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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扎西德勒(22) ...

  •   乙酉最后看了一眼那行血字,没有再在这里停留下去,打开门继续往外走。他背着任仰从狭小的通道内钻了出来,走出门后发现这通道尽头连接的竟然是一个荒废了的房子!

      这个房子有两间房,一个外间一个里间。乙酉走到了外面的那个房间,将任仰小心地放在了地上。

      他将自己和任仰身上的防护服都脱了扔在了地上。乙酉看着任仰的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他抖着手用尽了最大的勇气去试了试任仰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是还在!

      乙酉浑身冷汗地笑了,他无力地坐在地上,抱着任仰的脑袋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抬头看了眼玻璃窗外的天空。

      外面正是快要天明的时候,熹微的光挂在东面的天幕上。乙酉要尽快计划接下来的路,他要快点给任仰找到可以动手术的地方。

      乙酉站起身走到了屋子外面,外面还有几处废弃的房子。不过这里看起来很久没有人迹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原来这个废弃房子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洼地。

      所以震区学校的位置所处的海拔高度要高一些,而密室下面的那个通道因为是在地下实验室的下面建的,所以海拔高度和底部的房子是持平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乙酉背着任仰通过了那个平直的通道走到了这里。

      看来这个房子在最开始修建的时候就是为了配合这个秘密通道使用的。几十年过去了,就连后来掌握了地下实验室存在的组织也不知道。

      乙酉发现自己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头晕的症状减轻了,大概之前的毒气弹并不是致死的。毕竟那帮人没找到胶卷也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们,不然他们始终有一个祸患在。

      乙酉甚至怀疑在他和任仰寻找相机的过程中,那群组织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们了,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他们找到至关重要的胶卷。

      幸好他和任仰在地下实验室的时候都穿了防护服,所以组织的人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不然乙酉估计自己和任仰即使逃出来了肯定也会被组织追杀。

      乙酉在附近探了探路,观察了一遍,确定组织的人没有发现这里。他不敢走太远,毕竟任仰还独自一人躺在废弃屋子里。

      乙酉谨慎地又折返了回去。他刚才发现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往上面的震区,那里人多。只有到有人的地方,乙酉才有机会找人给任仰治疗。

      现在距离地震发生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通信应该基本恢复了。

      乙酉回到小屋的时候任仰还是没有醒过来,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扶任仰起来给他套了上去,遮住了任仰的伤口。

      任仰的伤是枪伤,如果去医院的话肯定会被上报,但是最让乙酉担心的是组织的人应该还会到处寻找他们的踪迹。

      枪伤出现的概率太小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那些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

      “任仰,坚持住,我带你出去,肯定有办法的……”乙酉一边念叨着一边再次将任仰背了起来。

      但不知道怎么的,乙酉一下子没站稳,慌乱之中他的手划到了一旁的灶台边缘,瞬间一道血口就出现了。

      乙酉应激地缩回手,就在这时,一声长鸣开始在青海这个高海拔之地迅速传播,整个世界好像被罩在了一口青铜大钟里。

      “防空警报……”

      震区出现防空警报,一定是上面的人在为这场大地震默哀。

      乙酉听着那声音,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左手上的一颗红痣消失了,现在那只手上只剩下仅仅一颗红痣了。

      乙酉至今也没有搞明白这次血祭的对象是什么,是这间废弃小屋?还是突然出现的肃穆的防空警报?

      或许都不是,可能就是青海这片土地上牺牲过的人。不只是这次的大地震,还有赵英豪笔记本中记录的,在地下实验室中所有的杀戮。

      乙酉回过神来,随便将手上的血擦了擦,然后就继续背着任仰往外走。

      防空警报还在响,尖锐地几乎令人窒息,好像是惨烈的嘶吼和哀嚎。

      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了,阳光异常灿烂地照着乙酉前行的路,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乙酉想起了刚刚自己左手上消失的红痣,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还剩最后一个血祭他就要彻底消失。

      但乙酉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两天过后,任仰迷迷糊糊地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舒服柔软的床上。

      四周也不再是黑暗恐怖的地下实验室,而是温暖干净的大房间。

      任仰抬起了头,想坐起来,结果肩膀上一阵疼,他吸着气又躺下了。

      任仰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乙酉,于是有些着急地喊道:“乙酉?……有人吗?”

