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摸白蛇了吗》笼风

185、扬州散台县

　　去散台县的路线比她们所想的要更简单些，因为出了京城之后便能转水路，所以人货分走，到是比预想的还要轻松些。

　　“齐秦也真是，居然没预先帮我们把行程安排好，差点就真听信她的话走陆路过去了。”
　　“小姐，齐管事也是事后才知道能走水路，她能反应过来已经是万幸。”

　　要不是后来向邱林立上报行程的时候被提及走水路快些，否则的话就是邱及都忘了去扬州能够走水路过去。
　　因为是人货分走，眼下她们所在的船上近乎是一艘空舟，而准备好的货物则是在她们之后出发，到时候在码头留人等着货船送来就是。

　　冬季大风南下，顺风而行让她们一路上都近乎疾驰，加上散台县是位于扬州最上面的位置，可即便这样不分日夜驾舟疾行，过去也大概要一个月多的时间，无论怎么算都是要错过母亲祭日的。
　　也怪她没有提前准备，不过在走之前她先带着白明在府上去过宗祠告知了原因，于情于理应该是不会怪她的。

　　“在船上入冬，你身上还是穿厚些的好。”
　　邱及正在船头看着两岸风景，听到白明的声音才转头再看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把那件眼熟的白衣给穿在身上了，明明已经给她做了好多好看的衣服了。

　　不过在船上是觉得有些凉，她到是也没有说错，只是在看见她就这么明晃晃走到自己身边来的时候，邱及心里还是想逗逗她，于是下一刻整个人便软在了围杆上，向白明长叹息道：“既然夫人都觉得我会冷了，怎么不为我拿件衣服过来？”

　　本来在她靠下身去的那刻白明身上便是紧紧绷住，但随后邱及的话就让她再放松下来：“那我去给你拿。”
　　见她转身要走，邱及立马便抓着她袖口把人引回来：“不用，只是想逗夫人而已，夫人这会还是陪着我更好些。”

　　两侧山高，层峦叠嶂，她们所船只在码头的时候看着并不算小，但这会于山林前却又低矮的犹如趴扶在水面的河虫。

　　邱及眯着眼看，觉得自己脚下的船还是太慢了些：“夫人，未来的船可比这要快多了。”
　　“可现在脚下的船就这么快，你想我让这船快些不？”

　　听她的口吻像是完全忽略了自己所说的重点是在未来的船去，这让邱及也失去了继续在这个事情上聊下去的意思：“不用，就算再快也还是会迟到，不如给那些人多些时间准备，到时候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把他们全都干掉。”

　　想到自己老妈是那些人在照顾，邱及就觉得不是滋味。而她自小就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回去看过，就是老爹自己可能也就回去看过一两次，而老哥更是和自己一般，常年打仗也是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
　　不过府上的宗祠倒是常去，想来应该也是同样的意思。

　　“说起这个事情，我感觉自己还真是不孝顺。”
　　“放心，等这次知道了位置，以后机会很多的，只有我们两人的话只需稍花五六天的时间就可以从及岳阁到这来。”

　　邱及闻言点头，但心里并不多觉得在日后她们会如此做，毕竟这未免也太麻烦了些。

　　在船上开始半个多月时，邱及对周围的什么尚且觉得新鲜，但往后就开始为船上的颠簸和重复的山川河流之景感到烦躁，到后面每天就只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而在这会的散台县唯一的码头处，早早就已经在附近秘密住下的何知县这会正听着手下的人汇报说按照这些日子的风向，邱家的人或许会比计划来得早两天左右。

　　何知县闻言只是点头，但面上却是不□□露出的欣喜却是将他的心思尽数流露：“我知道了，那夏家最近有没有什么举动？”
　　“大人，夏家不时派人前来拜访，说是小女尚幼，想和大人见见。”

　　“哼，从前三番五次求不得的东西，这邱家的人一来就上赶着给我送了。”
　　冷笑过后何奈也没有答话，让前来传话的人也是按耐不住问：“大人，那我们还是和往常一般闭门不见吗？”

　　“那是自然，等和邱家那位小姐交好，什么会谋划不得？”
　　至于那夏家，只要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未来他未必不能由一个小小知县连跳数级，再由县转知州，再到知府，甚至十几年后成为某地的节度使。

　　畅想一番后何奈就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如事先所计，只等那邱小姐到了再说，告诫底下的人，这会再和夏家有所关联的话，到时一并除出门户。”

　　“是。”

