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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干越古城(5) ...

  •   两个人在村子里转了转,但乙酉的心神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正好他们离镇上不远,任仰就提议去镇子上看看。

      其实任仰对于寻找伊莫托一点也不着急,相反任仰有点排斥,他私心希望能和乙酉待得久一点……

      镇子上果然和干越村不一样,有很多东西可以买。还有一些任仰在北方见都没见过的小吃,比如白糖糕。

      任仰一尝那白糖糕就知道乙酉喜欢吃,买了一小袋。他递给了乙酉一个,乙酉嚼了嚼,果然伸手问他要了第二个。

      “这么喜欢吃甜的……”任仰看着乙酉嚼东西时鼓动的腮帮,看来那个白糖糕很对他胃口。

      任仰又买了一点桂花饼,都提在手上。他背着手在前面走着,乙酉在后面一边吃一边跟在任仰身后。任仰感觉像养了只猫,自己拿着吃食在前面引着小猫跟自己回家。

      逛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差不多该回去了。任仰看乙酉又要来要吃的,把东西提到了另一边,不让乙酉再吃了,怕他吃太多甜的对身体不好。

      “糖吃多了小心得糖尿病……”任仰正在教育嗜甜的乙酉,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任仰赶紧转过头来道歉,一看,是个算命先生。

      任仰认出他是算命的还是因为他手里的算命幡,上面写着“问卜算卦”四个大字。不然以他破烂的夹袄和打了无数补丁的裤子,任仰真以为他是讨饭的。

      任仰道完歉转头要继续往前走,算命的转过身来对他说:“小伙子,来算一卦吧!”

      “不用,我不信这个!”任仰笑了笑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不信这个是因为有个道士老爹吗?”

      这话一出任仰的脚立刻顿住了,乙酉的眼神也变得锐利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转过了身,看着身后正对着两人笑的老头。

      “来吧,遇到了就是缘分!不收钱!”老头还是爽朗的笑着。

      任仰看了乙酉一眼,慢慢走向了算命老头,“好,既然有缘,那就给我们算算吧。”

      老头顺手把自己的小马扎放下了,又把一张折叠桌子撑开,这样一个算命摊子就算是成了。

      “你只要说你出生的日子就行了,越详细越好。”老头看着任仰说道。

      “81年,阴历10月5号出生,应该是在凌晨,具体的时间记不清了。”

      任仰说完老头就开始念念叨叨了,手指的确和电视上一样慢慢点着,看起来还真像回事。

      过了一分钟左右,老头突然抬头看向了任仰,眉头紧皱,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怎么样?”任仰看着老头问道。

      “你叫什么?”

      “任仰。”

      任仰刚想和他解释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时,算命老头却先开了口:“壬卯……”

      任仰之前没注意过,现在听他说才想起来,自己的名字都是单立人加天干地支中的一个。

      “我爸之前和我说过,我的名字是他请一个和尚起的,至于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和尚也没说。”

      “嗯,壬卯……可这世上,没有壬卯这一年。”说到这儿,老头抬眼看向了任仰。

      任仰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甲子六十年中,没有壬卯年!

      那那个和尚为什么要给自己取个这么矛盾的名字?任仰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奇怪。

      “嗯……我算不出来。”给任仰算了这么久,算命的老头最后却说了这么一句。

      “呵,您老还挺诚实,这算不算砸了招牌!”任仰听老头这样随即说笑了,心里刚刚的那点疑惑却渐渐被他忘了。

      任仰本来就对算命这件事半信半疑的,现在老头说算不出来,他惊讶也只是因为老头连骗也不骗骗自己。

      “嗯……你的命本来是好好的,但忽然就看不清了……为什么会改命呢……”老头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意思。

      “那你给他算算。”任仰拉过了乙酉,想看看老头还能算出什么东西吗。

      “乙酉年。”乙酉只说了这一句。

      任仰一听这个年份就愣住了,乙酉的出生年和名字是一样的。

      “还能具体点吗?”算命先生接着问道。

      乙酉瞥了眼桌子旁的算命幡,似乎是真的在思考。等到他确定自己是不知道,而不是活了太久忘了后,才慢慢地开口道:“不知道。”

      “乙为轧,万物出生,抽轧而出。外表柔美,温文尔雅,外柔内刚,和藤曼一样慢慢侵入他人的内心……

      酉,老也,犹也。万物到这时犹缩收敛。酉为阴金,地支藏辛,金气比较纯正,肃杀、沉静、内敛。”老头自顾自地念叨着。

      任仰听了这话觉得很奇怪,乙酉两个字,一个代表新生,一个却代表死亡……

      过了一会儿,老头闭上了嘴,把头抬了起来。但他什么也不干,只是一直盯着乙酉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对乙酉说:“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算命先生指了指乙酉的左手。乙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左手伸了出来,上面的红痣显现在了算命老头的眼前。

      老头接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这次就算是砸了我的招牌吧,我算不出来。”算命老头摇着头说,一连说了好几遍“算不出来”。

      任仰笑着安抚道:“命数本来就千变万化,算不出来也正常。”

