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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涌潮 ...

  •   因为今天下午要见南阳铺来的人,邱及为白明仔细挑着一会要穿的衣服,而旁边的秋朗似云则在挑着待会白明要穿戴的饰品。
      看着摆开在桌上的珠宝,白明的兴趣实在不大,在随手点了几个之后就看向那边给自己挑衣服的人。

      “穿青色的怎么样?”
      “可以。”

      随后邱及就让人去把衣柜里那件青衣给取了出来,迎着房间里向北开的窗户展开给白明再看过得到认可之后这才放好在旁。
      已经习惯了这些繁琐的东西,随后白明只继续在榻上坐着,而邱及则继续看着自己一会又该穿什么。

      “夫人,你说我穿什么颜色的好?”
      “白色,要是不喜欢你可以红白色的。”

      邱及回答说好,然后就坐下看着对桌的白明笑问:“是不是喜欢我穿红色?”
      “看你常穿而已,我觉得......也还行吧。”记得以前自己确实是不太喜欢大红的颜色,不过或许是这两年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了。

      并不知道白明后面的这些心思,在她说完后邱及只笑向似云她们说自己下午要穿的颜色,然后就见她们离开了房间。
      知道她有个专门放衣服的房间,白明对此并没有多意外,只是问她为什么不看看这边柜子里的。

      “夫人,于我而言这边衣柜里的都是便服,不好穿出去见人,也只有夫人喜欢素衣,所以才能把正服也放进去。”
      看向那占据了有墙面一侧的衣柜,白明并不觉得它小,但想到旁边属于她衣裳的房间,对比起好像又确实如她所言。

      见她和自己聊天的时候分神,邱及就下榻到了白明那边,也不管白明是怎么想的直接就坐到了她身后,双腿自然地盘上了白明的腰:“夫人今天想要个怎样的头发?”

      “我记得你不会绑头发的。”
      听她这么说,邱及费力地把头侧过去看她,很是不高兴:“夫人是真觉得我手艺差啊?我只是不会给自己绑头发而已。”

      白明毫不犹豫地就拆穿了她:“我都记得你上次给我绑的头发,都蓬起来一大块,后来还是似云她们来给我绑的。”
      见她不乐意,邱及也来了脾气:“我还就要给你绑头发了,而且你下午还就要用这个头发和我一块去见南阳铺的人。”

      语气倒是相当强硬,白明看着她放到自己怀里的双脚,又感受着在她手里有些发疼的头发,于是就用指甲抓了抓她的脚心。
      邱及手上停下,喊她住手的语气冷漠地像是毫不在意,片刻后才再盘起了白明的头发。

      可白明清楚地看见了她稍蜷缩起的脚趾,淡平的眉间在另一个想法产生后很快就弯起了些,再然后就又点出两根指头抓在了邱及的脚心上。
      这回邱及忍了不过两秒就受了只脚回去,白明随后就看向另一只。而在白明身后的邱及看她侧头,只忍着笑把另一只脚给收了回来,重新在她身后曲膝坐下。

      “你故意的。”
      “以为你不怕痒呢。”

      方才那片刻的笑声已经不在,邱及继续为白明盘着头发,等再伸手去拿桌上发簪的时候说道:“没有那么怕而已,但脚心这种地方多少还是会怕的,或者说是个人就会怕。”

      邱及的话让白明近乎是本能的不服气:“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怕。”
      “这我怎么知道。”在插好发簪后邱及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跪起身抱着在她耳边说:“我可都还没碰过夫人的脚呢,好了,我给你找镜子看看头发。”

      说完邱及就从榻上下去找镜子,白明只是盘腿坐着看她,然后便抬手去摸了摸这才她给自己盘上的头发。
      好像是还不错,至少它没有散成一团团的。

      晚些南阳铺派来的掌柜在前厅候着,不等一盏茶的功夫邱及就带着白明一同往前厅去见了那个掌柜。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南阳铺的任掌柜。”如果真来的是哪位管事邱及还真叫不出名字,但这个南阳铺的掌柜在邱及刚打算玩玉的那段时间有过交集,所以邱及认得他。

      已起身的任掌柜向邱及行礼:“我也是在管事的上报后才知道您找我们南阳铺有事情,前些日子我都不在铺里,回来一听说了事情就马上往这来了。”

      “先坐。”
      邱及伸手向他示意坐下,等坐下后才向他说:“那既然这样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南阳铺难道中间一直不知道那些料子是给邱府的吗?”

      “那个管事就是以邱府的名号来卖的,我当时听说您在南方建阁楼,以为是想换个好玩的事情,这才让手下的人都答应了的。”
      任掌柜再抱手向邱及:“不过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而我也听说白夫人这些天也在挑选玉石,所以特意让人送上一件赔罪的薄礼。”

      “什么东西?”
      “绞丝纹翡翠镯,在我们铺子上也有好多年了,今日特别拿来送给白夫人。”

      桌上的小盒子由任掌柜的亲手送来,邱及接过后打开看了眼。照理说只要是京城里干玉石行当的家伙应该都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大绿的颜色,但想到他既然说是给白明的,那也就算了。

      “似云,给夫人拿过去。”
      点头后就将那盒子送到了自己在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的白明那,后者只看了看他们,然后就打开盒子看了眼。

      至于她喜不喜欢,这个要等晚上的时候再说了。

      “邱姑娘,其实此次来还由别的事情要和您再谈谈。”
      见邱及只看向自己,任掌柜就接着往后说道:“南边新来了匹布料,因为发愁没有货舱而停了些在花船上放着,想请您去看看。”

      “暑热难耐,而且夫人也不准我去。”
      邱及漫不经心就回绝了他的话,而在说到这个事情后邱及更想把话题重新拿到自己手上,于是想继续就玉石的事情说事。

      正当邱及思索该如何转回话题的时候,任掌柜却笑着说:“邱姑娘还是去的好,不然要是完不成任务,怕是花船上有人要倒霉了。”

      这句话让邱及愣了片刻,随即就发觉自己这是被威胁了:“与我何干?”
      已然清楚这次让任掌柜来的人没安好心,邱及就更不想轻易松口了:“还是说任掌柜打算以那些布匹来补偿我的损失呢?”