      任仰话音刚落,房间的大门就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任先生您醒了?我先来给您检查一下。”中年男人说着在桌子上的医药箱里翻找着东西,然后就开始给任仰测体温、量血压。

      “你是……”

      “我是林先生请来的私人医生,您肩上的枪伤就是我给您治疗的。”中年男人说到枪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而是任仰听到枪伤本能地警惕起来。

      男人注意到了任仰的眼神,平静地解释道:“您放心,我有规矩,不该说的不会说的。”

      任仰听到男人的解释,稍稍放下了心:“你刚刚说林先生,是林偕吗?”

      “对,”医生收拾了一下检查仪器,“您的身体状况一切正常,之前昏迷是因为伤口出现了感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但肩上的伤还要再养一阵子,这段时间注意不要用肩。”

      任仰点了点头看向医生:“和我一起来的应该还有一个人,你知道他吗?他现在在哪儿?”

      医生想了一下,“是还有一个人,现在应该和林先生在一起。”

      任仰听到立刻坐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任先生,您的伤还没好,不宜走动。”医生有些着急地提醒道。

      “哎呀没事,我是肩膀受伤了又不是腿瘸了,我有事要去找林偕。”任仰说着就要走,这一动发现自己右手上还打着针。任仰干脆连输液架一起拿走了。

      医生跟在任仰后面很是无奈,搞不懂他有什么天大的事一刻也等不了。

      任仰跟着医生的指引到了林偕的房间。

      这是一个套间,外面的会客厅内,乙酉和林偕面对面坐着正在聊些什么,听到动静后,两个人都转过了头。

      “你醒了?怎么下床了?!”乙酉看到任仰肩膀上还裹着纱布,手上还打着点滴,连输液架都一块儿拖来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任仰拽着输液架朝乙酉走了过去,“我刚醒,想着活动活动筋骨……”

      任仰才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听到乙酉和那个姓林的共处一室时瞬间警报拉响了。

      乙酉扶着任仰坐下了,不去管他漏洞百出的话。

      “他怎么样了?”林偕看着任仰身后的医生问道。

      “已经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就是休息静养。”

      乙酉点了点头,算是放下了心。医生报告完任仰的情况就很有眼力见地出去了。

      任仰坐在乙酉旁边,左胳膊受伤动不了他就想用右胳膊去搂乙酉,结果右手还在打针,一动输液管就乱晃。

      乙酉看他怎么也不老实,无奈按住了他的右手,轻轻地和他十指相扣,这下任仰终于安静下来了。

      任仰小人得志地看着林偕,林偕不理会他,甩了他个白眼。

      “老板,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还受了枪伤?”林偕再次言归正传。

      那天早上林偕派的人还在震区寻找乙酉他们,结果一个陌生号码就打到了林偕的手机上。林偕接起来后发现是乙酉。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林偕的人就找到了乙酉和受伤昏迷的任仰,把他们两个接到了林偕的临时住处。林偕按照乙酉的要求找了口风紧的私人医生,也就有了后面的事。

      “这事说来复杂,总之我们被一伙神秘人给盯上了,他们想要我们手里的胶卷,胶卷里有重大的秘密。”乙酉说着掏出了兜里的胶卷。

      当初乙酉背着任仰出来的时候没有忘记将胶卷一并带回来。

      林偕接过了胶卷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有年头了吧……”

      任仰点了点头,“得有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林偕有些惊讶,往前推算得是六七十年代的胶卷了。

      “还能洗出来吗?”任仰问道,他之前就一直担心胶卷过了太久了洗不出照片了。

      林偕摇了摇头:“不确定,得看胶卷的质量。直接洗可能有些费劲,不过用那种可以扫描底片的扫描仪应该可以。”

