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南殊

13、第十三章 表白

　　为了保证给许清如良好的家庭环境，在许浥尘的建议下，许清如入学后，俩人轮流接送她上下学。

　　有时候俩人都有时间的情况下，许浥尘就主动约林思远一起去，有意无意地创造两人之间的独处空间，林思远倒是都欣然同意了。

　　林思远和许清如熟悉环境后，家长也都见了，许浥尘父母很喜欢许清如，第一次见面时就抱着不放手。

　　许清如在林思远提前教导过的情况下，知道对方是爷爷奶奶，是来疼自己的亲人，也不害怕，就乖乖坐在爷爷奶奶中间甜甜地笑着回答爷爷奶奶的问题，哄得两位长辈笑得合不拢嘴。

　　走之前，他们还要给许清如包个大红包，林思远无奈推脱，在许浥尘的助攻下，最后还是让许清如收下并谢谢爷爷奶奶了。

　　两位长辈对林思远很满意，许浥尘妈妈拉着林思远的手问了很多问题，还问了身体状况，还说要为许浥尘道歉，觉得自己没有教好儿子，让他受委屈了。

　　许浥尘妈妈私下也想补偿林思远，都被林思远婉拒了，两位家长也没硬塞，就只能叮嘱许浥尘争点气，赶紧追人，争取早日把林思远真的带回家。

　　一眨眼，三个月时间就过去了，纵使俩人相处了这么久，但是俩人之间依然没有什么进展，林思远一直都很有分寸感地控制着两人的距离，俩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处处透漏着朋友间的相敬如宾，这让许浥尘感到挫败。

　　许浥尘几次三番去找好友出谋划策，朋友们倒是很热情地给他出了很多主意，可无奈的是，无论许浥尘怎样有意无意地讨好林思远，结局无一例外，林思远都像没有感受到他的意思一样，有意无意地将这些暧昧拒之门外。

　　“什么情况，你们还没有进展啊，这都三个多月了，我还以为你们该有点进展了呢。”听完许浥尘的“苦水”，蒋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怪谁，自己气走的人，我是不太乐意思远这么快就原谅你的，就算最后思远不和你复合，我也是支持他的，而且一听你就没有明确告诉思远你是在追他，思远心思敏感，你之前跟他那样暧昧结果却拒绝他，是个人都该有阴影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是我，都不稀得跟你再有别联系，思远现在还愿意搭理你你就知足吧。”旁边正好拿着一杯咖啡走过来然后听了一耳朵的祁山泽仍然对许浥尘颇有微词。

　　不过，看他愁眉苦脸的，毕竟也算是朋友，就只是阴阳怪气了几句，之后就没再说话，任凭许浥尘怎么央求着问办法，他都没给他支招，只让他自己追，他始终觉得许浥尘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欲帮他。

　　经祁山泽这一阴阳怪气的“提醒”，许浥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跟林思远明确表达过自己在追求他，想想自己大学拒绝得这样肯定，林思远不会再往那方面想也是有可能的。

　　许清如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许浥尘心知许清如一痊愈，按照林思远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愿意继续跟自己孤A寡O地住在一起，一定会带着许清如搬走。

　　林思远倒是不会阻止他接近许清如，但是到时候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一定是大打折扣，现在天天呆在一起都追不到人，更遑论分开了，林思远定然会避开他。

　　许浥尘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了，决定晚点等哄许清如睡着了，一定得找个时间跟林思远谈谈，起码得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追他，许浥尘心想。

　　“怎么了，我看你今天下班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林思远刚哄许清如睡下照例准备转身就自己房间，结果收到了许浥尘的眼色。

　　凭借着过去的默契，林思远知道他是想叫住自己，虽不知是为什么，但还是跟着走出客厅了，待坐好后，看许浥尘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于是他体贴地优先开口问道。

