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人设不能崩》夏小芒

40、第四十作

　　那显眼包眼眸含笑，唇红齿白，少年感依旧，俨然是女同事眼中的香饽饽，他本和她们说着什么，在包厢门开后极快对上许不染的视线，笑意微敛，取而代之的是拘谨和期盼。
　　四目相接，许不染就这么脚下灌铅地杵在门口。原本在和安然说笑的女同事见安然忽然不接茬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看是哪个小妖精把帅哥的魂都勾走了。
　　等看到许不染后，倒吸一口凉气，脑中纷纷闪过四个大字：相形见绌。
　　其他人也看向门口，眼中透出惊艳，同时面面相觑，这仙女谁啊？
　　热闹的包厢一时陷入安静，凌云率先起身，笑着迎向门口：“不染，来啦。就等你了……”
　　这一声仿佛惊醒了许不染，她确认不远处的人是真实存在而非梦境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凌云的手还不尴不尬地伸在空中，没等回头，一道黑影又窜了出去，他看着安然匆匆离开的背影，顺手关了门，反正他的任务是完成了。
　　桌上有女同事斗胆问那美女是何方神圣。
　　凌云睨了她一眼，透过现象看本质，答非所问道：“死心吧，人看不上你们，晚上多吃点。”
　　女同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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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不染跑出亡命天涯的架势，在楼梯处和端菜上楼的服务生狭路相逢，服务生估计是个老手，在餐馆待久了见惯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盘子端得四平八稳，坚持一个要旨，人亡菜勿亡。
　　“您小心些，需要帮忙吗？”服务员露出标准微笑，第三产业就是这样，明明心里想把顾客的狗头捶爆，面上还得恭恭敬敬，以免上帝投诉。
　　许不染看也没看人一眼，从墙壁和服务生之间的空隙挤下楼了，服务生眼疾手快退到一边，心里嘀咕美女是被人追杀了么，才堪堪走完楼梯，又有个人冲出来，擦着他下楼了。
　　连着两次受到惊吓，服务生看着完好无损的餐，心有余悸的同时忍不住骂娘，有钱人都什么毛病。
　　许不染要是知道被人说成是有钱人，估计会乐上半天，然后气死人不偿命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可现在她只想骂死凌云，居然骗她。还有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跑的，做亏心事的又不是她，而且人也没追出来啊，这么想着她便停了下来，偶一回头，发现安然正在餐厅门口左右张望，许不染脚速快过脑速，又撒丫子跑起来。
　　忽然一辆出租停到她面前，司机热情道：“美女坐车不，后面那个人是不是在追你？四个轮子肯定比两条腿快。”
　　许不染心想现在出租车行业都这么卷了么，还有这样拉客的，这钱就该他赚啊。
　　她果断上车，在安然赶到前落了锁，看着安然拍着车窗，示意她下来，许不染甩也不甩让司机赶紧开，司机一脚油门就走了，安然逐渐成了小点。
　　“刚才那人是男朋友？你们吵架了？”司机还挺八卦，不问许不染去哪儿反而先问一些有的没的。
　　许不染惊魂未定，敷衍了句：“不是。”
　　“那就是前男友，他想找你复合是不？”司机又道。
　　“不是。”许不染这回就有点心口不一了，嘴上说着不是，心里却想着这司机眼睛够毒啊，别看笑呵呵和一弥勒佛似的，那小眼睛精着呢。
　　“人嘛，总是会犯错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我看这小伙子不错，能处。”司机可没被忽悠，笑道，“对了，姑娘您要去哪儿？”
　　“去步行街吧。”许不染这会儿心思不在这儿，好奇道，“您为什么觉得他不错？”就这么几秒钟功夫，就凭他跑得快么？
　　“他可紧着你了，刚刚我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他拿手机拍照了，把我这车牌拍得一清二楚。”司机呵呵笑。
　　是么？许不染倒是没注意，心里泛起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我不懂他，当初无缘无故和我说分手，之后又跑过来说要复合。”许不染对着一个陌生人吐露自己的感情，“然后他解释说分手的原因是他绑定了什么系统，是系统要他分手的，不然他就活不了了。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扯的理由，您说他是不是耍人玩儿。”
　　“还有这事儿？那这小伙子可不行，活该被甩。”司机同仇敌忾。
　　“就是，我看他系统文看多了，编理由也不编个像样的，万一他以后又想分手了，是不是就说他不是地球人，他母星的座驾来接他，他要回家了。”许不染对安然当初的说辞半个字也不信。
　　“哟，这娃儿脑子没事吧，要不你让他去医院看看？”司机关切道。
　　“管他呢，反正跟我没关系了。”许不染怒气犹存。
　　俩人骂安然骂了一路，最后许不染扫码付钱，下车时痛快不少。
　　步行街小吃摊极多，许不染一路走一路吃，回想司机说的话，临下车时，司机仿佛看开一切：“小姑娘，如果他再来找你，试着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许不染笑着回了句：“坐您的车还真不亏，还赠送人生哲理的。”