      “这个胶卷我们得寄到政府部门,里面涉及的问题十分重大。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胶卷是谁寄出的。一旦暴露了会有杀身之祸。”乙酉看着林偕神色严肃地说道。

      林偕听到乙酉这样说皱起了眉头,乙酉说得如此严重想必事情很重要。他接过了胶卷:“这件事我来安排,绝对不会暴露你们俩。”

      “姓林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里面的那个房间走出来了一个男生,看起来刚睡醒的样子。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四五。

      乙酉看着这个人,觉得有点眼熟。

      他记起来了,之前在川西的时候他见过这个男生一面,好像是林偕的新助理。

      男生也没想到外面还有人在,看到会客厅里纷纷转过头来的三个人,一瞬间有点尴尬。

      林偕最先反应过来,无奈地叹气道:“怎么说话呢?我是你老板!”

      男生撇撇嘴,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任仰看着林偕的反应,笑问道:“这位是?”

      “我助理。”林偕不想多加介绍,只简单说了一嘴。

      “我叫许慎清,是林老板的助理。哎你们喝茶吗,我去给你们泡……”许慎清说着就去里面拿了林偕的好茶要给他们泡。

      任仰看着林偕打趣道:“你这是找了个助理还是找了个祖宗啊。”

      林偕摇了摇头:“许氏集团的二公子,他爸把他送到我身边来当助理,磨磨他的性子。”

      “他的性子磨没磨我不知道,我看你的性子磨得差不多了。”任仰说着又习惯性地捏了捏乙酉的手。

      “许氏集团和我们有合作,小少爷来我这儿,我也不好让他干什么活。”

      林偕话音刚落,许慎清就端着茶壶进来了,丝毫不在乎地反驳道:“谁说我不干活?!司机、助理、保洁的活不都是我干的?而且你给我的钱还那么少!”

      许慎清说着给任仰和乙酉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给林偕倒。

      林偕:……

      “这都是你爸吩咐的,我多少次让你回去跟你爸低头认错,你不肯。”林偕自己倒了一杯茶幽幽地说道。

      许慎清不占理,索性不再说了。他注意到了乙酉,看着林偕开口问道:“这是……”

      “我老板。”林偕正经地答道。

      “你老板?”许慎清来了兴趣,林偕的生意做得就够大了,没想到他上面还有个这么年轻的老板。

      许慎清朝乙酉伸出了手,乙酉大方地回握住了:“乙酉。”

      这名字一出来许慎清就愣住了,他之前在林偕说梦话的时候听到过。许慎清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乙酉。

      任仰手上打着点滴,没有和许慎清握手,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几个人没有再聊下去,任仰和乙酉先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乙酉下意识地扶着任仰的胳膊,给他拿着输液架。

      林偕没有耽搁,立刻找人把胶卷那事办妥了。第二天下午,装着胶卷的信封被准确地寄到了青海某政府部门。

      晚上天黑以后,一个男人带着帽子从部门里面出来了,上了一辆早就停好的车。车内还有两个人。

      “胶卷拿到了。”带着帽子的男人将胶卷递给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没有暴露吧?”

      “没有,我亲自接的手。”带着帽子的男人眼里满是忠诚,“这是信封,上面的地点我查过了,是假的。寄件人我们还要查吗?”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秘密地查,只要有人冒头,立刻斩草除根。不过既然胶卷拿到了,他们也没那么重要了。记住,这是中国,不要惹事。”

      带着帽子的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那两个人泄露了地下实验室怎么办?”

      “里面已经被伪装过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用担心。况且,有人会处理的。”驾驶座上的男人看向了递信封的人,锐利的眼神盯着他:“做得很好,组织以你为荣。”

      “永远不会背叛组织,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男人庄重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伟岸”。

      黑夜中,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义无反顾地再次走回了灯火通明的建筑内。

      车子启动了,驶向了不知何方。

      组织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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