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人设不能崩》夏小芒

17、第十七作

　　“那你们爸爸呢？”安然很是意外。
　　“我也没有爸爸，我只有许不染。”许不浊低声道，过了会儿，加了句，“这就够了。”
　　汪珍珠洗了水果回来，把苹果切成小块，让安然随意，又剥了橘子，喂给许不浊，许不浊不肯吃，她好声好气哄道：“你姐姐特意交代的，饭后至少吃两种水果，她还说啊，你要是表现好，下周末带你出去玩。”
　　“真的？”许不浊眼睛都亮了。
　　“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汪珍珠目光坦然。
　　许不浊这才张口吃了，苹果也不等喂，自己拿过叉子小口吃着。
　　安然不动声色观察，小家伙对许不染很依赖，哪怕她不在，权威性依旧。
　　“那个，你能不能教我魔方？”许不浊底气不足，毕竟人跟他非亲非故的。
　　“要我教也不是不行，得拿东西交换。”安然逗他。
　　“什么东西？”许不浊见有戏，大眼睛看着安然。
　　“把许不染给我。”
　　“那算了。”小家伙眼里的光熄灭，一秒都不带犹豫地拒绝了，耷拉着脑袋。
　　“开玩笑的，叫我声哥哥不过分吧。”安然失笑，小家伙倒也分得清孰轻孰重。
　　“大哥哥。”许不浊这回很配合，大声道。
　　“然后呢？”安然双手抱胸。
　　“大哥哥，请你教我转魔方。”许不浊一点就通，笑容扩大。
　　安然也被感染，拿过魔方手把手教，旁边俩女孩也过来看，其中一个是社牛，走到安然旁边伸出手要安然抱。
　　不等安然回应，许不浊一把拦住：“我哥哥只能抱我。”说着爬到安然怀里，神气得不行。
　　另外俩女娃娃只有羡慕的份，社牛小姑娘冲她妈妈喊话：“妈妈，你也给我生个这样的大哥哥。”
　　众人大笑。
　　许不浊脑子好使，教了几遍就会了，只是还不太灵活，转到某个地方卡住了，小脸作思索状，安然想提示一二，许不浊还不让教，偏要自己想。
　　等他成功后，拿着魔方向安然炫耀，笑容纯真。之后小家伙盛情邀请安然一起看动画片，小嘴介绍剧情，叭叭个不停，俨然把安然当自己人了。
　　连看了三集后，汪珍珠催睡觉了。
　　许不浊正上头，充耳不闻，死守着iPad。汪珍珠也不强拿，拿脸盆打了水来，在一旁等着。
　　待又一集放完后，汪珍珠及时出手，关了iPad，许不浊才要发脾气，汪珍珠便道：“不想出去玩了？”
　　一句话成功制止许不浊，小家伙接过牙刷开始洗漱。
　　安然瞧在眼里，一物降一物啊。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许不浊躺在床上。
　　“嗯，等你睡了我再走。”安然点头。
　　“我们加个微信吧。”许不浊想再续前缘。
　　“行，不过你和我认识的事情不可以告诉许不染。”安然拿出手机。
　　“为什么？”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男人之间的秘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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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珍珠送安然出病房，安然脚步沉重，终是开口：“阿姨，您照顾他多久了？”
　　“两年多了。”汪珍珠微微叹气，“许姑娘不容易啊。”
　　汪珍珠来北城是投奔儿子的，丈夫早逝，她独自一人拉扯儿子，供他读书，盼他出人头地，儿子倒也争气，考上大学，娶了城里姑娘。
　　她家穷，娶媳妇要花钱，便卖了祖宅，给儿子在北城买了房子，她也只有儿子一人，以后还要靠他养老送终。
　　可好景不长，住了几个星期，儿媳妇各种嫌弃，表示不想和她一起住，儿子也有了媳妇忘了娘，从刚开始的装聋作哑，到后来竟提出让她到亲戚家住一段时间。
　　汪珍珠寒了心，收拾了行李就走，可越想越心冷，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白养了，她也不愿去亲戚家，让他们笑话，竟被自己儿子扫地出门。
　　她不认命，自己有手有脚的，难道还养不活自己么？
　　汪珍珠大字不识几个，唯一会的就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城里人都会享受，粗活累活都会找保姆，她就去碰碰运气，还真让她碰上了，许不染找上她，问她接不接护工的活，照顾一个小男孩，需要陪夜，可能会比较辛苦。
　　汪珍珠自是同意，只要能赚钱，后来她问许不染为什么会找她，她一没经验二没经过培训的，许不染也很直白，说她在简历上写了工资看着给，她一眼相中。
　　安然听到这里笑了笑，这很许不染。
　　“许姑娘话是这么说，每个月钱给的不少，知道我没地方住，还帮我找了房子，”汪珍珠真心觉得自己运气挺好。
　　“是她给您付钱的？她父母呢？”安然问，许不浊说他没有父母，他不确定这没有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哎，这俩孩子苦啊，”汪珍珠又叹了口气，“许姑娘和不浊是同母异父，他们妈妈在许姑娘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许姑娘跟了爸爸，后来他们妈妈改嫁了，生了不浊，但不浊爸爸生病死了，他们妈妈没过一年也死了，什么原因也不清楚，估计是跟着去了。”
