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摸白蛇了吗》笼风

92、交心

　　没等太久，在某个抬头看的时候，崔长叔望见了楼梯间闪过的人影。

　　邱及拉着白明一起下楼，等到了之后没等崔长叔他们开口，邱及却是已经不高兴起来：“我说你们，请我下来聊事情，就在这种地方？”
　　崔长叔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还在大厅里与梁雪端聊着忘了换去包房，心里当即一冷：“是我思虑有失，丘姑娘勿怪。”

　　而梁雪端在听到邱及的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太过紧张竟然忘了这一点，于是立马就带邱及她们往上好的厢房去。

　　路上崔长叔和邱及只聊着昨晚在赌场上的输输赢赢，本来崔长叔还想和丘聊些戏曲有关的事情，但后者的态度对此显然并不上心，所以她也就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说。

　　对他这样的闲聊邱及也不着急，反正她也还没吃几口早饭，于是一边吃着一边和他聊着，偶尔还喂白明些她想吃的，不过早上清淡的伙食大多还是不和她胃口。

　　崔长叔见丘止半天没有要主动和他就昨晚打人的事情谈谈的意思，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先开口问：“相必丘姑娘应该知道我此次是为何而来的吧？”

　　“因为昨晚打的人？”
　　“姑娘知道昨日打得是谁吗？”

　　听着面前这人严肃起来的语气，邱及倒是满不在意：“王祁王都指挥使，一个入赘后才靠着娘家混到一官半职的废物。”
　　这句话倒是让崔长叔听着相当舒服，但此时却是不能流露出心绪分毫：“都指挥使在我朝是正二品的官员，姑娘可知道昨日捅了多大的窟窿？”

　　然而在自己对面的姑娘脸上非但没有慌张，看着他反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应该就是崔长叔吧？我认得你，在京城前些年的时候你可是比现在出名。”

　　闻言崔长叔就变了脸色，邱及并没有说完，手上夹了剩余的小口糕点吃下：“不过我现在该说你是英国公的人呢，还是属于皇家的人呢？”

　　这句话让一直只在旁边听着的梁雪端脸色大变，不等崔长叔再说什么她就找借口起身离开了厢房。
　　而崔长叔这会也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梁雪端一走便向邱及行礼道：“邱姑娘怎么到益州来了？”

　　“陪我夫人出来转转。”
　　“原来如此，只是这样一来昨晚的事情我回去不好交代，还望邱姑娘为我想个办法。”

　　崔长叔知道邱及是不想暴露身份，至于是为何不想，从他们先前到匀州时邱及的态度里他也能察觉到一二，所以这会就想让邱及来决定自己回去后该怎么交差。

　　而崔长叔的问题邱及在下来之前就有想过：“你回去就说是我提前派人来这益州查看，私下前来不想暴露未来将要来益州游玩的计划。”

　　“那在下知道了，不过一时并不会向王祁如此说明。”
　　思索了片刻后，崔长叔决定做出一个大胆的举措，在邱及对桌摘了官帽问：“邱姑娘，不知您如何看待王祁此人。”

　　“借势居高，难堪大用。”
　　并不怕崔长叔往后向王祁说，毕竟在她眼里这种家伙要在京城的时候连见她的机会都要靠别人给，不然也不会让她只模糊的记得一个名字。

　　可是邱及没有聊到的是崔长叔也一并点了点头，同意她所说：“邱姑娘所言极是，我初入朝堂被英国公看重，但入翰林院后却是碌碌无为，直到英国公为了让在下跟着他的侄儿才允了职位。“

　　他未尝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可在翰林院五年的工作中，他偶尔也不由得想自己这辈子会不会真的只是这样在官场上度过了。
　　而眼下有一个机会，让他能够一展宏图的机会，那就是跟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姑娘，加入到齐国公那边去，而且这两家本就交好，自己这样做也不怕别人说她什么。

　　“若是邱姑娘愿意，在下希望日后能到齐国公手下谋事，以在下的能力必不会让邱姑娘失望！”
　　言毕崔长叔便退开了些距离再向邱及俯跪行大礼，大有邱及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

　　这让本来以为只会是简单沟通的邱及始料不及，看着面前跪倒的人一时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先起来，这样在醉香楼里要是被人瞧见，就算我能帮你怕是日后也难过英国公那关。”

　　虽然知道邱及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好歹也算是有要帮自己的意思。而崔长叔同样知道醉香楼里人多眼杂，所以在邱及这样说过后他立马就起身坐了回去。