      老头抬眼看了看两个人,慢慢起身开始收拾摊子。

      “我算了一辈子命,你们俩是我唯一一次算不出来的……”老头似乎是有点可惜,等东西都收拾完了之后,又好像突然释怀了,脸上舒展开来,动作也轻快了不少。

      当他要继续往东走的时候,算命老头最后一次抬眼看了看两个人:“要是你们不遇到就好了……”

      任仰不知道老头是什么意思,想追上去问清楚,但看老头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了。

      “走吧。”乙酉看任仰还愣在原地,叫了叫他。

      任仰回过了神,看了一眼旁边的乙酉,默默转身和他一起继续往干越村走。任仰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算命老头刚刚的那句话。

      “如果我们不遇见就好了……是因为我们俩相遇就注定要一生一死吗……”

      任仰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旁边的乙酉偏头看了看他,知道他可能是把算命老头最后说的话放在心里了。

      “我活到现在遇到了无数个算命的人,每个人算的都不一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任仰听到乙酉的话看了他一眼。乙酉不会安慰人,不会说些贴心体己的话,他是有些缺乏现代人的交流思维的。但他永远都在告诉任仰,不重要,没什么重要的……

      任仰却突然更信算命老头的话了。乙酉那么好,如果不遇见自己就好了,那他是不是就还能有几个三百年好活?

      任仰看到乙酉的眉头微微皱着,也不想这么低气压了,主动开了口:“你为什么叫乙酉?怎么和出生年是一样的?”

      乙酉想了一下说道:“从我记事起我就只知道我是哪年生的,至于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遇见师父之前,我每到一个地方名字就会不一样。跟了师父之后,师父才给我取了乙酉这个名字。

      “他说我会活很久,可能会将什么都忘了,把名字取成乙酉,就不会忘了自己的生辰了。

      “师父说我肯定是在秋天生的,因为我喜欢甜的,秋天有甘蔗就能有糖吃了。”

      任仰静静地听乙酉说他儿时的事情,他现在忽然觉得乙酉能遇到他师父是件好事,不然他真的会把自己是哪年生的也忘了,不然他就会没有糖吃。

      任仰把手里的袋子打开了,拿出了一个桂花饼,递到了乙酉面前:“再赏你一个!”。

      乙酉见到桂花饼好像眼睛都亮了,接过之后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似乎是怕把饼给吃完了。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往干越村走去。乙酉在身边吃着桂花饼,任仰就一次次地打破底线,给了他一个桂花饼之后又给了无数个白糖糕……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平时的午饭时间了,不过欧阳家还是没有开饭。这次欧阳家又多了一个人,就是秀秀不喜欢的那个娃娃亲对象李旭。

      任仰见了李旭,更觉得自己早上的话说对了,李旭长得真的不怎么样……

      一群人就这么一起吃了顿饭,秀秀当然已经躲到别家去了。一整顿饭,李旭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他自然是知道欧阳家不打算认当年的娃娃亲了。

      看秀秀根本就没露面,李旭也没有多呆,吃过了午饭连住都没住,连夜就回去了。看着李旭离开的背影,欧阳一家总感觉心上过不去,想着什么时候给他说个好媳妇……

      秀秀接到了金兰的消息,晚饭的时候从外面回来了。知道李旭连夜走了,她别提多高兴了,饭桌上话也多了,脸色也好了。

      “这个板栗烧土鸡好吃,我最喜欢的一道菜……”秀秀给任仰夹了一个板栗,声音轻巧地说道,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低下了头。

      “是吗,我尝尝。”任仰尝了一口板栗,是甜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他不是那么喜欢吃甜的。

      “是挺好吃的,”任仰笑着说完就顺手夹了一个放到了乙酉的碗里,“你尝尝,甜的。”

      秀秀看到任仰不经意间嘴角上扬的样子,总觉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最后连看也不敢看任仰了。

      桌上只有金兰看出了女儿的不对劲。她一边吃饭一边想着今天早上任仰说的话——“小十岁,大学毕业……”

      接下来的几天任仰和乙酉有事没事就出去转转,但乙酉的心神自从进了干越村就再也没有什么变化了。他有些着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相反任仰就放松多了,这样悠闲的日子他还没过够。一边安慰乙酉不要着急,总会找到的,一边天天晚上想方设法地赖在乙酉的床上。

      这几天任仰也觉得秀秀有点不对劲,时不时地就来找自己。每次来也没有什么事,要不就是单纯来聊聊天,要不就是送点什么吃的。不过大部分的小点心都进了乙酉的肚子里……

      这天下午,任仰和乙酉从外面回来,一进家门就听到了哭声。两个人赶紧往里走,发现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秀秀啊,我的秀秀——”金兰的哭声凄厉嘶哑,听得人心颤颤的。

      “发生了什么?秀秀怎么了?”

      乙酉看到金兰趴在秀秀的床前哭,而秀秀则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秀秀……秀秀她,她被冥王抢亲了……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任仰和乙酉同时开口,不知道“冥王抢亲”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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