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蜜糖甜》失眠的大熊猫

20、第 20 章

　　综艺节目快要结束了，舒引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问着宋谐鱼：“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电视节目主持人已经在说这期节目的结束感言，宋谐鱼站起来身来伸了下懒腰说：“好。”

　　夏天身上总归会出些汗的，不洗澡会有些难受。
　　他走到窗边，向下望去，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楼下亮起的灯光。

　　“热水器喷头左边的那个是热水，擦身体的时候拿我的那张浅黄色的毛巾就可以了，洗漱台上有新的没拆封的牙刷。”舒引说。

　　“同桌，你对我真好。”宋谐鱼露出他的大白牙，没想到今晚居然会这么周到。
　　“那我去洗白白了，你在床上等我就行。”

　　舒引：“快去把你那一身猪皮洗一洗。”

　　宋谐鱼嬉皮笑脸的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舒引：“等一下，我把睡衣找出来给你。”

　　宋谐鱼突然变得娇羞起来，说：“那睡衣是你自己的衣服吧。”

　　舒引走进卧室：“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夏天热，你今天穿了一天的衣服应该沾上汗水了，睡觉穿睡衣会舒服些。”

　　“好嘞。”

　　二十分钟后，宋谐鱼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T恤和短裤上都印着一个白色的小熊图案。

　　此时舒引正好在卧室收拾东西。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舒引说：“吹风机我已经放桌上了。”

　　“好的，同桌！”宋谐鱼冲里面房间喊着，此刻他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舒引收拾好另一套睡衣，也去洗了个澡。
　　当他出来时，宋谐鱼已经在床上等他了。

　　宋谐鱼呈人字形躺在床上，旁边风扇呼呼的吹着，他仿佛身在童年的夏日。
　　“哇，这个凉席配上风扇好舒服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直接的对着风扇吹了。
　　比想象中舒服多了。

　　舒引问：“不开空调吗？就吹风扇？”

　　宋谐鱼：“恩，我感觉风扇也很凉快，今晚我们就别开空调了吧。”

　　舒引：“随你。”
　　他的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纳两个人刚好。

　　宋谐鱼：“我把风扇设置摇头模式了，这样头和脚都能吹到。”

　　舒引：“你吹的几档风？”
　　宋谐鱼：“两档。”

　　舒引在风扇上按了一挡，然后调了定时，说：“吹一晚上风扇，吹两档头会疼的。”

　　“好，同桌我听你的。”

　　舒引在墙上关了灯，瞬间房间里只有插板亮起的微弱的光。
　　他上了床。

　　宋谐鱼往里面挤了挤，想留出更多的空间。

　　夜色如水。

　　在黑暗的空间里，好像所有的温柔都融入夜色之中。
　　在刹那之间，宋谐鱼有很多的话要跟舒引说。

　　“同桌，你的睡衣好软啊，我穿着感觉好像有你身上的味道。”
　　“衣服都洗干净了也晒干了，没有味道。”

　　宋谐鱼：“……”
　　钢铁直男鉴定完毕。

　　“同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爷爷的事情？”
　　舒引闭着眼睛：“没有。”

　　宋谐鱼瞬间打开了话匣子：“怎么说呢，就是一个感动之中掺着搞笑的故事。我七岁那年暑假回老家玩，然后被两条小狗追了几分钟，最后我爷爷站出来大吼一声，那两条狗立马灰溜溜的跑远了。”

　　“那你还挺威风。”

　　“其实也不是，我当时还记得没过多久，那两条小狗就带着它爸或者它妈又来了，反正是一条很凶的大狗，吓得我赶紧回到了房里一天都没敢再出来。”

　　“那狗它爸或者它妈还挺威风。”

　　“哈哈，不威风，反正最后都被我爷爷用扫帚赶走了。”

　　“那你爷爷威风。”

　　“那绝对的，不过我爷爷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狗，但那时候我很小嘛，所以也情有可原。”

　　宋谐鱼在漆黑一片中回味往事，现在细细想来，久违的记忆像是被打开的珍宝。

　　“同桌，我感觉你家好温馨啊。”

