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夭柳同人]海上雪》午时论三奇

16、再见桑甜儿

　　辰荣义军旧帐

　　九柳看着手上的冰耀有些犯难，本以为能轻松吸收其灵力，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冰耀珠在鲤鱼身上使其体质变异，只不过是其微微外泄的灵力造成，本身内里蕴含的灵力实际上非常难以吸纳运用。

　　翠影红霞映朝日，寒雪覆地待春光。

　　一缕寒气从大账内缓慢溢出，周边迅速结起层薄薄的冰霜，连草上的瓢虫也被封冻在内。

　　等九柳琢磨研究将冰耀吸收了小部分时，一身绿裙，背着行囊的小夭也踏着清晨露水，在微凉的天，顺着朝阳行至清水镇。

　　小夭抵达时，思考了一会儿便去往当初相柳向她宣布防风邶已死的那件屋子，多年过去，听周边的人说也无人再住，开门一看，竟一尘不染，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隔壁院便是回春堂，她也知道物是人非，本不愿叨扰，只是看今日他们居然闭馆谢客，有些担心是出了什么事，便坐在院子里整理带来的草药，一边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她就从侧门进入匆匆的几人嘴里焦急的呼唤声得知，今日竟正是桑甜儿弥留之日。

　　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扣了门。

　　“你是？”出来开门的是刚刚进去的一位中年男子，想来应是麻子或串子的后人之一。

　　“故人。” 小夭笑意盈盈，带着几分急切，只是她年轻的女子模样，让那人摸不着头脑，正想谢客，她又赶紧道：

　　“桑甜儿的故人。”

　　中年男子有些惊讶，她嘴里的桑甜儿是自己祖母的闺名，如今知道的人早已都不在人世，除非是神族，又想到之前祖母的确说过自家与神族有些渊源，而且老木太爷也是神族，如此已信了三分。

　　再看此女子容貌清丽，一身打扮虽便于行动却布料轻盈，飘逸洒脱，除非是富贵人家，不然少有人类会选这等华而不实的衣料，由闻她身上还带着药香，想来也无恶意。

　　考虑到祖母如今的状态，他便引了小夭进入内室，能让祖母见见故人，也算是成全他们的一片孝心。

　　“祖母？祖母……你看看谁来看你了？”中年男子进屋后急急奔向床榻

　　“桑甜儿。” 小夭几步便来到塌前，一个衰老的，神色平静的老妇人正躺在其上，气息微弱，已然是要走的模样。

　　听见声音，她抬眼见到小夭，眼神瞬间有些激动，似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衰败的身体让她无力发声。

　　小夭手一翻，一颗通体雪白，散发着清香的药丸出现在其上，她将药丸递给领她进来的中年男子，说道；

　　“喂她这药，应能让她身体恢复行动，无痛无病的好好过完今天。”

　　男子有些迟疑，看了看自家祖母，又看了看身边一众红了眼眶的家人，祖母一生操劳，年轻时不知怎么伤了身体根基，虽然会医术自己也调理了不少，但到老了还是多易生病，最近一年更是鲜少下床，若真能让她如常人一般好好过完今日，他们也值了。

　　等他喂完药，转头见小夭已经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喝着，闲适的像是在自己家。

　　桑甜儿吃下药后，只觉一股清凉从喉道入了她空了好久的胃，如神仙泉水一般滋润着她早已枯竭的五脏，而后又一股热气自胃散发，顺着血液流动全身，僵硬的身体逐渐恢复力气，她试着抬了抬手，扭了扭头，没有障碍，再过了一会，她居然都能自行坐起来了。

　　这般情形惊得众人目瞪口呆，纷纷上前询问她身体感觉，桑甜儿发觉自己年迈后，因风湿导致的常年疼痛也没有出现，知道六哥说的是真的！！

　　她已是近百岁的高龄，能在今天如常人般好好过一天，又无病痛折磨，临走前还能见到六哥，是真正的喜丧了！

　　桑甜儿挥开众人，自己下来床，穿上鞋，也不让子孙们搀扶，慢慢的走到坐着喝茶的小夭面前，眼眶湿润，笑着跪下给她磕了个头。

　　“六哥，上次一见，我以为是最后一面，没想到……您救我于水火，教我医术，留在回春堂，让我有了家，能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甚至还能救人传医，改了我注定悲惨一生的命，桑甜儿这辈子遇见您，是我最大的幸运。”

　　听着桑甜儿的话，小夭愣了一瞬，原来早在那么多年前，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想走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