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笔记》珠宝为冠

6、时间

　　夏洛克感觉他哥哥的体重变化有点奇怪。

　　“这是我哥哥，麦考夫，”夏洛克对约翰·华生解释，“街头有一家叫‘渡鸦’的甜品店，你好像很常去那里。那里的女老板喜欢用榛果巧克力味的空气清新剂。所以，体重又增加了？”
　　麦考夫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了：“正相反，减少了。”
　　华生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他看起来真的很像什么大型犯罪组织的首脑，很危险的那种。
　　而且，街头的甜品店？

　　“晚上好，渡鸦女士。”
　　夏洛克假惺惺地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夏洛克，哦，还有华生医生，找个位置坐吧。蛋糕，慕斯杯还有其他点心都可以自助，我去泡红茶，或者你们想喝点什么别的？”
　　“……红茶就好，谢谢。”见陷进沙发里的夏洛克没有说话，约翰出于礼貌代为回答了一句。
　　“别客气，吃点什么。”
　　爱林妮尔把一块巧克力切片蛋糕和一只走进了后厨。
　　“约翰，我很确定她就是麦考夫常见的人，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麦考夫如此频繁地来见她，”夏洛克等她的身影完全走出自己的视线，就立刻坐直了身子，“或许她是他的下属，你知道，探子之类的，也有可能是他的什么监管对象……”
　　“也或许只是因为她做的蛋糕真的很好吃？”华生正用小叉子剜下一小块巧克力切片蛋糕放进自己嘴里，“你不能否认她做的蛋糕真的非常好吃……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这里还有这么多点心。”
　　“是的，她知道我们要来，或者……”
　　“久等了，”爱林妮尔端着茶壶和茶杯走出来，尽力装出没听见这两个人说话的样子，“糖，奶和柠檬？”
　　“奶。”夏洛克利落地回答，“你知道我们晚上会过来，为什么？”
　　爱林妮尔用小夹子夹起一块方糖：“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你们要来？”
　　夏洛克瞄了一眼那座兔子时钟。
　　“看看现在的时间，再看看展柜和架子上摆的点心，你一定知道今晚会有访客。”
　　每种点心都准备了五份，足够一个极度挑剔的人选出自己喜欢的那一款。
　　“这只能证明今晚有访客，不能证明我知道访客是你们。”
　　爱林妮尔端起自己的茶杯，氤氲的热气让她露出放松的神情，她在等夏洛克的回答。
　　“你或许不能确定访客的具体人选，但你一定知道来的访客里有陌生人——如果是熟悉的客人，你不会把每种点心都准备这么多份。你认识我，知道我没有特别喜欢的点心，所以你准备了一篮赫德森太太最常买的饼干。”夏洛克指了指桌上装满饼干的手编篮，“但约翰，他是今天才搬来贝克街的，而且连茶都没喝就跟我一起出门了，所以你推测不出他的口味偏好。”
　　“……也或许是福尔摩斯先生提前通知了我。”
　　“不，从那家伙今晚第一次见到约翰的时间到现在不够你做这么多东西，他最多只告诉了你约翰的名字，但你早在约翰走进贝克街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夏洛克否定了爱林妮尔的说法。
　　“好吧，好吧……那么，小福尔摩斯先生，你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呢？”
　　爱林妮尔将茶杯放回了方桌上，白色的纯棉桌布上印着气泡和金鱼的图案，在这家糖果屋一样的店里显得有些违和。
　　“你和麦考夫的关系，以及他为什么这么经常地来你这里。”
　　夏洛克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在自己实在对一个问题无法做出合理解释的时候，夏洛克并不觉得直接提问是什么令人羞耻的事情。
　　“他曾经是我的监护人，至于他为什么经常来我这里，我的答案是他从来没有来过这家店。”爱林妮尔微笑着回答，“哦，华生医生，你可以再吃点别的点心，草莓樱桃慕斯杯怎么样？”
　　粉色的奶油裱花看起来确实很诱人，约翰有点不好意思。
　　“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你直接问我，我的回答是，‘我是一个甜品店的店主’。”
　　但你可以再问问别人，如果对方愿意回答你的话。
　　夏洛克从爱林妮尔的神情中看出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但她看起来确实很普通，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值得麦考夫注意的地方——她甚至戴了一枚尾戒。
　　“你和麦考夫是怎么认识的？”华生好奇地问，“你知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和他有什么交集的人。”
　　“或许只是因为我做的蛋糕真的很好吃。”
　　爱林妮尔说。

　　等夏洛克和约翰离开蛋糕店，爱林妮尔才清点了今天的食材消耗和收入，选了几块蛋糕放进保温箱，锁好店门离开。
　　“晚上好，福尔摩斯先生。”她按响了麦考夫家的门铃。
　　麦考夫过了一会儿才打开门，他看起来有点惊讶：“哦，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间来找我。”
　　“胡扯，你是故意的。”爱林妮尔笑着说，“夏洛克不记得我是谁，这是好事，对吗？”
　　“没错。”麦考夫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爱林妮尔不太确定他的情绪——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谁知道现在的大英政府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过我和埃塞理安真的那么不像吗？他居然没想过我们两个是一家人。”
　　爱林妮尔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麦考夫没有回答，他示意爱林妮尔先进去。
　　“这里没有之前那个公寓好，”爱林妮尔评价，她仰着头看大厅上方的玻璃，“太空旷了，你不会觉得很不安吗？”
　　“不。”麦考夫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他总要过一会儿才能回答爱林妮尔的问题，爱林妮尔不知道这是他们之间谁的缘故，她的脑子，至少和她的哥哥和麦考夫相比，是比较笨的那个。
　　“……你过得怎么样？到处乱跑了几年之后还是决定回归伦敦？”他没等爱林妮尔继续说什么别的无关紧要的话。
　　这次轮到爱林妮尔顿住了。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保温箱，麦考夫好像也没指望她能马上给出个答案来，他先一步往会客厅走去。
　　爱林妮尔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走出一段距离，才跟了上去。
　　会客厅很大，爱林妮尔不喜欢这里。或者说，爱林妮尔讨厌一切空旷无人的地方。好在麦考夫没有作过多停留，径直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这里看起来……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爱林妮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麦考夫的神色微微扭曲了一下，他扯出一个笑容：“爱林妮尔，这是你看到自己生活过三年的房子时应该有的反应吗？”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间屋子布置得和他们住过的那间一模一样，她的反应居然是“他有什么毛病”？
　　“你不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你把房子修成这样是想让我留下来？”爱林妮尔神情复杂，“认真的，我做的蛋糕真的有这么好吃？”
　　麦考夫深吸了一口气。
　　“对，真的有这么好吃。而且你哥哥请我帮忙照顾你。”
　　欲盖弥彰。
　　爱林妮尔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麦考夫已经很少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了——“所以，留下，还是不留下。”
　　“当然不！”天，“为什么你觉得我会选择留下？天天从你这里到我的甜品店，再从那里回去？我很怀疑你甚至还会让那种黑色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会坐的车去接我。麦考夫，你知道我的梦想是做个普通人。”
　　但实际上你并不是，你也不可能做个普通人。麦考夫平静地想，你的身体和你的经历，都注定了你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你还做过那些梦吗？”他问。
　　“我还是想回伦敦来，”麦考夫意识到她在回答自己最初的问题，“偶尔过来住上一两天，如果你哪天要熬夜加班的话记得联系我。”
　　他看着爱林妮尔熟门熟路地把蛋糕放进冷藏柜里。
　　“我会的。”
　　麦考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