　　“不浊就没人照顾了，许姑娘心好，认了他，可是这孩子查出来有心脏病，遗传性的，一直在等合适的心脏，体质也不好，时不时生病，小孩子爱跑爱闹，都不敢让他出院。”汪珍珠抹了抹眼泪。
　　“许姑娘的爸爸也是狠心，闺女还没成年的时候就不管不问了。”
　　安然手握成拳，替许不染气愤，想起她录的那些励志语录，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依旧笑待生活，该是多么强大的内心，多么顽强的毅力。
　　“对了，这些你别和许姑娘说，她不想别人知道的。”汪珍珠嘱咐。
　　“嗯，”安然点头，“我来过的事，也希望您能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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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来多吃点肉，喜欢什么就夹，别客气。”凌远特意夹了块排骨，站起身放到安然碗里。
　　“好的，谢谢凌叔叔。”安然礼貌客气。
　　凌远刚出差回来，又正值周末，便组了个饭局。
　　“然然，上了大学感觉怎么样？”凌远表示关心。
　　“挺好的。”安然和凌远对视一眼。
　　“不止吧，什么时候把人带来给妈妈看看？”宁静搭腔。
　　“交女朋友了？”凌远笑问。
　　“是啊，上次我回去，然然把人都带家里去了。”宁静略激动，要不是她叫了声，他们估计都……
　　啪，凌云放下筷子就走。
　　“站住，你怎么回事？”凌远筷子一撂，瞬间变脸。
　　“吃饱了。”
　　“那也给我坐着。”
　　“有必要么，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吃饭了。”凌云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凌远生气，重新拿起筷子：“越来越不像话，别理他，我们吃。”
　　宁静不明所以，说凌云好话，当和事佬。
　　安然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安静吃饭，过了会儿，悠悠开口：“凌叔叔，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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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不染再次确认报名信息，确认无误后点击确认，界面显示报名成功。
　　“未来金话筒”比赛，奖金不高，但含金量比较高，若是能拿奖，对以后进广电有优势。
　　是的，许不染对自己的职业有明确的规划，进广电总局，成为一名播音主持。
　　她的声音有很强的可塑性，从小就善于模仿，动物的叫声、男声女声基本都能驾驭，一开始是好玩，后来她爸许志高不管她了，九年义务教育以后，他不肯给她支付学费了，说家里负担大，觉得女孩子读了初中就够了。
　　许不染天生心大，父母离婚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某天开始妈妈就不在了，后来家里来了个陌生女人，再后来家里多了个小孩。
　　再大一些，许不染才清晰意识到那个陌生女人是她的后妈，多出来的小孩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许志高渐渐看不到她了，只会对着弟弟笑，原来她爸爸是个重男轻女的主儿。
　　很多时候，许不染觉得自己就像是局外人，旁观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她无数次想逃离，却不知该去哪儿。
　　可还没等到她逃离，许志高就先不要她了，许不染去找了母亲，到了她家楼下正巧碰到她牵着许不浊，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是她的现任丈夫吧。
　　那天许不染站了很久很久，高中录取通知书被她揉得皱巴巴，她妈进楼前和她对视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可她妈没有打招呼，之后也没有下来。
　　许不染忽然意识到，她似乎比万卡、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惨。
　　初中毕业后的暑假，没有毕业旅行、没有欢歌笑语，她强烈地想变强大，唯一的途径就是读书，因为知识改变命运，知识就是力量。
　　知识也需要付费，许不染上网找兼职，只要先赚够一个学期的学费，她就能上学了。
　　看到有配音兼职，时薪高达天价，许不染义无反顾加了对方联系方式，又是进群又是下载app，最后还要交五百块的押金。
　　许不染当时剑走偏锋，到底是年轻，想着交了押金，之后录一个小时就赚回来，这买卖不亏，便问同学借了钱，用微信转了过去，结果却告知要接单还得砸钱，她被骗了。
　　当时许不染的天都要塌了。
　　手机响，许不染回神，看着来电显示，微微蹙眉，这人又有什么事？
　　“喂？”
　　“不染，是我，凌云。”
　　许不染静等下文。
　　“现在能见一面吗，找到匹配你弟弟的心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