　　虽说此行南下有大风伴行，但一路上兜兜转转也还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最后邱及一行只比计划快上三日。等邱及于船头看着渐进的码头时如平尺般在自己面前显现，她心里不住的开始雀跃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邱及相当熟悉，所以也没有转头去看，不过肩上披来的一件雪披却是让邱及回头看了过去，这才发觉那毛茸茸的应该是白狐的毛皮所做，这会围在脖颈上立时便让她觉得很是暖和。
　　在她身后的白明围着的是黑狐雪披，看起来可是油光瓦亮的，好像比自己肩上这个还要暖和似的。

　　“夫人，我们就要到了。”
　　“嗯，你看起来好像没多高兴，话说你不是已经期待很久了吗？”

　　就算是期待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地紧张，毕竟她可是几十年里第一次前来探望老妈，就这个时代而言，于理不合，于情难容。
　　可是她有钱有权，想来夏家那些人也不敢在她面前怎么样才是。要是老爹有时间过来的话，夏家那些人怕不是更要赶着来见她也不一定。

　　“期待归期待，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白明看着在笑的她，觉得就算有紧张也更挡不住她此刻的开心才是：“放心，有我陪着，你不会有事。”

　　邱及听她这么说笑得更盛了些：“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该放下心才是。”
　　感觉她是真轻松了不少，白明这才点头说：“早该如此。”

　　看着那高船又花了快半个时辰才靠在岸边，何奈心里已经是再难克制住情绪，唇角也是再难平复下，站前去到船桥前亲自迎着。
　　首先下来的是两个姑娘，一个身着如雪，只是看着有些柔弱之姿，另一个身着墨黑，只跟紧前者后半步之距，面上平神静气，好似脱离于这凡俗之间一般。

　　何奈简单猜测过两人的身份之后便没再多看，走上前迎着笑道：“我观姑娘气质不凡，想来您便是邱及邱姑娘了。”
　　“是我，你该是何知县吧？”来之前邱及简单记过散台县官家一些人的身份，所以看他这般走在前面也是猜出了大概。

　　“正是在下——邱姑娘，请！”

　　往前先引过一段路，看船上的人多数都已经下来之后何奈再才向邱及说道：“邱姑娘这番可是让我好等啊，不过这会想来邱姑娘在船上过了一个半月，这一时半刻多不适应，恰好我在旁边的酒楼略备薄菜来为邱姑娘接风，不知邱姑娘可否赏脸？”

　　“初来宝地，何知县这般热情我便先谢过了，只是此番是为了在年前前去吊唁母亲，想还是先回去的好。”
　　“邱姑娘有所不知，此地距离夏家尚有三五日的路程，就是日夜兼程也要两日，与其风尘仆仆归去，不如稍做休整，一是好让下官尽地主之谊，二来也是好风风光光的前去夏家。”

　　自己这番话出口后，面前这位邱姑娘尚还在思索，何奈也早就猜到会是如此，所以稍前半步低声说：“而且邱姑娘也该给夏家些时间，要知道他们可为姑娘要来的事情忙乱了好一阵呢。”

　　话中有别意，邱及在审视过他周围那一圈人之后问：“就算何知县这么说，在下也不过一位小民而已，何知县这般与我长谈可有些不妥。”

　　“无妨，四周都是在下心腹，非是官人，此番前来也是瞒着县府请了长假。”
　　知道她已经算是答应，何奈心里也已是难掩嘴角，只合手曲身道：“邱姑娘，在下名叫何奈，往后叫我何太一也可。”

　　“那太一兄还是先为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倒是我疏忽了，姑娘这边请——何枫红，快去让人把马车驶过来！”

　　邱及看得到他脸上藏不住的笑，不过对此她并不想多做理会，反正不过是个求权的人而已，要是能因为些小恩小惠而好好为自己看家，倒也算是个好买卖。

　　码头本应该是个热闹的地界，可今日只有邱及她们这么一艘船靠码头停下，邱及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何奈的手笔，而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见自己一面。

　　坐上他专门提前为自己准备的马车上，虽说比起京城的款式要差上许多，但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知县所能找出来的最好的了。

　　白明看着像是在沉思的邱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片刻后觉得有人在紧盯着自己后再才睁眼，这就和邱及的目光碰在了一块。

　　“有事？”
　　“算有事，也算没事。”

　　往前倾身在翘着的二郎腿上的邱及回身坐好向她问道：“夫人觉得何奈这个人怎么样？”
　　“能让你说出这番话的，多半都是聪明人。”白明对这个知县的兴致并不高，充其量不过是送他们回去的人而已。

　　邱及笑着越过了自己的这个问题，转而向白明说：“要是夫人愿意的话，可以帮我看看母亲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粗略的地图想必夫人还记得才是。”

　　白明点头算是答应，随后就继续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没多理会邱及再盯着她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