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人设不能崩》夏小芒

34、第三十四作

　　许不染在记忆库中搜索他的名字，最后跳出来三个字，忘记了。
　　要不是这张脸稍微有那么些辨识度—眼角有颗泪痣，五官还算可以，许不染连这个人都记不住。
　　自对安然惊鸿一瞥后，她便很难再有那种惊艳感，偶尔看到帅哥内心也没有任何波澜。
　　眼前这位身材高大，冲她微笑的泪痣男是在金话筒大赛上遇到的，当时他向她要微信来着，还做了自我介绍，许不染遇到这种情况已经很是得心应手，礼貌等人说完，说了句她有男朋友便走了，泪痣男似乎朝她大声说了句什么，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对，就是这句，许不染当时根本没多想，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好，不染。”泪痣男向她挥手打招呼，眼神似在说着，我就说会再见面的。
　　“你好，帅哥。”许不染勉强一笑，泪痣男的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便用了大众化的称呼。
　　不想泪痣男喜上眉梢，目光变得有些……娇羞。
　　一旁的大腹便便面不改色接话：“这是我儿子，窦朗。”
　　许不染心下恍然，待双方寒暄完，窦夫人孟佳让他们落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许不染被安排到窦朗旁边坐下，孟佳视线不时在她身上打转。
　　许不染充当摆设，正襟危坐，窦朗递给她一个橘子，她道谢接过，左右无事，不如吃东西打发时间。
　　窦敏和许志高谈论政治，忽然手臂被太太捏了捏，他会意，悄然转了话题：“老许你可是好福气啊，膝下儿女双全，不枉此生了。”
　　许志高陪笑：“哪有您福气好，令郎都这么大了，可以帮您分忧，喝酒谈天，我这路还长着呢。”
　　“谦虚了，令爱出落得如此漂亮，你以后怕是舍不得放人了。”窦敏笑着喝了口茶。
　　“女孩子么，早晚要嫁人的，要是遇到好人家，我再怎么舍不得也得放手的。”许志高接着口风一转，“她这呆头呆脑的样儿，不知以后会不会有人要。”
　　“不染很厉害的，”窦朗立即接过话，“她前不久得了金话筒大赛播音组一等奖，这个奖的含金量很高，一般能夺冠的都是大三大四的嘘声，不染才大二就能有如此成绩，是很优秀的。”
　　“是么？”许志高似是没料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引来窦家公子如此大的反应，一时脑子没转过弯。
　　“对啊，您不知道么？”窦朗反问。
　　许志高语塞，窦敏和孟佳也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呵呵，孩子大了，得了奖也不和家里说。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一声。”许志高急中生智，后一句话是对着许不染说的，表情到位、语气到位，俨然一副好爸爸的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感情多好呢。
　　许不染就差翻白眼了，很想问一句我和你很熟吗？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啊。
　　当下她笑笑没说话，给老许同志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吧。
　　“老许，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平时工作之余，也多关心关心孩子嘛。”窦敏打圆场。
　　许志高忙点头称是，抬手抹了抹额头。
　　接下来话题多是围着许不染转，许志高一问三不知，短短几分钟，已经抹了三次额头了。
　　孟佳忽然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窦敏家装修低调而奢华，有一间专门的宴客厅，饭菜是北城饭店送来的，全国数一数二的水准，家里阿姨已经把凉菜摆好，等大伙儿入席。
　　窦朗如跟屁虫般走在许不染身旁，快走到半仙圆桌边，窦朗上前一步，作势为许不染拉开椅子，许不染眼疾手快，紧接着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窦朗见状，从善如流地也坐下了，许不染右手边坐着许胜鸣，高琴自是守着儿子，窦朗和许志高挨着坐，正式开餐。
　　“妈妈，我要吃牛肉。”许胜鸣指了指那盘遥远的牛肉片。
　　高琴示意许胜鸣别说话，给他夹了只虾。
　　许胜鸣不高兴，非闹着要牛肉。
　　许志高偏过头狠狠一瞪，许胜鸣就蔫吧了，不敢再说什么。
　　窦朗见状，夹了几筷子牛肉到许胜鸣碗里，让他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说。
　　“还不快谢谢哥哥。”高琴摸了摸儿子的头。
　　“谢谢哥哥。”许胜鸣声如细蚊。
　　许不染在窦朗夹菜给许胜鸣时，不动声色往后仰，以免彼此衣料蹭到，窦朗凑近时，她闻到一股香味，很是熟悉，似乎和安然身上的味道差不多，不过没安然身上的好闻。她摸了摸鼻子，想挥去鼻尖的气息，不知道安然这会儿在做什么？
