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卷之惊骨》赵小猫

29、第 29 章

　　九龙卷之惊骨 29.
　　刘存谈兴颇高，似乎忘了身在何处，挺直了脊背，一双眼好像是被点亮了一样，自己全身的肌肉因为兴奋而微微紧绷：
　　“二为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以其所不视，不要被外在所轻易迷惑。”
　　李弈站在他对面，还未见过他如此轻放张扬的样子，一时间不由看得入神，见他略略一顿，赶紧开口催促道：
　　“还有呢？”
　　“三为两者互融，虚实相生。”
　　说到这，刘存好像想到了什么，刚刚还高昂的热情一下子熄灭，整个人有些呆滞，全凭记忆中印记才把后面念了出来。
　　“为君相臣之道，也应如此，不然虽有名马，只能辱于奴人之手，骈死槽枥之间，终使良臣落泪忠臣断魂……”
　　刘存说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人也变得落寞起来。
　　这段相马之术，乃是高祖奉帝说与他听得。
　　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幼，只知道骑在高头大马的骏马上威风十足，跑起来又是新奇好玩，所以特别爱马。
　　高祖爱怜他，见他喜欢便拉着他的手，一匹一匹马得看，一边看一边一字一句地亲自教导。
　　这文章是以马喻臣的贤君策，首辅王杰当年便是凭着这篇洋洋洒洒的千字文，在金殿之上被奉帝亲点了状元。
　　可惜那个时候，他虽然背地烂俗却不能贯通，如今想起来这其中深意，竟然幡然醒悟，理解地越发透彻。
　　识人不清，不能分辨忠奸，良臣寒心，这才叫那狼子背主，更叫忠臣殒命。
　　如此眼力还敢夸口什么是好马良驹！
　　刘存心中一片风雪，一扫刚才的愉悦，颤着嘴唇说道：
　　“都是些陈词滥调，不值一提。”
　　李弈一愣，不知道他心中凄苦，只是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好好得突然就变了脸色。
　　一脸惨白的刘存，伸手摸了摸那马的头，猛然把手手了回来转身就走，只留下李弈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刘存，刘存……”
　　李弈回过神，赶紧追着他上了楼，快到楼梯的尽头一把拉住了他。
　　“好好得，你怎么说走就走。”
　　刘存努力挤了挤眼睛，硬生生把眼里的水迹逼了回去，然后朗声道：
　　“没什么。”
　　为了不要他继续追问，刘存故意拔高了语调，故作轻快：
　　“既然马匹齐了，咱们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启程了？”
　　握着刘存手，李弈感到手里的肌肤一片冰凉，有心想要在问，可眼见他神色不好，又是不肯多说一句话的样子，心里就软了下来，只好顺着他的话尾回道：
　　“吃了早饭咱们就走。”
　　“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伸手推掉李弈拉住自己的手，刘存不想再和他多说，抬脚就走。
　　他和李弈孜然一身遇见李平，哪里有什么行李，不过就是个随便找的借口而已。
　　李弈心思敏捷哪里会想不到，看着空荡荡地手心，慢慢也上了楼。
　　早饭在各自在自己房中用的，草草吃过了后，他们一行人就上了路。

　　只是李弈他们才走不过半上午，就有一路人马寻到这个小镇上。
　　一队人从马上下来，四散开来，在周遭打探了一会，又聚到一处，一个方脸的大汉对着为首之人抱拳道：
　　“爷，我们打听到了，就是住在了这个客栈。”
　　为首之人眉目很深，鼻尖略有些鹰钩，唇形也略有些尖刻，一身过重的煞气，要人不自觉就想离得远远的。
　　这人听完点了点头，对着他说了句去吧，这大汉就率先进了李弈他们之前住的客栈。
　　掌柜一见这个架势，心里虽然打鼓，却还是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客官，可有什么吩咐？”
　　“掌柜的，打听件事情。”
　　这大汉说话有些不太利落，口音十分奇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可他知道越是这样的越不好答对，于是顿时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您说您说，只要小的知道，一定如实奉告。”
　　“前几日可有一队人马从这里经过？”
　　别看这地方小，可掌柜的也是个人精，虽说脸上是陪着笑可是表情却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
　　“哎呀客官，别看咱们这镇子小，但是往来的客商还挺多的，这每天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马，敢问客官要问的是哪一队？”
　　猛然把眼睛一立，大汉一把揪住掌柜的衣领，一声巨吼：
　　“你这个破地方，能有什么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们本就人多，一个赛一个的高壮，这大汉一怒，当时就吓得客栈里的几个伙计抱头鼠窜，一个直接就钻到了桌子底下，另两个直接抱在一起，缩在不显眼的阴影处，哪还敢冒死出来去救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