　　“哪里温馨？”

　　“电风扇很温馨，电视很温馨，沙发和床都很温馨。我记得小时候在我爷爷家，我吵着要和爷爷睡一张床，旁边的电风扇就是这样呼呼的吹着。”

　　舒引右手扶了下太阳穴，说：“那你就把我当你爷爷吧。”

　　宋谐鱼：“那怎么能一样，你是你，我爷爷是我爷爷。”

　　舒引：“没关系我可以当你一晚上爷爷。”

　　然后宋谐鱼内心复杂，他不停的在反省，为什么他俩谈心能谈到这种程度。

　　是不是他哪个话题聊错了。
　　他决定换个换题说：“你喜欢打篮球吗？”

　　“一般，有时间会打。”

　　宋谐鱼终于把话题拉回正轨，说：“我特别喜欢，真的，我初中每天把作业写完就去小区篮球场投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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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许久，舒引感觉有些困倦，说：“睡吧，我很困了。”

　　宋谐鱼却十分清醒。
　　他不知道怎么，总感觉，要说的话没说，说出的话不在点子上，所以闭不上嘴。

　　房间里开着窗户，月光洒落在地上，风扇上，衣柜上，成了白色的霜。

　　宋谐鱼感觉到他枕头上方有微弱的光，他整个人往上移了一点，月光正好洒在他的眼睛上。

　　是月亮给予的勇气。

　　他开了口：“舒引，我感觉，我好像，有些喜欢你。”
　　说完，他的心脏跳动，仿佛这是一场审判。

　　良久，他终于等待到回音。

　　舒引没有睁眼：“什么时候的事？”

　　宋谐鱼：“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很喜欢你。”

　　他仔细的回忆着，似乎喜欢都是发生在无形之中的。
　　是在“密语”的初遇开始的吗？还是在得知舒引与他是同桌的那一刻，又或是刚刚舒引问他要不要吃宵夜的时候。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喜欢，真的喜欢，这一刻很喜欢。

　　舒引：“你确定吗？”

　　宋谐鱼转头，他看着舒引的侧脸，精雕细琢的脸紧闭双眼，仿佛沉睡般的恬静。

　　他想要摸一下那长长的浓密的睫毛，伸手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呢？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吗？”

　　夜色如水。
　　舒引转头回避，然后说：“睡吧。”

　　宋谐鱼没有等到答案。
　　他还是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句：“我想一直陪着你。”

　　舒引：“你这样就是陪着我。”

　　宋谐鱼有些激动，虽然没有肯定的答案，至少他得到了一点回复。
　　这样就够了。

　　睡着的那一刻，他感觉无比安心，万籁俱寂的夜晚，他喜欢的人在他身旁。

　　***

　　第二天早上舒引是被热醒的。
　　风扇因为定时的原因已经停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被野人五花大绑起来扔树林里自生自灭。

　　然后醒来一看，宋谐鱼手脚都搭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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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他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

　　天已经亮了。
　　算了，再睡一会儿吧。

　　他动了下身体，宋谐鱼也翻了个身，手脚都收回去了。

　　然后他又安心的闭上眼睛补眠。
　　没过多久又进入睡梦之中。

　　但是这一觉睡得依旧不安稳。
　　舒引已经很久没有鬼压床了。

　　此刻他感觉身上仿佛堆了一千斤棉花，强烈的压迫感在无形之中，但好像又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能清醒过来。

