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支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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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后，小男孩兴奋地叫了起来。
“啊！是凑和愁吗？”
“是我们哦。好久不见，草太。”
西园寺草太，西园寺老师的孙子。
草太把门又推开了一些，开心地对二人说道：“你们好久都没有过来了，我刚刚差点没有认出你们。”
“草太才是，许久不见，又长高了好多。”
“哼哼，那当然！我可是明年就要上小学的人了。”
愁和凑走进了宅子里，在草太的带领下前往客厅。几个人虽然有一阵子没见了，但还是能像原来那样愉快地聊天。
在客厅就坐后，凑左右张望了下，问道：“西园寺老师不在吗？”
“祖母今天出门去看望友人了，好像要很晚才会回来。”
草太动作熟练地给他们几个端上了茶水和点心，活像一个当家的小主人。
“凑和愁是有事要找祖母吗？”
“那倒是没有。”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预约了道场，准备过来练习。嗯？但是你们好像没有带弓具啊？”草太轮流看向愁和凑，他们这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背着长长的弓袋和箭筒。
愁动作优雅地品了一口茶水，解释道：“我们今天不是来练习的。”
“咦？那是来做什么的？”
“我和凑升上中学后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前段时间想着应该过来拜访一下，刚好能和草太一起玩一会。”
“真的吗？太好啦！”
草太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本来一个人待在这里看家就已经很无聊了，突然听到有人要陪自己玩，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那我们等会去院子里玩吧！刚好前段时间妈妈给我买了全新的陀螺，我们可以比试一下！”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的草地上，不知躲在何处的知了不耐烦地鸣叫着。
已经玩闹了几个小时的男生们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草太说要去准备一些冰饮，便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里。为了躲避灼热的阳光，愁和凑慢慢地朝弓道场走去。
两人面对着矢道，在射位一侧的边缘处席地而坐，安静地望着远处近三十米距离的安土一侧。
草太之前其实没有猜错，他们今天虽然不是来练习的，但愁确实有预约弓道场下午的时间段。正因如此，此刻道场内才会只有他们两个。
清叶弓道场的边缘是一片漂亮的花圃。这个时节，粉色的杜鹃花早已完全盛开，在夏日的微风中摇曳着。
“这里真的是完全没变呢。”凑不由地感慨道，“明明只是过去了三、四年而已，我们却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嗯。”
“不过愁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带我来这里？”
“我打算从这周起，之后的每个周末都来清叶弓道场练习，今天是过来打个招呼的。”
“诶？学校里平时的训练时间已经很长了，愁周末还要训练吗？”
“嗯，凑之前不是说过，有时候换个环境会比较好吗？所以我也打算偶尔来一趟这边，凑到时候也一起来吧？”
“我吗……？”凑看了看远处的标靶，有些犹豫不决。
“我已经跟西园寺老师打过招呼了，接下来的每个周末下午，清叶弓道场都会由我包场。”愁转头看着旁边的凑，“就当是陪我一起过来，刚好帮我看一下射型吧。我知道凑这段时间状态不好，要是近期想休息一下，不想拉弓的话，也可以陪草太玩玩。等到凑什么时候想再训练了，就把你的弓具带过来。”
凑思考了一会后，点头答应了。
之后他们回到了客厅里，与草太一起分享了冰镇的西瓜汁。又闲聊了一会后，愁和凑便在太阳西沉前告辞了。临走前，愁告诉了草太他们之后每个周末会来道场训练的事。
“哇，太好啦！等祖母回来了我会告诉她的。凑和愁下次过来的时候，我会准备好好吃的点心招待你们的！”草太听完后，兴奋地在榻榻米上蹦跳着，挥舞着双手叫嚷道。
次日中午，还是在电车站前，愁和凑碰面后便直接前往了清叶弓道场。一进门，草太便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穿着一身和服的西园寺老师。
“哦呀，真是好久没见你们两个了，两个人都长大了许多啊。”
“西园寺老师，好久不见，看见您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实在是太好了。”愁和凑微微弯腰，对面前的西园寺行了一礼。
“托你们大家的福，我的生活一直都很有盼头呢。像是现在，还能看到自己的弟子们回道场练习。话说回来，凑怎么没有带弓具呢？”
西园寺轮流看了看愁和凑，发现只有愁一个人穿着弓道服，背着黑色的弓袋和箭筒，而凑只带了个不算大的斜挎包。凑无奈地笑了一下，对西园寺解释道：“今天来练习的人主要是愁，我只是陪他一起过来，顺带陪草太一起玩的。”
“哇，真的吗！”一旁的草太瞬间兴奋地叫道。西园寺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三言两语便打发他去厨房里准备茶水了。待草太跑远了后，西园寺重新转过身子，看向了凑。
