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摸白蛇了吗》笼风

11、学艺

　　在秋朗去叫白明的时候，后者依然在雅间里呆着。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雅间里度过的，除了偶尔会从书房里拿几本书去看之外，秋朗很难想象她此外的时间究竟在这雅间里做什么。

　　在雅间前，秋朗清了清嗓子，随后才敲敲门对里面的白明喊说：“白小姐，邱阁主有请。”
　　“叫我去干嘛？”里面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在睡觉一样。

　　“阁主让白姑娘去书房，至于具体什么事情在下就不知道了。”
　　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虽然秋朗对白明没有那么讨厌了，但依然并不算喜欢她，此时听不见里面的人动，秋朗一时想开门进去把人给拉出来。

　　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谁让自己家小姐喜欢她呢？
　　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里面的人却突然开门走了出来，面部表情地对秋朗说：“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看着她这副模样秋朗心里便觉得来火，暗自咬了咬牙在前面领路带白明往书房去。

　　“小姐。”
　　“嗯，白明你快过来看看这些。”

　　相较于直接走到邱及身边去的秋朗，白明在桌前只看了眼她手上拿着的纸张便说：“我不想看这些，你自己弄不就行了，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叫我。”

　　都不等邱及反驳什么，白明说完后便朝门外走，这变化让她可有些始料不及。当白明都快要走出门的时候邱及才反应过来喊她：“等等！你给我回来！”

　　都不带理会的，白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这下可是真让邱及都开始觉得恼火了起来，手上的日结报告一掌拍到桌上，怒气冲冲地走出去把没走远的白明强硬着给拉了回来。

　　“秋朗，给我搬张椅子过来！”
　　将白明按在椅子上，邱及随后在她一旁坐下说：“想活的久一点，就需要会些东西，这样未来不至于饿死。”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白明看她的眼神就跟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实在受不了她的视线，邱及一本正经地拿起面前的报告说：“行了，我知道你厉害饿不死，但是作为及岳阁未来的女主人，你还是多学些的好。”

　　白明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而秋朗似云却是心里一片震动，看向腻歪在白明身边的邱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现在可以学学了吗？”
　　倾身靠在白明肩膀边，一只手搂过她肩膀，一只手上拿着报告到两人前面说：“学好了就给你些奖励好不好？”

　　小姐！她还要什么奖励啊！您都要把阁子给送她了！
　　如果是私底下小姐和自己这样说，秋朗是一定会第一个跳起来反驳小姐，可眼下她再着急也只能先看看小姐究竟要干什么。

　　毕竟小姐要做的事情往往都有些深意，自己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先不说我不需要你的阁子，我也同样不需要你的奖励。你直接告诉我为什么需要学这个就好了。”
　　真是油盐不进，邱及暗恼了瞬，但还是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了她：“冬天我懒得管这些，你来处理阁楼里的大小事情。”

　　“可以，现在开始教我吧。”

　　眼下回答的到是干脆。
　　邱及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和她说阁里这种日报上要主意的东西，还有随着时令更替所带来的一些要注意的地方。

　　看起来平日里游手好闲不问世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绕道走的白明学起东西来倒是挺快的。
　　秋朗在旁边这样想到，而且听着小姐话语中越说越快，就是自己都有些跟不太上了，而白明仍是用冷淡的语气应着小姐的话，偶尔还会问些问题。

　　虽然秋朗很不愿意承认，但白明在这方面好像是有些天分在的。

　　而教学完毕的邱及也是心满意足的将这十来张日报放下，开心地拍拍手说：“好了，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及岳阁的事务就全权交给你来做，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拿来问我就行。”

　　“秋朗似云，要是白姑娘有什么需要的你们也多配合一下。”
　　“是。”

　　秋朗似云应答了邱及的话，不过对于她将日后阁里事务全权交给白明这件事心里是觉得相当不妥。等到白明离开之后，秋朗率先就开口问为什么要将阁里的事情交给白明打理。

　　“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起不来啊。”
　　“可是小姐，你完全可以交给我和似云去做的，难道小姐信不过我们吗？”

　　话语间越说越委屈，秋朗本来还有想说的话，但是喉间一紧就再开不了口，只努力睁开眼看着自己家小姐。
　　在姓白的来了之后小姐一下就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先不论事事优先想着她，就连自己在她手下受了伤都不在意，而眼下甚至要把阁楼给交出去。