　　“我想了想，觉着还是应该坦诚公布地跟你说一下，”许浥尘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林思远，两只手交叠着，大拇指无意相互摩擦。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会觉得奇怪，就是，我喜欢你，我想追求你，之前是我自己没看清我自己的内心，对你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让你伤心了，也很抱歉，我没有给你安全感，导致你出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离开自己扛而不是依靠我，我知道我之前的种种行径让你伤心，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说这些不是要逼迫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告诉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没有过其他人。”许浥尘低着头一股脑将心里话倒出来。

　　而后，许浥尘默默坐着等林思远反应过来，林思远愣了好一会儿，在没有得到回答的时间里，许浥尘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凌迟的犯人，连秒钟都走得格外的慢。

　　无端地，许浥尘想起了大学时约自己出去给自己表白的林思远，原来那时向自己表白等待回应的林思远是这种感觉，那时候他一定更难受吧，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失望，许浥尘心里难受地想。

　　林思远确实被他的话惊呆了，待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思索了好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试探着开口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清如是我自己选择生下来的，我知道你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可我本来也没想过让你为此负责，其实我当年大可打掉清如的，只是我自己不想，生下清如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并不知情，在清如这件事上，你也没有错。而且，如果清如没有生病，我们可能不会回到首都，所以你不必为了清如而感到负担，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因为清如的存在而强迫自己和我在一起，那样我反而觉得自己是个用孩子把你绑在我的身边的恶人，你应该了解我的，那不会是我乐意看到的局面。”

　　林思远的声音明明很轻柔，却仿若一把刀刺进了许浥尘的心里，他猛地抬起头，连连摇头，想伸手抓住林思远的手，又怕冒犯到他，刚做出动作又收回来。

　　许浥尘只能焦急地说道：“不是的，我知道现在这样说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知道我现在许任何诺言你都无法相信，因为我确实做了错事，但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好不好，我说这些只是希望能向你表达我的心意，不是为了责任，所以，你不必为此感到负担，你就站在那里就好，我会向你走出一百步，你就站在那里拿着我的卷子，我一点一点地填上去，你给我打分，等哪天你觉得我达到你的标准了，你再将卷子发下来给我，当然，如果我真的让你觉得负担了，你也告诉我，我会适时停止的。”

　　许浥尘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都小了，隐约带着些失落。

　　“再说吧，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林思远本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捏了捏眉心，开口道。

　　“好，你早点睡，不要有负担，我想追求你是基于我喜欢你，你安心接受就好，我也没有用感情绑架你的意思，我也希望如果你有一天接受我，是因为再次喜欢上我，而不是其他，所以你别有压力，你也该困了，早些休息，晚安。”许浥尘看林思远捏了捏眉心，知道自己今晚的这番话确实有些过于突然，心知林思远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加之时间确实也很晚了，所以也没再纠缠，向他道了晚安，目送他回房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林思远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表情愣愣地转身走了。

　　也怪不得林思远这样冷漠，他属实是没能反应过来。

　　在这儿呆了这么久，许浥尘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是他一直都把这些讨好当成是愧疚，对自己的愧疚，对许清如的愧疚，他确实从未将这些和感情联系在一起。

　　今天乍一说开，他反而觉着没有实感。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是他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小猫招呼了一爪子，还是不伸爪子的那种，不痛不痒，但很莫名其妙，林思远心想。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好今天不是自己送清如上学，不然顶着这一脸疲惫出去清如该担心自己了，思考了良久，看天色微微亮起，迟迟无法考虑出合理应对方式的林思远自暴自弃地想，于是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另一边看着许清如睡觉的许浥尘也是久久不能入眠，虽说坦诚布公地谈了之后他应该会觉得松了一口气才对，但其实并没有，他知道林思远现在已经不再信任他的感情了，所以才会在一开始时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因为责任。

　　甚至许浥尘心里知道林思远从来没将他这段时间的追求定义为是他对于爱情的渴求，想到这些，虽然知道是自己自作自受的后果，但许浥尘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