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妖怪赖上怎么办》则宋

19、第 19 章

　　段秋白看着雁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直到雁声失落一笑，准备起身时，段秋白一把拉住了他：“我刚刚没洗手……你脸脏了。”

　　雁声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果然擦下来一把灶灰：“我去洗洗。”
　　“我帮你吧。”段秋白立即跟上。

　　雁声闻言一愣，段秋白也反应过来。
　　洗个脸这么简单的事，自己为什么非要帮忙呢？

　　但雁声没拒绝，他去拿帕子的时候，段秋白已经打好了水。

　　他把雁声按在椅子上，自己卷起袖子洗帕子。
　　雁声盯着段秋白露出来的那截清瘦白净的胳膊不言不语，等段秋白把帕子拿起来时，乖乖闭上眼。

　　段秋白动作很轻，先是用手轻轻抹去拿点灶灰，然后用帕子把雁声冻得通红的脸颊轻轻擦拭了一遍。

　　帕子移开，雁声的眉眼露了出来。
　　段秋白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雁声一睁眼，就和看着自己发愣的段秋白对视。

　　“怎么了？”雁声出声道。
　　“没什么。”段秋白回神，慌张要去收拾东西。

　　然而雁声一把把他拉住，握着他的胳膊，让段秋白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段秋白看起来挣扎，但其实完全没用力。
　　雁声却紧紧拉着他的胳膊，敛去了平常嬉笑，一双眼睛温柔盯着人时，段秋白感觉像是有股大手轻轻抚过脑后连带着脊背。

　　丝丝痒意让他忍不住动了动，却正好合了雁声的心意，段秋白几乎已经完全陷入雁声的包围。

　　“别动。”雁声无奈开口，段秋白果然不动了，两人一坐一站地对视。
　　“你刚刚为什么看着我发呆？”雁声看着段秋白惊慌移开的目光，眼里终于有了笑意。

　　“我没有。”段秋白最后尝试想挣脱。
　　“段秋白，你知不知道，世间很少会有男人喜欢男人。”雁声目光灼灼地逼近，为防止段秋白逃走，他甚至一手带着段秋白的后颈往前压，“更何况我是个妖。”

　　这话几乎是挑明了讲，段秋白霎时脸颊爆红，手脚发软。
　　他拼命想扭过头，却被雁声逼着与他越来越近。

　　“你当真决定好了？”雁声问出这么一句后，段秋白突然不挣扎了。
　　此时两人已经分不清胳膊和腿地缠成一体，段秋白更是因为挣扎，衣服都快掉了半截。

　　他深深喘了几口气，缓缓回头看向雁声。
　　他忽然想起一些昨晚的事。
　　然后下一瞬，他突然往前凑近，连雁声都因为意外，没有握住他的脖颈。

　　段秋白微微颤抖的嘴唇印上他的唇角。

　　雁声盯着段秋白近在眼前的浓密睫毛，只愣了一瞬，然后立即用手再次抚上他的段秋白的后颈，将人往自己压得更紧。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哗啦啦将往事一起掩盖。
　　烛光明亮的小屋内，两人安静地亲吻，直到段秋白实在喘不过气来，才把雁声推开了一点。

　　“你是不是和别人亲过。”段秋白喘着气，脸颊绯红，想看又不敢看雁声。
　　“怎么这么问？”雁声用指尖擦了擦段秋白的唇角。

　　段秋白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亲得快没气了，但雁声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只好小声道：“我腿酸痛得很。”说完就要撑着雁声站直。

　　他几乎是整个人被雁声托抱起来，天旋地转间，段秋白就发现自己坐在了雁声的腿上。

　　“你——”段秋白没说完的话被雁声堵了回去：“没亲够。”

　　余下的动静被衣料摩擦的声音掩盖，段秋白在燥热里忘记了身份，忘记了一切，只知道紧紧抱着眼前的人，享受着片刻的温暖。

　　直到他感觉背上的手开始慢慢下滑，要碰到那个地方时，段秋白猛然惊神，慌忙拦住雁声的手后，人也离开了些。
　　雁声正到兴头，目光燎热，他喘着气看见段秋白抿唇的神色，将人往怀里抱了抱：“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段秋白埋在雁声的颈窝，感受着他跳动的脉搏和说话时震动的肌肤。
　　雁声还在说着抱歉，段秋白忽然起身，极郑重地看着他：“我喜欢你。”

　　雁声被他突如其来的表达爱意惊得不敢出声。
　　“我只是个穷书生，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你本应该遨游广阔天地，千年万年无忧无虑，你被我困在这里……”

　　雁声见段秋白越说越紧张激动，赶紧扶住他的肩膀，没想到却被段秋白反手握住胳膊。
　　他漂移不定的目光终于聚在雁声脸上，用十分紧张却带着置之死地的期待的语气，仿佛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你愿不愿意和我长相厮守，直到白头？”

　　雁声沉默着和他对视良久，然后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你很好，都是我心甘情愿。”
　　他的手指在段秋白的脸颊上摩挲：“你真的想好了？”

