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好像不懂我》半弯月色

12、12 高考

　　会考成绩早在高考成绩公布的后两天就已经公布了，理A班大多数同学都考得不错——毕竟难度系数并不高，徐斯南也如愿以偿拿到了3A。
　　高二的暑假就一个月，很快过去。
　　等考完两次月考再加一次期中考后，老杨重新和徐斯南说起物理竞赛的事情。
　　“斯南，这些是这次竞赛的参考资料，你拿回去看看。”老杨端着不锈钢水杯说，“你参加过一回，那些基础的东西老师就不啰嗦重复讲了，回去自己多看看吧。”
　　两年过去，徐斯南有多长进自不用说，不过话不好说太满，还是别给孩子太大压力了。
　　这回跟徐斯南一同参加竞赛的还有班上另外几个同学，平时扎堆在一起探讨，也算有伴了。
　　高三开学后，申请住校的学生越来越多，都是想抓紧时间上晚修的学生，徐斯南终于有室友了。
　　看着忙进忙处搬东西的陈心蕊，徐斯南很有眼力见地拿起抹布帮她擦擦桌子上的灰。
　　“原静不住校吗？”她问起。
　　陈心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她家就在学校旁边，说不定回家比咱们回寝室还快点呢，就不住了。”
　　徐斯南直呼羡慕。
　　这下热闹了，来教室上晚修的人不管哪个班都开始多起来。
　　第三年，程骁拒绝了王旭为他操办生日趴的提议，惹得多少打算借此机会给他送礼物示好的少女们芳心碎了一地。
　　这可是程骁在高中的最后一年，不抓紧机会以后连人都见不到。
　　秉持着这样的思想，有不少女生借着课间来到高三理A班门口堵他。
　　当事人此时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徐斯南今年早早地就把礼物给他了，王旭这几天可疑地注意到自己同桌有大半时间都是翘着嘴角的。
　　“徐斯南，今年还是来我家吃饭吧？”
　　这天下晚修，徐斯南在寝室等待陈心蕊洗漱的间隙打开手机，看到程骁发过来的消息。
　　没等她回复，对面又发来一条：“是我妈让我问的。”
　　徐斯南知道他性子别扭，没戳破他，而是回复：“好，先替我谢谢阿姨了。”
　　就这样，徐斯南寒假特训期间吃饭的问题顺利解决。
　　期末考过后第一天就是竞赛特训，徐斯南上午刚练完竞赛题，一扭头就看到等在教室后头的程骁。
　　不同于两年前的窘迫，徐斯南现在已经习惯了大家的“糖衣炮弹”，属于是谁对她好都能心安理得照单全收的状态。
　　这都是日积月累的革命友谊，她很早就说服自己，没必要将日夜相处的同学们的心思想得那么复杂。
　　这次期末考难度空前大，班里不少平时成绩不错的同学们考完后都大受打击，她和程骁并肩往校门口走，连程骁也难得开口抱怨：“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我只来得及写第一小问。”
　　徐斯南点点头：“这次确实有点难度，要我给你讲讲吗？”
　　程骁连忙双手捂耳：“别别，我还是安心过寒假吧。开学再听老杨讲。”
　　“程骁同学，逃避可耻。”跨上程骁的摩托车后座，徐斯南边戴安全帽边说。
　　“但有用。”前面的程骁回应。
　　两年过去，程骁家好像没什么大变化，徐斯南刚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香。
　　“阿姨，我又来打扰啦。”徐斯南双手交握在身前，冲着迎上来的程母点点头。
　　“不打扰不打扰，多个人吃饭热闹！”程母一眼就看到别在徐斯南头上的发卡，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多亏斯南帮我家程骁，我可听老师说他这学期进步很多呢。”
　　程骁适时打断她们：“快开饭吧，她下午还得回学校呢。”
　　饭桌上程母夹给徐斯南一块排骨，说：“高三很辛苦吧？阿姨看你有点瘦。”
　　徐斯南摇摇头：“还好。”高中这几年她身高窜得太快，现在已经有167了，体重一时有点没跟上。再看看旁边的程骁，两人站一起的时候比她高了快一个头。
　　“阿姨，怎么没见叔叔呀？”徐斯南发现好像每次来程家都只有母子俩。
　　程母笑笑，停下手中的筷子说：“他工作比较忙，很少在家。”
　　徐斯南点点头没再追问，很少听其他人或者程骁本人说起他的家庭情况，她也没兴趣去探听这些，单纯是顺便问一嘴罢了。
　　一连好些天在程骁家吃饭，徐斯南这天早起摸摸脸颊，总觉得自己长胖了是怎么回事？
　　竞赛结束，过年，一晃已经到了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
　　开学第一天，贴在教室后头的期末成绩就让班里的气氛愁云惨淡。
　　“徐斯南同学，请问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王旭虚握着拳头作话筒状递到徐斯南嘴边。
　　徐斯南不明所以：“怎么了？”
　　“请问你是怎么在如此难度下仍然远超第二名数十分的？”
　　“……加油。”这问题好像怎么答都会得罪人，所以徐斯南选择顾左右而言他，拍拍王旭的肩膀道。
　　王旭泄气地栽倒在课桌上。
　　第一节是老杨的课，先就上学期的期末考简单说了几句，叮嘱大家不要把心思放在过去的成绩上，接下来的一模也要全力以赴云云。
　　等到众人昏昏欲睡时，他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咱们班几个参加物理竞赛的同学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尤其是徐斯南同学，这次拿到了金奖，大家鼓掌！”
　　气氛于是又热闹了一会儿，前面的陈心蕊转过头，握着小拳头冒着星星眼说：“天哪斯南，你简直太无敌了！”
　　徐斯南无声地朝她笑笑，扭头对上程骁的目光。
　　……居然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类似于“老父亲感到很骄傲”的情绪？
　　“徐斯南同学，请问我可以再次采访你一下吗？”王旭的“话筒”又递过来。
　　“王旭同学，请说。”徐斯南很配合地回应，附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问拿到奖牌后可以第一个给我摸一下……唔唔唔！”王旭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同桌从身后捂住了嘴。
　　徐斯南单手扶额。