      坐着在下面无所事事的白明此刻已然察觉到两人间气氛不对,但从听到的只言片语里只觉得是谈崩了生意,于是依然悠闲地拨弄桌上的插花在玩。

      见邱及软硬不吃,任掌柜只硬气着话继续说开了些:“邱姑娘,您真的不去?”
      “不去。”

      至此邱及想自己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才对,要是这个家伙长点脑子就该住嘴了。

      然而这个任掌柜可能是脑子犯了毛病,在她心情不爽的时候,他反而是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其实您该去看看,毕竟徐家次子可在花船上摆了道宴席请您前去呢。”
      “请我?”邱及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勇气,但她已经是忍不住朝着这个家伙骂道:“请人该有的礼数全无,只派个毫无干系的掌柜就敢来请我,你觉得这话是你能对我说的?一个传话的贱商而已,该不会真觉得那徐家和你说了几句话就真觉得能长脸和我坐在同张桌子上了吧?”

      只一推手将手上的茶盏摔在地上,闻声而出的数人就将刚刚还和邱及坐在同张椅子上的掌柜给压跪在了地上。
      觉得隔得有些远,邱及于是招手让他们把人继续往自己前些的位置压上来,伴随着碎摩擦于青石的声响,任掌柜啸叫的声音一并响起,很久后再才变成了呜咽。

      接过似云为自己新上的热茶,小抿了一口后邱及再才问哭得眼泪鼻涕肆意横流的掌柜:“说吧,徐家让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徐家次子想向您提亲,这次只是偷摸着让我请您去和他吃饭!”任掌柜咬着牙才把声音降下,这会到显得相当有骨气。

      “传话给你的是谁?徐家的人?”
      “是。”

      潜意识里觉得不对,更确切的说是在这个世界养成的危机感正在疯狂跳动,她敏锐地觉得其中有问题,但就是一时找不到问题的根源。
      是针对她的吗?应该是,但难道真的只是想她嫁给徐家的次子而已。

      只是简单往后想了会,在这夏日里邱及后背便是冷汗直冒,但又实在想不到在徐家这般所为背后的深意。

      “先带任掌柜去休息,记住,一定要包扎好了之后再送他走。”
      看着手下的人扶着任掌柜离开,邱及望着他们远去,只觉得心里仍只有不安在狂跳,以至于白明看向她好一阵都没有发现。

      “邱及?”
      “嗯?”

      “你从下午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那个掌柜是很重要的人?”
      邱及摇头:“不是,但我觉得他来找我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而且徐家选了他来传话,为什么又恰好是这个时间呢?”

      对她的困惑白明并不太理解,而且那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是你多想了,我觉得那只是一个来赔罪传话的掌柜而已。”
      “我倒也期待是这样。”邱及双目紧盯着茶盏,片刻后再才拿起喝了起来,晚饭后再上的茶水这会已是温凉,喝起来显得有些苦涩,但尚且还能接受。

      轻易地察觉出她这会依然为下午的事情而感到焦虑,尽管白明实在不理解,但还是为她想了个办法:“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让白蛇去跟踪那个人,”

      “小白?”
      “你给她取的名字?”

      邱及点头,看着她有些不情愿的跳挑眉,邱及只凑近亲了亲她:“那有劳夫人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夫人可以向我要些什么。”
      感受着贴在自己怀里的人,白明不自主地抬起头看向别处,而视线在绕了一圈房间后就落到了床上:“等之后再说吧。”

      而下午晚些时候,任掌柜就回到了铺子里,等向上面的人汇报过这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后,等到了晚上再才往家里去。
      而在附近的屋檐顶上,只有巴掌长的白蛇竖瞳黯淡,只随着任掌柜而动向别处。

      在走进到一间院子里的时候,有人与他说了什么,然后就见他往庭院后面去。
      白蛇见状也随即跟上,是看见了庭院里有个人坐着,身上披着黑袍像是在等着任掌柜。

      直到两人走近时,白蛇才发现了些不对的地方,那就是偌大的一个庭院里面不见有其他下人,但灯火却是格外亮堂,可以说是将庭院里外照得透亮。这不同寻常的情况让白蛇觉得不对,但此刻两人尚且未开始交流,只有那任掌柜拱手向黑袍人行礼,问他是谁。

      而下一刻,于灯火下闪过的刀光只有片刻就莫入了任掌柜的身体,这一次没有惨叫声,中刀的人愣愣地往下看,然后又愣愣的看向面前人。

      屋檐上的白蛇顷刻间弹射而去,但也不过是在那黑袍人下一刻拔刀欲刺的一刻拦下。已然倒下的任掌柜看着身上渗出的鲜血,脸上的呆愣这才化成了惊恐的尖叫。

      白蛇没有多管身后那踉踉跄跄跑路的人,她悠然看着面前那素未谋面的家伙,觉得这个家伙被抓应该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然而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在面前那人淡然地看着自己,片刻后发出了一阵苦笑,然后举起那还在滴落鲜血的刀,只一息的调整后就抹了自己脖子。

      白蛇本可以救下他,但想到他方才是要杀人,所以并没有出手。而身后的任掌柜也已经和自己家的下人会面,在迅速躲藏起来看了片刻确认任掌柜无事后,这才开始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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