全力抢救他呢，肯定能把他救回来。咱们得坚强点儿，等他出来了，还指望着你来照顾他呢，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齐芳芳迅速擦掉泪水，吸着鼻子说：“对，等我儿子出来了，我要好好照顾他，我要好好补偿他……我以前总说忙，总不回家，也不管他。好不容易管他一次吧，结果这孩子彻底不亲我了，我好后悔……”

　　喻沐杨看了看身旁的老幺，对方正将头埋进膝盖里，深深地祷告。

　　其实这件事也有点蹊跷，那么大的剧院，说着火就着火，火势还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剧院里的放火装置也几乎等同于无效……

　　这么想着的时候，萧席已经将手机递给喻沐杨，上面是对这次火灾的详细报道。

　　原来这次火灾纯属人为事故，在剧场工作了近十年的老员工被无故辞退，心怀不满，计划趁离开前给剧院也带来些损失。为此，他提前弄坏了感应装置，精心盘算时间和机会，终于选中了《黑天鹅》这场装置即为奢华繁复的舞台，还想趁乱闹出几条人命，和剧院鱼死网破。

　　所幸，这次事故并没有人遇难，齐明朗算是伤势最终的受害者。这一切也都是因为齐芳芳坚决要留在最后走出剧院，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却耽误了自己的撤离进度。

　　这让齐芳芳羞愧难忍，后悔莫及。

　　“杨杨，去给校长买点水去。”眼见着齐芳芳的情绪再次崩溃，田媛将她搂紧了，慌慌张张地指挥喻沐杨。

　　“好。”喻沐杨起身，又怕老幺承受不住，一时有点犹豫。

　　萧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去吧。”

　　“你……”喻沐杨下意识地想拉他的手，被萧席不动声色地挡下，“没关系，我再给你们买点面包回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们得补充一点体力。”

　　田媛连连点头，“对，再买点面包，买点纸巾。”

　　“好。”萧席向她颔首，拿开了喻沐杨攥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小声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你要注意安全。”喻沐杨恋恋不舍地望着他，萧席则给他笃定的眼神，让他心安。

　　他们对面，田媛的嘴巴动了动，想要发作，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谁知，萧席才转过身，刚要离开，手术室顶上的灯光就黯淡了，不一会儿，医生卸掉口罩走出来，通知他们患者已脱离生命危险。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可还没等他们庆幸太久，就听医生说：“不过，只保住了一条小腿，另一条……还得看后续的恢复。”

　　闻言，齐芳芳跌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