“真是少见，凑来到了弓道场却不打算射箭。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愁不禁在心里感叹到：“不愧是西园寺老师，一下子就能发现我们的变化。”
见西园寺发问了，凑也只好如实交代自己前段时间得了早气的事，以及自那以来自己越来越差的状态。
“……就是这样，所以我打算这段时间先暂停训练，稍微休息一阵子。”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西园寺。愁也看向了西园寺，期待着拥有丰富弓道经验的恩师能给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听完事情的原委后，西园寺用手指轻抵着下巴沉思着，随后缓缓开口：“早气吗……这也并不是无法治愈，但确实是有些麻烦的症状。会引起早气的因素太多了，可能与弓具和射型不当有所关联，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因为射手的心态发生变化所造成的。”
两人沉默不语。
“虽然不知道凑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了早气，但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是对的。如果原来的训练场所会让人感到有压力的话，那还是换一个环境重新调整一下比较好。”西园寺对着自己的徒弟们微笑起来，“清叶弓道场不会有过多的闲杂人员，你们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一样，放松下来便是。”
在客厅里边喝茶边聊了会天后，愁便拿着自己的弓具前往弓道场开始练习了。凑则与先前答应好的那样，陪草太在院子里玩了起来。只不过玩了没一会，草太便被他的祖母叫回去帮忙做事情了。
凑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院子里，看着蝴蝶在花丛里飞舞着。下午的阳光变得越来越强烈，凑想了想，还是起身往弓道场走去。
弓道场里十分安静，只有愁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弦音和的音。
凑不想惊扰到正在练习的愁，于是放轻脚步小声地朝本座一侧走去。只不过他还没有走到后方坐下，就不小心与正在备弓的愁四目相对了。
愁注意到了来人，对着他浅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
凑安静地在道场后方坐下，观看着愁的又一次行射。
明明两人是由同一位老师指导的，初学时也是一直在一起练习，记得那个时候愁和凑还时不时地会进行比试，结果也总是不分伯仲。
然而现在，凑在后面仔细观察后才注意到，愁的射技与原先相比已是大不相同，射型竟是变得如此的优美。
“如果是现在的我跟愁比试的话，还能赢吗？”凑在心里这样想到。
“啪！”
一声响亮的弦音将凑从思绪中拉回。站在射位上的愁在刚刚松开了弦，远处传来了中靶的声音。
愁偶尔上射位行射，偶尔走回来调整自己的弓具。凑光是坐在后面也闲得无聊，等到愁行射结束后便去安土一侧帮忙取箭。
愁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练习了一个下午。待到天空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他们两个才离开了弓道场，前去与西园寺祖孙道别，并表示下个周末他们还会如约过来。
整个下午，凑都没有对愁提到过一次自己想尝试上射位行射。
还有一周便是期末考试，在那之后便是学生们期待已久的暑假了。此刻校舍里的学生们难免有些浮躁，与邻座的朋友们商讨着假期要去哪里玩耍。
静弥将书本收进了书包后，转身看向了坐在斜后方的凑。
“所以上个周末整整两天，愁都带着凑去弓道场练习了是吗？”
“嗯，只不过练习的人只有愁，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就是了。”凑一边将书本塞进包里一边说。
“愁连周末都会去练习弓道吗？我记得他之前不是说他周末有时候还要上家里安排的其他课程吗？”
凑抬头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后说：“好像是呢……但愁已经说了之后每周末都要去，估计是已经安排好时间了吧？愁真的是很喜欢弓道呢。”
“这样啊……”静弥微微垂下眼帘，喃喃道。
又是一周的周末，两人再次相约来到了清叶弓道场。凑还是如原先一般，一个人坐在后方看着愁练习。
只不过今天他们才刚开始练习没多久，西园寺便来到了道场里。
“凑、愁，你们跟我来一下可以吗？”
自从愁和凑加入了桐先的弓道部以后，为了防止他们因为接受两边老师的教育而产生困惑，西园寺在那之后就很少会对他们进行直接指导了。就连他们上周开始回来训练，西园寺也没有进道场来看过。
如今西园寺老师突然来道场里找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愁和凑相视一眼，起身跟着西园寺来到了客厅。他们在茶几边就坐后，西园寺将茶水摆到了二人面前，然后直接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最近是有发生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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