　　她悄悄拿出手机，给安然发微信。
　　许小九【吃饭了么？】
　　安然很快回了消息，发了张图片，一锅香喷喷的面条，有菜有肉有蛋，红绿黄相间，卖相极好。
　　热菜陆续上桌，可许不染觉得整桌的美食竟比不上安然亲手做的面，这种应酬的饭局哪有在自家吃饭自在。
　　安然【你呢，吃饭了么？什么时候回来？】
　　许不染正要回复，窦朗拿了只螃蟹给她：“不染，吃个螃蟹吧。”
　　许不染一惊，忙关了手机放回兜里，不是，她说他们不熟吧，连她爹都不叫她名字，这人一口一个“不染”叫得这么亲做什么？
　　不过左右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她忍就是了，当下笑着道谢，螃蟹却放在一旁，没有动的意思，拿过杯子喝了口饮料。
　　“要不我帮你剥吧。”窦朗又拿过螃蟹开始处理。
　　许不染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孟佳见状，笑道：“哟，今儿个我真是重新认识我儿子了，平日像这些虾啊蟹啊，自己吃都嫌麻烦，现在居然给小姑娘剥了，你妈我都没有这个待遇。”
　　窦朗面不改色，继续剥着，一一放到许不染碗里。
　　“阿姨，这个给您吧，碗我没用过的。”许不染想把碗递给孟佳。
　　“不用了，这个我可吃不得。”孟佳笑看自家儿子。
　　许不染：“……”她也吃不得啊。
　　“哎呀妈，瞧您说的，我给您剥就是了。”窦朗终于破功，慌乱地看了眼许不染，接着给他妈剥螃蟹。一桌的人都跟着笑，开始乱点鸳鸯谱。
　　不是，你这什么眼神啊？这么看着我搞得我们真有什么一样，许不染心想。
　　她看着碗里的螃蟹，肉质鲜嫩，默念三声吃自己的饭让他们说去吧，许不染刚准备开吃，右手边的许胜鸣忽然道：“妈妈，我想上厕所。”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高琴低斥。
　　“我带你去吧。”许不染也顾不得那么多，当下筷子朝许胜鸣伸出手，露出一个非常和善的笑容。
　　许胜鸣这次倒是不怕生了，配合着把小手放到她掌心。
　　家里阿姨带他们去了卫生间，许不染道谢，一同进了卫生间，关了门，阻断外面虚伪的交谈声。
　　她将把马桶盖掀起，背过身去掏出手机，安然又发了好几条微信过来。
　　安然【人呢？】
　　安然【行我知道了，感情终究是淡了，没爱了。】
　　许不染看了眼时间，十分钟都不到……
　　许小九【面给我留一点，下午回去吃。】
　　安然【没了】
　　安然秒回。
　　许不染挑眉见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她便等着。
　　“姐姐，我好了。”许胜鸣小声道。
　　“好，过来洗手。”许不染收了手机，走到洗手台边，调好热水，然后招呼许胜鸣过来。
　　她接着把马桶盖盖上，按了冲水键。
　　“许不……你记得用洗手液。”许不染差点叫错名字，她之前带许不浊上厕所养成的习惯，男孩子上厕所手有时候会乱摸乱碰，培养卫生意识从娃娃抓起。
　　“好。”许胜鸣倒也挺乖，踮起脚去按洗手液。
　　手机振动，许不染争分夺秒查看。
　　安然【怎么能让姐姐吃冷的呢，我给你煮新鲜的～】
　　许不染嘴角弯起，大拇指在屏幕上飞舞，
　　许小九【好～】
　　“姐姐，我洗好了。”
　　“拿纸擦手。”许不染收了手机，自己也开始洗手。
　　“姐姐，你会和那个哥哥结婚吗？”许胜鸣擦好手，在一旁等许不染。
　　“谁和你说的？”许不染挑眉，本来关了水准备擦手，临时改了方向，按了泵洗手液，仔细搓着。
　　“我在家里听到妈妈和爸爸说的，说要让你和哥哥结婚。”许胜鸣童声稚嫩。
　　“他们还说什么了？”许不染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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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不染带许胜鸣回去，刚坐好，发现碗里的菜已经快满了。
　　“不染，你尝尝这个煲汤，是我妈妈自己煲的。”窦朗盛好汤，放到许不染面前。
　　高琴便又找到话题：“谁要是嫁给窦朗可以有福了，才貌双全又体贴入微，是个会疼老婆的。”
　　许不染一改方才的委婉，拿过小勺喝了一口，顺带附和高琴的话，把窦朗弄得面红耳赤，更是热情给许不染夹菜。
　　许不染不时和他交谈几句，窦朗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比如，
　　“你是不是喷香水了？”许不染随意问了句。
　　“嗯，你不喜欢闻么？”窦朗瞬间紧张。
　　“没有，挺好闻的。”
　　“那就好。”
　　“什么牌子的？”
　　“是欧美一个小众牌子，叫……”窦朗说着掏出手机，给许不染看产品，最后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瓶。我刚好多买了一瓶。”
　　他们的小声交谈在旁人看来就是相谈甚欢耳鬓厮磨。
　　当许不染提出要不要下午一起出去走走时，窦朗激动得差点连筷子都扔了。
　　“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