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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扎西德勒（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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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房间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两个人沿着中轴的走廊继续往前走。刚刚的那个马灯被任仰提在了手上，光线还可以，就是橙黄的光在阴暗的地下显得有些诡谲。
走廊两侧的房间太多了，两个人没有一一进去，主要的精力就在找出口上。
终于他们到达了第一个岔路口，或者说就像是一个十字路口，另外出现了和刚刚的中轴线垂直的另一个走廊。
乙酉用手电筒照了照，和中轴线垂直的这条走廊两端的尽头各有一个大房间。任仰和乙酉先去了左边的那个房间，发现这个房间和其他的相比有些不一样。
第一个不一样就是在门上，这个房间的第一扇门也是绿色的大铁门。但是打开大铁门后，露出来的是另一扇门，是个铁栅栏门。这个铁栅栏门非常高，高得不像一扇门倒像是一堵墙。
两个人推了一下黑色的栅栏门，发现这门没有关死。任仰和乙酉走了进去，出现的还是一条不长的走廊，在走廊的两边分别放着一扇小黑板。小黑板上还留有斑驳的粉笔字：
11月13日，1号，一班使用，J。
11月13日，3号，一班使用，J。
11月14日，3号，二班使用，Jx2。
11月15日，4号，一班使用，J。
11月16日，4号，二班使用，Jx2。
11月17日，4号，三班使用，B。
任仰看着黑板上类似的记录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意思啊……”
乙酉也同样搞不明白，“难道是什么设备吗？记录的是使用的时间？”
任仰指了指最后面的英文大写字母，“那这字母是什么意思啊？X2是说使用了两次吗？”
两个人对黑板上的东西都疑惑不解，但现在研究这个黑板的意义不大，任仰和乙酉选择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这个小走廊，他们终于到了最后一扇门。这最后一扇门也是个大铁门，不过这扇大铁门上有一个小玻璃窗口。任仰无意间往里瞥了一眼，瞬间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乙酉已经打开了门，但是一直没有走进去，而是愣在原地。任仰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里面有什么？”
乙酉转过身看着任仰的脸：“你做好心理准备……”
任仰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下一秒他就看到乙酉推开了整扇门。
任仰提着马灯往前走了一步，在看到里面情形的那一刻他当即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任仰立刻后退了两步，手撑着墙干呕起来。
在大铁门的门口就趴着一具尸骨，身上还有军绿色的棉工衣。再往里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具尸骨，这些尸骨的骷髅头全都面向着大门的方向，空洞的眼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里面的地上和墙上依稀还能看到一些血迹，而且这些血迹都十分奇怪，仔细看像是人手挖出来的，很多残断的血手印印在上面。说里面是个地狱也不为过！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多骸骨？这得死了多少人……”任仰干呕了一阵，弯着腰靠在墙上说道。
乙酉往房间里又走了两步，站在这个大房间里，他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窒息和压抑。
乙酉抬头看了看，这房间里连个窗口也没有，唯一的光源大概就是门上的那个小玻璃窗了。在这么昏暗的地下，可以想象得到，当时这个房间里的人根本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概念。
任仰缓了一会儿才直起了腰。在遇到乙酉之前，任仰从来没见过这些。而当那些骷髅和尸骨就这样赤裸裸地横在面前时，没人能毫无反应。
这是人作为情感动物本能的拒绝心理，因为这意味着死亡。
任仰的余光再一次瞥到了那个门上的小玻璃窗口，他终于知道刚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这玻璃窗上也都是血手印，横七竖八的，看起来当时留下这些手印的绝对不止一个人。
任仰手里攥紧了马灯的提手，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踏出了那一步。他掠过门往里走才发现里面的房间地面和外面的地面不在一个水平面上，这里面的地面要更低，从外面进来要下几级台阶。
“这里……像一个牢房。”乙酉看着跟进来的任仰说道。
任仰抬头看了看这个房间，真的和牢房没什么两样。地上除了尸骨还散落着几床被子，还有帆布包，甚至有红色的毛线团。
任仰蹲下身看了看那个军绿色的帆布包，发现上面印着五个红色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这应该是六十年代左右很流行的帆布包。
“那个考古队绝对有问题，到底是什么来头……”任仰站起身脸色不好地说道。
乙酉捡起了地上一件棉衣底下压着的另一张通行证，和外面保全室里“李日中”的那张一样。任仰看到了那张通行证，疑惑道：“他们怎么连自己人也关起来？”
“赵英杰，一大队三班队员……”乙酉念起了通行证上的信息，看着那个“三班”想到了外面黑板上的信息，“看来外面黑板上的‘三班’是考古队里的队伍编制。”