　　如此种种事情在此刻排山倒海般压来，秋朗害怕有一天小姐一下什么都没了，却还缠要在那家伙身边，看着她嫁作他人妇，成了别人的美娇妻。
　　那小姐可能会疯的。

　　“秋朗，我无法和你明说她的身份。虽然白明她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也一定会是我未来的助力。”和自己相伴十余载的人在想些什么邱及又岂能不知，只是眼下要她把白明真身是条蛇的这个消息说出去恐怕并不合适。

　　想到这一个月来秋朗因为她对白明的态度而时常愁眉苦脸的，邱及此刻也很是心疼：“白明在很多事情上还是会没有分寸，所以才希望熟悉事务的你们能多帮帮她，日后也好为我解忧。至于我喜欢她这件事，我非常清楚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懒散的眼中那潜藏的光亮重新聚拢起来，这位说着不愿多干活的阁主目光又一次变得坚毅，言语中也同样铿锵：“秋朗，邱家这么大的家业还需要我，北伐的兄长也需要，我这时候还不能出事。”

　　恍惚间秋朗好像又看到了从前面对着皇帝亦能侃侃而谈的小姐，那时自己只敢在一旁跪着低下头，不时将目光看向和皇帝在同一张桌上叫板的，小小的她。
　　那时的钦佩与敬仰一直留到了现在，这一刻看着阁主她才发觉阁主其实并没有因为白明的到来而改变。

　　先前的委屈一扫而空，正当秋朗想以同样的态度回答的时候，却看见邱及瞬间又懒了下去倒在椅子上：“不过我来这边也是想多休息下，毕竟我身体不太好，京城于我也太冷了些。”

　　这样说完后邱及就继续吩咐今天的工作给她们说：“先把今天阁里的事情交给她去做，因为这也是第一天，你们两个人今天都到她身边去帮帮忙，等她说忙完了之后再回来。”

　　眼下秋朗对邱及已经再没有疑问，同样也接受了要去帮助白明的这件事：“小姐，是现在吗？”
　　“对，现在就去吧，午膳之前我都在书房，今日难得来一趟，我晚些再回去。”

　　既然小姐都这样说了，秋朗似云就也不再多留，离开了书房到阁楼里去找白明。
　　而邱及则多找了几本要看的书，打了个哈欠后就开始看了起来。

　　自己不像其他王侯贵女喜欢学艺游园，虽然为了能够南下在家里装了有几个月的乖乖女，每天就跟着女师学习插花织布，其他的时间就待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她从小打法时间的办法就只剩下看书了，此刻在书房里翻看着书页，倒是让她有些想起了小的时候。

　　说起来秋朗说过白明早上起来也会看书，不知道她又看些什么。
　　要是书房没有她想看的书，自己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拉着她出去挑上些回来，毕竟上次两人私底下的幽会可是没有成功的。

　　而出了书房的秋朗似云在予管事的房间里找到了白明，虽然不知道她们私下聊了什么，但此刻予行道只苦笑着向白明点了点头，在看到秋朗似云时脸上的苦笑也只是稍收敛了些。

　　见到秋朗和似云过来了，白明也就不再多停留起身说：“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如果你们需要聊聊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在白明起身要走时，予行道在她身后恭恭敬敬地合手作拜。
　　她路过秋朗似云身边的时候顿了下，随后就说道：“如果有事的话去雅间找我。”

　　说完便走，让留在予管事房间里的秋朗似云一时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了。

　　“予管事，白姑娘和你说了什么？”似云走上前坐下问她，却只看见予行道无奈地摇摇头。

　　“秋姑娘，你还是别问了，等白......白姑娘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予行道已经是一句话都不想在说，伸手去端杯的时候指尖都有些抖：“又或者你们可以去问问阁主，但也要是阁主想说才行。”

　　她这般小心谨慎让秋朗似云都实在琢磨不透，予管事虽然也是小姐来到这边之后才拉来的人，但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而且在及岳阁里姐姐妹妹也都认为予管事是个好人，也不存在说违法乱纪被白明一下抓住把柄。

　　秋朗和似云依然不解地看着予行道，后者却依然是不发一言，只用颤抖地手一杯又一杯倒着茶水，直到看着满上的茶水再喝不下，秋朗似云也已经离开，予行道这才呆呆望着茶面。

　　正午的太阳投射过方窗，在茶面上留下一团亮金色，宛如某条巨蛇几炷香之前的瞳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