　　三月初，高考英语的口语考试准时开考，徐斯南这一年来英语口语提高了不少，从考试机上下来的时候，她长出一口气。
　　成绩下来已经是四月底。
　　英语口语部分考试满分15分，徐斯南最后的成绩是12分，不算太好，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班里多数同学都在13、14分左右，有几个英语成绩拔尖儿的同学甚至拿到了满分，譬如陈心蕊，文科班的李锐和原静两人听说也都是满分。
　　程骁比她高一分，王旭和她同分。
　　没有过多时间去想东想西，大家默契地投入到紧锣密鼓的复习中。
　　高考前三天，学校开始布置考场，徐斯南和陈心蕊、原静约好一起到学校附近的文具店买点高考要用的学习用品。
　　路过整齐排放着2B铅笔的货架，徐斯南想起高一那年月考，她借出去的那支破旧的铅笔。
　　三年的时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高考前一天，徐斯南路过学校图书馆前立着的孔子像，发现孔子像座下多了好些“贡品”。
　　最后一科考的是英语，考试结束，整个考场都沸腾了。
　　从考场出来的同学有痛哭说自己没发挥好的，也有趁机表白的，还有因为即将毕业分别而伤感的。
　　徐斯南看着面前抱在一起哭成泪人儿的陈心蕊和原静，双手捏捏身侧的衣服又放开——她实在不懂怎么安慰人，自己心里也很舍不得朝夕相处的同学们，但是却不会显露在明面上。
　　只能沉默地给两人递纸巾。
　　伤感过后更多的是兴奋，对很多人来说，高考结束意味着完成了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甚至比18岁生日更像是成年的证明。
　　交际花王旭早已安排好接下来的节目，一直到坐在ktv包房的沙发上，徐斯南都还有点愣神。
　　她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程骁，此刻他正侧头听王旭说着什么，手随意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
　　毕业以后就不能常常见到了吧，徐斯南此时才迟钝地伤感起来。
　　聚会一直到凌晨才散，照例是程骁送她回学校，这几年程骁护送徐斯南好像成了习惯，大家对这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
　　车停在校门口，两人走到学生寝室楼下，一路无话。
　　在寝室楼下分别前，程骁忽然停下脚步，好像有话要说。
　　徐斯南只好停下，今晚月光格外亮，她回头看着程骁，在等他说话。
　　“徐斯南，”程骁叫她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斯南好像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颤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试试？”
　　试试什么？徐斯南疑惑。
　　等等，重点好像是——在一起？
　　是要和程骁谈恋爱的意思吗？
　　徐斯南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意思？”还是想确认。
　　程骁回看她的眼睛，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我们，谈恋爱。愿意吗？”
　　嚯，果真是她想的那样。
　　徐斯南眼神移开，落到他左边的耳垂处，她记得那里有颗痣，此刻却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感受到自己脸上开始烧起来。
　　好像一直隔在俩人之间的窗户纸被捅破，那可是程骁，骄阳众多女生暗恋的对象，长得帅成绩好家境好。徐斯南自觉是一棵无名小草，可是此刻程骁却问她这棵小草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徐斯南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脱口而出：“那我，赚了？”
　　程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