任仰也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那几个编号到底代表什么，后面的英文字母又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除了那张通行证就是一堆的骸骨，任仰和乙酉带上了那个通行证，没有再待下去就离开了。他们去看了走廊另一头的那个房间，情况大差不差。
两个人再次回到了那个岔路口，继续沿着中轴的走廊往前走。
这次两个人走了大概五分钟，一个房间再次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个房间的门前散落着玻璃渣子，还有一个只剩了一半的玻璃容器。
任仰和乙酉走了过去，看了一下地面，发现在玻璃容器的旁边好像还放着一个细长的干枯了的东西，但是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乙酉已经把手电筒照向了房间，手电筒冷白的光顺着缝隙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乙酉的眼睛盯着里面的一排架子，忍不住滑动了下喉结。
任仰轻轻地用手推开了那扇大铁门，房间里的东西缓缓地在两人面前展开了。
在房间里面，一个个整齐排列的铁架子上，无数个玻璃容器安静地立在那儿。手电筒和马灯的光投射到玻璃容器上，让容器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看到个轮廓。但就是这样的轮廓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大铁门彻底打开了，撞到了后面雪白的墙上，发出“嘭”的一声。任仰不禁抖了一下，一种难以描述的刺鼻的气味充斥着两个人的鼻腔，甚至刺激了他们的视神经，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是福尔马林的气味。
乙酉慢慢地踏入了房间，手电筒的光让这个神秘的房间再次被重启。里面房间比他们想象地还要大，四周的墙壁都是雪白雪白的。
房间里有大概七八个两层或三层的架子，宽45厘米、高60厘米的盛着福尔马林溶液的玻璃容器就静置在架子上。
任仰站在门外看到了一个玻璃容器里的人头，那人头的眼睛大睁着，几乎凸出来，就这么直直地对着门口，头上还有头发在溶液中飘着。
任仰呆愣着抬头看了看房间上的牌子——陈列室。
即使是乙酉这样活了几百年的人，现在看到这个场面也不禁后背发凉。
这里的玻璃容器里放着各种人体器官。有直接的一整个的人头，面部像是树皮一样裂着，张着的口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喉咙。还有各种的胰脏器官和肠子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泡在福尔马林里。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血腥，那么当乙酉走到了一个泡着女性子宫的玻璃容器前时，他再也平静不了了，因为那子宫中还有一个将要成型的胎儿……
任仰几乎算是呆滞着走进了房间，房间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却让人莫名地感到腿软。他走到了乙酉的身边，盯着那个子宫和里面静躺着的胎儿说：“这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任仰和乙酉站在一排排的架子前沉默不语。这样的场面让两个人措手不及。任仰颓废地坐在了地上，身上不断地往外冒冷汗：“这不是个考古队吗？那这些是什么？！”
乙酉低头对上了任仰的眼睛，“我们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仰终于有力气支撑着站起来了。他走到了房间里架子前的一个长桌子旁，上面摆的是还未启用的玻璃容器以及福尔马林溶液。在这些东西旁边，还凌乱地放着几张纸。
任仰把纸拿了起来，在马灯的光下仔细地辨认着，嘴里喃喃念道：“1号，性别男，年龄21岁，注射新型病菌一天后高烧，三天后全身溃烂，活体解剖下观察了脏器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
“2号，男性，年龄17岁，注射新型病菌后未出现异样，抽血制作血清后加量注射，两天后出现高烧情况，使用广谱抗生素注射，效果不好，一天后死亡……
“3号、3号怀孕七个月女性，注射新型病菌7小时后即出现不良反应，高烧后立刻进行活体解剖，发现子宫内胎儿早已出现窒息死亡……”
……
乙酉站在任仰旁边也看到了那些记录表上的内容，他慢慢开口道：“原来那些编号……是要注射新型病菌的人。”
“这不是考古队，这简直是个生化实验室，这是在做人体实验！”任仰握着那几张纸声音几乎颤抖。
“配备有枪，进出严格记录，特意修建地下驻扎地，设有监狱……”乙酉列了几个“考古队”奇怪的地方，最后确定地说道：“60年代考古活动猖獗，这支所谓的考古队很可能以考古的名义进行别的行动，比如，人体实验……”
任仰平静了一下情绪，“这么大的人员规模，要假借地下考古的名义做实验，至少要有相关部门的审批。说明这支考古队一定大有来头。
“还有，最后这里为什么被废弃了，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收拾，为什么这么仓促地暂停了实验？”
乙酉点了点头，“这么大的地下建筑，当初是怎么被修建的？这里的面积不小，用料和人力肯定不在少数，建造的时候肯定是引人注目的，但是我们好像没有听到关于这个地下建筑的一点风声。说明这个地方在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没有备案，考古队的人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任仰看了看手里的那几份记录，“我现在更担心的一个问题是，这些被用作实验的人，考古队是怎么得到的……”
乙酉闻言抬起了头，一个更大的秘密似乎还隐藏在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