　　也许连陌生人也看出了她没放下吧，不然怎会如此牵肠挂肚，记恨了这么久。
　　这条步行街她和安然一起来过好几次，自分手后再没来过，尽可能减少让自己想他，方才也不知是怎么脑抽了，看着周遭牵手逛街的对对情侣，或是结伴的闺蜜，脸上洋溢着微笑，看到什么好吃好玩的便及时分享给对方，快乐加倍。
　　可自从分手后，她就学会了享受孤独，爱情亲情友情都会遭遇背叛，若想杜绝背叛，唯一的方式是不去投入感情，这是她从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中学到的。
　　许志高和阮晓芸教会她淡漠亲情，安然让她彻底关上爱情的开关，甚至于友情也不想维护了。可人真是奇怪的生物，还是会拥有七情六欲，少不了动感情。
　　阮晓芸的雪中送炭，让她绝处逢生，以至于承担起许不浊监护人的角色，毕业后唐宁几次三番主动找她，她并非草木，给予了回应，还是堕入情感的漩涡。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把爱情的神经再接起来呢，许不染思绪飘到和安然分手那天，晚饭后他们牵手走在街上。
　　她忽然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也许是受安然的影响，她也下意识地把安然当成共度余生的人，开始憧憬未来，毫无保留地分享小秘密。
　　安然没有回答，她晃着他的手又问了一遍。
　　“许不染，我们分手吧。”安然停下脚步，生硬道。
　　许不染如遭雷击，太突然了，毫无征兆，她震惊不解追问，可安然说完这句分手后便扬长而去，将她远远甩在身后。她眼睁睁看着安然离开，视线逐渐模糊。
　　之后的事情她都不忍想得太细，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理由，寝室教室他家，人有多无情，她就有多卑微，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想分手。
　　于是便获得了安然一句句不耐烦的谩骂，最后终于心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至少他没有随便编个理由骗她。
　　可命运好像专门喜欢开她玩笑，就在她心灰意冷后，安然又杀了个回马枪，兴冲冲地找她复合，说把一切都告诉她。
　　“你是说你莫名其妙绑了一个作精系统，你这么作天作地的行为都是系统逼你的，然后这次分手也是系统逼你的，不然那个什么系统就念紧箍咒疼死你，是吧？”许不染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安然点头不迭：“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和你分手是最后一个任务，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许不染只觉荒唐至极，合着她那么多眼泪全白流了，都凭一句系统便打发了，然后她就当作没事人一般，感天谢地地同意复合？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许不染不知道安然闹什么幺蛾子，当她三岁小孩儿么。
　　此后不管安然怎么解释，她一个字也不信，也不敢去信，这回他们换了个身份，之前她有多卑微，他就有多卑微，但覆水难收，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她不曾回头。
　　后来安然大三时便出国了，走之前愣是在她家楼下站了一整夜，偏偏老天不知怎么了，还下起了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苦情剧男主呢。
　　最后安然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等我回来。
　　许不染无数次想，莫非安然是因为要出国才和她分手？因为她说不喜欢异地恋？然后提前一年做准备以免她日后伤心？
　　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搞不好就是男人的劣性跟，得到了便不珍惜，失去了又开始惋惜，试探她的底线，把她耍得团团转。
　　可他曾经带给她的温情不可否认，他是她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重感情，居然还想着他，可又不敢再靠近，怕再次受伤，那便真的万劫不复了。
　　“小九。”
　　许不染视线聚焦，思绪从回忆里收回，看着眼前容颜无双的男人，眉目清朗，双手插兜。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他们像是在时光里定格，许不染冒出一个不想干的念头，这人在她身上装雷达了么，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安然倏地上前将她抱住：“小九，你打我骂我都行，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了。”
　　许不染只有紧紧抓着手中的串串和零食，心思和餐厅服务生一般无二，绝对不能掉了。
　　同时司机的话再次出现在她耳边，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

　　安然：系统，我恨你。
系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