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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种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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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心情不好,喝嗨了,在兴头上什么都敢跟人赌,尤运拦也拦不住。结果对方心怀不轨,给他挖坑跳,然后,他毫无意外地猜骰猜输了。输了的惩罚是找在场的一位同性热吻三分钟。
一般像这种和周围人都不熟的情况,和自己打赌的这个人好像就成了最佳选择,但邓夏北不是一般人。他只扬了扬眉:“随便找谁都可以吧?”
对方忙说:“只能在这包厢里找。”他怕邓夏北耍诈,毕竟邓夏北是新面孔,还是谨慎点好,如果有场地限制,应该没人帮他。保险起见,他又补充道:“你点的人必须也要同意才行,否则你只能选我,或者一次性喝完你跟前那一排酒。”
他笑容得意:“愿赌服输啊,弟弟。”
这么多瓶,喝完没有酒精中毒都算祖上烧高香。一旁的尤运听了,比邓夏北的反应都大,刚要冲上去,却被邓夏北拦下。邓夏北捏了捏尤运的手,仰头道:“行啊。”
看到对面的男人再度露出得逞的笑,他胃里一阵恶心——他就算是亲猪都不会亲这个人。
于是,他抬抬下巴,点了离他最远的那个人。
“我选他。”手指点到之处,正是傅珺黎。
当场就有人笑了。越州运输业何其发达,傅家一家独大,包揽了越州所有的港口生意。傅珺黎是傅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想要倒贴他的人多得是,而失败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没有人觉得傅珺黎会同意,当然邓夏北也不例外。他会指傅珺黎,要的就是他不同意——他们才第一次见,连交流都不曾有。被拒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傅珺黎反倒成了绝对的安全牌。选傅珺黎,总比把主动权交给那傻子的同党好。等被拒了,他把那排酒喝了就是。
邓夏北酒量一向不错,大学时曾有过一人喝倒三个大汉的战绩。大概是体质特殊,他越喝头脑越清醒。不过他之前体检是时有和医生聊过这点,其实这样不好,因为没有度,什么时候喝伤了都不知道。所以他再能喝,也会给自己定下一条底线,绝不越界,省的出事。
但今天只能破例了。邓夏北指完就放下手,在周围窃笑声中默数眼前酒瓶的数量。然而他还没数完,傅珺黎那边就给出了回应。
周遭一片寂默,因为他说:“可以。”
这么回想起来,邓夏北觉得傅珺黎的吻技确实挺好的。而且青柠味的漱口水好挺好闻的——
当时他只是喝嗨了,脑子还是很清醒着,不可能什么印象都没有。
摸着良心说,在挑傅珺黎的时候,他心里也是隐隐有过期待的。他全然抱着“被拒绝了无所谓,被接受也不亏”的心态,毕竟傅珺黎那张脸还是很让人惦记的。只是他衡量过后,被拒绝的可能性太大,剩下那么一丁点的期待值,仿佛就只能忽略不计了。
谁知道傅珺黎会不按常理出牌啊?撇开别的不说,邓夏北一想到那个给自己下套的男人吃瘪的表情,就想笑。谁让他得罪不起傅珺黎,就像他可以耍花招给邓夏北下套一样,傅珺黎已经伸手要了的东西,那他就绝对不能再去拿,都是仗势欺人罢了。
邓夏北瞥了尤运一眼,说:“哪有三分钟那么久。”
顶天了也就一分钟。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能当众接吻三分钟,还是在一个大家都在起哄的时候。
“夸张说法,夸张说法。”尤运一脸八卦,“我都忘记问你了,后来他不是还送你回家了吗,你们就没发生点什么?”
邓夏北眉梢一跳,随手拿了杯酒:“不就送回家喽,还能发生什么 ”。
“真笨,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
尤运恨铁不成钢,殊不知好友已经悄无声息和人做完全套,无奈难以启齿,只能忍气吞声。尤运嘀咕着:“今天陆来问我你怎么没来的时候,我还寻思呢,以为你和傅珺黎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不然陆来怎么会突然问起你……”
陆来是尤运儿时的玩伴,傅珺黎是他的朋友。
邓夏北抓住了重点:“你说陆来问起我?”
“是啊,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啊。”
邓夏北总觉得不对劲,他又问:“这地方是陆来带你来的吧?”
尤运点头。邓夏北沉默,刚要深想就感觉到从对角位置投来一道视线,让他如坐针毡。他知道那里坐的是谁,要命,他怎么就坐了这么一个他不好侧头,对方却能直接看到他的地方。
“我出去一下。”
“才来你就出去?”
邓夏北抓起手机:“打个电话。”直到门关上,才算沉底阻断那令他如芒在背的注视。
走出包厢后,邓夏北终于得已解脱。这间酒吧的设计走的是轻工业风,钢筋交错。二层以上有一半是悬空的,护栏虽说结实,但中间隔很宽,有点恐高的人都不敢往下看,邓夏北便是其中之一。
他靠墙边走,饶过一个巨大的盆栽,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角落正好放着一张真皮双人沙发,他想也不想,直接坐了上去。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做了隔音处理,还挺安静,一楼的喧嚣传到耳边时并不扰人,邓夏北惬意地靠着,安静的环境才合适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