　　他只能轻微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充满了幻觉。

　　好像整个世界都呈波浪状的，天花板仿佛成了病床里的心电监测仪，一上一下的回旋，又好像海边的浪层层叠叠的扑过来。

　　浑身都不能动弹。

　　就在他内心强烈挣扎的时候，宋谐鱼右手突然搭在了他身上，立刻点醒了他动辄不能的身体。

　　他眼睛瞬间睁到最大，刹那间意识与身体交接到同一个轨道。

　　他深呼吸着，幸好，醒过来了。

　　看了下手机，才六点二十三分钟。
　　天光大亮。

　　他还以为睡了很久。
　　总觉得梦里的时间都变慢了。

　　他看了下旁边睡得正香的宋谐鱼，整个夏凉被差不多已经全部掉在了地上。

　　反正是睡不着了，他也不想在床上赖着。

　　刚想起床，却不料宋谐鱼一个翻身，整张脸贴上了他的侧脸，热温的脸颊之下，微凉的触感似乎……是嘴唇。

　　舒引全身僵硬在原地，他又想起了昨晚的告白。

　　心里面好像是密密麻麻的。

　　他动作轻声的起了床。

　　手拧上门把手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来刚才宋谐鱼脸贴上来的触感。
　　似乎有些热。

　　他又走到床边，看到宋谐鱼额头上似乎有小的汗珠，于是打开了风扇，顺便把夏凉被盖在宋谐鱼身上。

　　这样应该会舒服多了。

　　他脑子有些乱，似乎几种复杂的感情全都混在一起。
　　算了，不管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打算先把作业给写完了。

　　***

　　宋谐鱼睡醒的时候，只见窗户外阳光正好。
　　他这一觉睡得很好，梦里都是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家的情景重现。

　　花香，小狗，大狗。
　　跑。

　　他意识渐渐清醒，见旁边没人，他发出一句疑问：“舒引？”
　　没有回应。

　　“同桌？”他声音稍微大了些。
　　“在外面。”客厅里的舒引正解着一道数学题。

　　“哦。”宋谐鱼听到声音才放下心来，人在外面啊，还在就好了。

　　没有被他昨晚的告白吓跑就好。

　　外面阳光有些刺眼，不知道已经几点了。
　　手摸到枕头底下的老人机，他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如同做了个仰卧起坐般弹跳起来，不禁感叹自己可真是能睡。

　　行吧，十一点半就十一点半。
　　接着他再赖床了几分钟，换了衣服，也从床上爬起来了。

　　舒引作业写完了，此时坐在沙发上正看着一本青年文摘。
　　宋谐鱼洗漱完了之后，就在舒引旁边坐了下来。

　　他俩默契的当做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同桌，你几点起来的，我都没什么感觉。”
　　“六点半。”

　　宋谐鱼一副吃惊的表情：“六点半？你那么早起来干嘛，今天周末，鸟吃虫子都没那么赶的。”

　　舒引：“……”
　　其实他也不愿意那么早起来的，都是因为某人睡着后动手动脚的原因。

　　舒引：“你睡相挺好的。”
　　宋谐鱼微微一笑：“是吧，我平时睡觉都很端正的。”

　　舒引把书放在桌上，说：“对，端正得就差半夜变身成一个竹节虫双手扒拉着我了。”

　　宋谐鱼羞愧的垂着头，他一般都是一个人睡，也没想到他睡相会这么差。
　　不过他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种品类的竹节虫。

　　他抬眼试探的问：“同桌，那你不会生气吧？”
　　还没等对方说话，他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最好了，肯定不会生气。”

　　舒引：“不生气，你脖子还没被我拧下来，就说明我不生气。”

　　宋谐鱼双手护了下脖子，用一种卡通动漫的声音说：“啊，我竹节虫的脖子可是很脆弱的。”

　　舒引一惊，这声音完全不像宋谐鱼平时的声音。

　　“你怎么能发出这种声音？”

　　宋谐鱼又转换成了另一个动漫角色：“派大星我们去捉水母吧。”

　　舒引完全被震惊了：“你这……还挺像的。”

　　宋谐鱼：“海绵宝宝我们去捉水母啦！”

　　说完，他又角色突变，用电视剧里张飞的声音说道：“哥哥好棒！哥哥厉害！哥哥抱抱！”
　　然后音色一转：“哥哥，嫂嫂知道了我们在一起，不会生气吧，我只会心疼哥哥~”

　　舒引笑了，这种沙雕的鬼畜风格真的很好笑。

　　宋谐鱼见状也得意的笑起来，达到目的，他恢复了原音：“同桌，我饿死了，你之前说好的要请我吃饭，走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