　　“崔大人的想法我大概知道了，不过回去后在王祁手下还是要认真办事，若是真有什么功绩，等到了朝堂上我会请爹爹定夺的。”
　　邱及只用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他，但即便是这样崔长叔也已经知足，他明白自己要是继续在这个事情上说什么的话必会适得其反，所以主动问邱及还有什么需要交代他的，又或是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你自己决断吧。”
　　在邱及这么说后崔长叔便没有再多留，转身便离开了厢房。

　　而在他前脚迈出的下一刻，邱及便笑着亲上白明的耳垂问：“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不太清楚，但是不足以深交。”感觉耳垂处的湿润，白明只侧头躲过她的唇：“话说既然事情已经了结，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不着急的，反正一会有人还会来，我们干脆在这等会。”
　　在白明躲过耳垂后邱及继续吻了上去，不过正当她得意的时候白明却并没有再惯着她，而是搂住了邱及的身子把她欺向后去，同时还稍稍将她再多抱起了些。

　　如同被抽离出水的鱼，邱及无所适从地开始扑腾，不过很快就没有了力气。

　　“丘姑娘，我这里刚好来了些上好的米酒，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先进来吧。”

　　得到允诺后梁雪端便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便笑吟吟地推开了门，在看见邱及她们后先是行礼，而后跟在梁雪端身后的人才到了桌侧将置于圆盘上的酒水放下。

　　如白玉制成的清亮酒壶在被稳稳放下后才收回了润白的手掌坐下在旁侧，再之后便是自顾自地为三人温杯上酒。
　　动作恬静温婉，而眼上眉睫微颤，身着白衣与她浑身的气质很是相衬。

　　而邱及唯一不喜的就是她面上白得不自然，她相当清楚这是因为施了铅粉的缘故。
　　不过在离开京城之后，邱及倒是很少再见到这样的了妆容了。

　　看着那不同于肤色异白，她下意识地就伸手想把它给抹掉，手伸到半空却是与她的目光对上。
　　出于某些其他的因素，邱及的手转而去拿起了酒壶亲手为白明倒酒。

　　只是这样的动作自然是没法逃过余下三人的目光，在邱及倒完酒后刚把酒壶再放好，本来再她身侧的白明就将邱及搂进了怀里。
　　她的下巴支在邱及头上，视线在另外的两人之间轮换，渐渐觉得这两人是别有目的。

　　本来看到丘止主动梁雪端还有些高兴，但这会白明那不善的目光让她立马又笑着说：“姑娘对夫人可真是喜欢啊。”
　　“客套话之后再说。”邱及打断了梁雪端的话，转而向旁边那人道：“你先去把脸洗过再来，不要抹那些白粉。”

　　突然被点到的董小舒一愣，继而就看向了梁妈，后者只用眼神稍示意后董小舒便在致歉后起身离开。
　　不过这会董小舒的离开也未必不是好事，重新打理了自己的心情后梁雪端看着被抱住的丘止开口问：“不知丘姑娘是否看上了这孩子？”

　　“看上谈不上，只是想为我夫人找个会唱戏的。”
　　被这个问题问到，邱及只觉得满头黑线，想哪有这么光明正大要给自己塞人。

　　你刚刚那动作可是一点都不像。
　　梁雪端心里笑着，嘴上却是顺着丘止的话往下说：“那您可真是好眼力，那孩子叫董小舒，您叫她小舒便是，说到唱戏可是一把好手。”

　　不过即便是现在她再看也不觉得丘止这小个子会是让王祁都栽跟头的狠角色，怎么看都该是她身后那位才对，毕竟那出尘到骨子里的气质肯定是没法装出来的。

　　“我记得你们醉香楼的头牌就姓董的吧？”
　　“您记得可真清楚，就是那孩子，这唱戏她可也是练过的，得会要是您听着喜欢，晚上也可以留房间里让她多唱会。”

　　说着洗过脸的董小舒又走了回来，邱及的目光这会跟了过去，发现她的肤色本就足够白了，此刻洗干净后倒是比先前那不自然的脸色要吸引人许多。
　　看着她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邱及这才继续听梁雪端继续说下去：“要是您不喜欢的话，晚些我可以找一个戏班子来唱，不过这附近还有个梨园，我也不知道您爱不爱去那种地方。”

　　这个事情只要白明来答就好，于是邱及便抬头看向她，等着白明来拿主意。

　　“一会让她到屋里唱一段听听。”
　　“就依姑娘的，等会便去。”梁雪端这会脸上才真正笑起来，随后也没有再多聊什么就带着董小舒离开，说是要先去好好准备一下。

　　等她们走了之后邱及才在白明怀里转过身望着她说：“现在可以回去了，待会等着听戏就好。”
　　白明点点头：“等晚些再去梨园看看。我还挺想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