　　段秋白盯着他，瞳孔微微颤动，但目光从来没从雁声脸上移开过。
　　良久，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雁声终于笑了，像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稳放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段秋白还有些不解，但马上昏头转向间，段秋白便发现自己已经被抱了起来。
　　他赶紧揽住雁声的肩，紧张道：“你干什么？”

　　雁声笑意更甚，几乎要跑起来：“新人入洞房喽——”

　　段秋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雁声压到床上，他的手还垫在自己的脑后。
　　“等等……不行。”段秋白闭上眼，紧张忐忑地哀求。

　　雁声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好，睡觉。”
　　然后他一把拉过被子，把两人一起裹了进去。

　　段秋白眼前一会儿明一会儿暗，雁声又在被窝挠他的痒，时不时还要亲一口。
　　如此一来，被闹得没力气的段秋白一觉醒来到了第二天，睁开眼看见满屋亮光，才意识到自己睡得多沉。

　　他眯着眼动了动，一转头，就看见近在眼前的雁声。
　　他似乎做了个好梦，不再皱着眉，嘴角也微微扬起。

　　即使之前同睡一床也会见到，但这一次段秋白莫名脸上燥热，甚至不敢再看雁声一眼。

　　他试图从被窝里爬起来，然而刚撑着床，段秋白就被雁声一把拉进他怀里。
　　“起这么早？”雁声的语气还带着浓浓睡意。

　　如此一来，段秋白也不关心自己被雁声抱着了，他紧张道：“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雁声闭着眼摸了摸段秋白的头，似乎想确定他在自己怀里，“自己醒了。”

　　话毕，雁声的手就放在段秋白脑后，呼吸也沉下去，似乎又开始困了。
　　段秋白于是不敢再动，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手却不安分地动起了他的头发与睫毛。

　　见雁声没有醒来的迹象，段秋白玩心更甚，手开始点上他的额头与鼻梁。快碰到雁声的嘴唇时，段秋白的手被他一把抓住。
　　段秋白惊讶与眼里已经毫无睡意的雁声对视，只好当然是被拉着抱着亲了几口才肯放人。

　　折腾到太阳快升到天顶才吃上饭，两人确定关系的第一顿饭，自然没那么容易结束。

　　段秋白几乎是被哄着拖着被拉到雁声腿上坐着，腻歪到吃完饭，段秋白脸上的红晕都没消。
　　雁声收拾完碗筷，擦着手走过来。段秋白问：“要不要去镇子上逛逛？”

　　他其实是想和雁声一起逛逛，就像之前在街上看见过的夫君娘子，只是不能像他们一样光明正大的牵手了。

　　雁声把帕子放好，然后直接躺到段秋白身边，顺便把段秋白也拉了下来抱着：“我不要，我就想和你这么躺着。”

　　段秋白哭笑不得，转念一想，这样安静地晒会太阳也挺好的。
　　他抬头看雁声已经闭上眼睛，便偷偷换了个舒服姿势，往雁声怀里一点点钻。

　　没想到雁声直接把他揽了过去，段秋白顺势环住了雁声的腰。
　　冬日还有些冷，但雁声身上格外暖和，段秋白就这么抱着他，两人一起晒太阳安静睡觉。

　　醒来后，段秋白迷迷瞪瞪看着漫天夕阳，后知后觉和雁声一起睡觉后，自己已经很少做噩梦了。
　　他下意识想抬头看，但雁声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段秋白赶紧坐起来，一眼看见雁声背着一床棉被从外面走进来。
　　他连忙赶过去帮忙，雁声到院子里放下棉被，段秋白立即拿了帕子为他擦汗：“辛苦你了。”

　　雁声喘着气：“我接了个帮人砍柴的活，从山上背柴下去，再加上之前的银子，刚好能买床厚实被子。”
　　段秋白歪头看他，似乎不解。“每天晚上你都浑身冰凉往我怀里钻，给你捂好一会儿才能暖和。”他笑了笑，“但是换了被子了你就不会让我抱了，唉，真是没办法。”

　　段秋白笑得无奈，他落下一句“贫嘴”，然后把被子搬进屋里铺好。
　　这床被子果然暖和柔软，光是用手压了压，都觉得格外舒服。

　　雁声马不停蹄又去准备晚饭了，段秋白闻到油香时，便立即到厨房：“你休息会儿吧，我来做就好。”
　　雁声却已经准备好下菜了，他赶紧让段秋白移开，别被溅到。

　　段秋白见自己是没有插手的地方了，便到旁边帮忙烧火洗菜，顺便给雁声擦汗，一顿饭倒做出些别样趣味。

　　饭菜上桌，雁声刚伸手，段秋白便连连后退摆手：“不了不了，我就想安静吃碗饭。”
　　雁声不出声，段秋白一抬头看见他脸上憋笑的表情，便知道又被他戏弄了。

　　一股气直到躺到床上被他抓着亲好几次才消。
　　雁声平躺着，一手拦着段秋白，脸上是心满意足像是多年愿望实现的满足感。

　　段秋白忽然来了兴趣：“其实你我不过相处数月，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好呢？”
　　他明显还想着那天的事，想听听雁声的想法。

　　但雁声听到这句后，却猛地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段秋白觉得这眼神有点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

　　雁声察觉段秋白的疑惑后，忽而一笑：“因为我知道你就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