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笔记》珠宝为冠

25、甜橙气泡

　　你是我最初也是最终的爱。

　　爱林妮尔在贝加尔湖畔给麦考夫发去过照片。
　　刚刚硕士毕业的瑞文小姐穿着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站在那片有“西伯利亚的蓝眼睛”之称的湖边。
　　手腕上的一圈黑色是表带，那块手表是麦考夫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说来她也已经戴了很久，甚至这条表带已经是经过了几次更换的替代品。
　　在第二次更换表带的时候，爱林妮尔还曾笑嘻嘻地向他表示“过去有忒休斯的船，现在又有了爱林妮尔的表带”。
　　所以在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后，麦考夫又送了爱林妮尔一块怀表。
　　也就是现在正在麦考夫眼前，咔哒咔哒地行进着的这一块怀表。
　　麦考夫迅速地确认了自己只是在沙发上打了个盹，那……
　　他顺着怀表往上看去，金色的表链挂在衬衫的纽扣上——显然这块怀表是由于主人的动作太大而从口袋中滑了出来。麦考夫的视线扫过衬衫，端正的衣领，白皙的脖颈，最后终于落在面前人含着笑意的眼睛上。
　　于是他面上也露出了些笑容，并且刻意地放轻了声音：“你在做什么？”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双手撑在沙发椅背上的爱林妮尔，等待着她的回复。
　　——活像一只趁两脚兽睡着后悄悄跳到他的膝上休憩的猫。
　　麦考夫这样想着，将手搭在了爱林妮尔的腰上。
　　她猛地抖了一下，无意识地向旁边躲了躲，又将手搭在了麦考夫肩上。
　　这样感觉好多了。麦考夫顺着她的腰线抚了下去，爱林妮尔也就像只被顺了毛的猫一样乖乖地靠在了他怀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他搂着爱林妮尔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可以坐得舒服些，爱林妮尔把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双脚悬在半空：“当然是想看看我们这位……脑子里装着整个大英政府的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能不能在有人靠近的时候及时察觉了。”
　　麦考夫低低地笑了，又极富耐心地问道：“那么特工小姐，你的答案是？”
　　爱林妮尔闻言撇了撇嘴，显出有点不大满意的样子，“唔，看来福尔摩斯先生确实是很有防范意识的，”她顿了顿，伸出手指去戳他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怀表，“就连和他住在一起的瑞文小姐都不能让他放下警惕。”
　　她的回答让麦考夫笑得更大声了，他轻轻捏了捏爱林妮尔腰间的软肉，偏过头望着她：“亲爱的，我只是刚好醒过来，绝不是什么警惕。”他顿了片刻，又带着笑补了一句，“对天发誓？”
　　“你又没有宗教信仰。”爱林妮尔扁扁嘴，撒娇似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麦考夫有点无奈地搂着她的腰，脸上笑意不减：“这是要检测我的体力能不能把你抱回卧室了吗？”
　　爱林妮尔原本只是想挑个舒服的姿势，但既然麦考夫这样说了，她也就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没错！”
　　“我很确定你只是临时起意。”麦考夫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在面对爱林妮尔的时候实在是放松的有些过头了，“我认输。”
　　爱林妮尔歪头靠在麦考夫肩上，咯咯地笑起来。
　　指尖柔软的触感让麦考夫格外满足，他轻轻拍了拍爱林妮尔的背：“让你长胖一点可真不容易——起来吧，我去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出去走走。”

　　晚霞的颜色逐渐黯淡，星子现出点点光亮，映在麦考夫的眼睛里。
　　爱林妮尔微微仰着头看他，麦考夫注意到身边人投来的视线，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他前几天才和福尔摩斯夫妇以及夏洛克去了一趟谢林福特，虽然提前和爱林妮尔提起过，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爱林妮尔会介意。
　　路灯发散着略显昏暗的暖光，沿路人家的窗户里也透出明亮的灯光，偶尔还能听到有狗叫声。
　　从房屋的间隙里还能看到远处的伦敦眼。
　　握着爱林妮尔的手，麦考夫觉得安心了不少。
　　“说起来，我还没亲眼见你穿过那条绿色的裙子。”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之前在贝加尔湖拍照时穿的那条。”
　　爱林妮尔正盯着远处的窗户出神，听到他这话才将视线再次转向他：“啊，那条裙子啊，它穿着不太舒服……就是买来拍照片的。”
　　这话说的可和你们五处的薪资水平不太符合。麦考夫露出点笑容来。
　　“不过你想看看的话也不是不能穿一下……裙子就在我的衣柜里。”爱林妮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往前走了两步。
　　麦考夫也听见了，大概是有只哈士奇正在狼嚎。
　　考虑到爱林妮尔的听力，麦考夫本以为她是想加快脚步，早些离开这条街，不过狗主人的安抚似乎起到了作用，那只哈士奇安静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爱林妮尔放缓了脚步，麦考夫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打量着公寓一层的窗户，最后选定了其中一扇。
　　麦考夫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爱林妮尔学着哈士奇刚才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嚎叫。
　　那只狗果然又叫了起来，麦考夫震惊地看着爱林妮尔，而她露出了得逞的坏笑。
　　狗主人已经在房间里开始大声骂人了，麦考夫毫不怀疑这位愤怒的女士过不了多久就会打开门出来找那个再次引起了灾难的罪魁祸首。他只好拉住了爱林妮尔的手，示意她快点离开这里。
　　“容我冒昧，瑞文小姐，”他有点气喘地说，“您今年贵庚？”

　　他们一路走到了街头，转过弯来才再次停下脚步。
　　路灯的光洒在爱林妮尔脸上，也洒在街边房屋的白墙上，泛起一层银色的柔辉。
　　就像一座白银铸造的城市一样。爱林妮尔的视线越过墙壁和街道，落在远方的星星上。
　　“要回家吗？”她问。
　　麦考夫转过头来看着她：“听你的。”
　　他们出门的时候没有关灯，此刻客厅里泛着橘色的白光从单薄的落地窗帘后照出来，在草坪上晕开一片亮色。
　　刚刚快走了那几步，麦考夫和爱林妮尔都出了点汗。
　　“去洗澡吧，”麦考夫说，“我去放水。”

　　爱林妮尔擦干头发后，麦考夫还没洗完澡。
　　桌上摆着他刚刚倒的橙子气泡水，甜蜜的香气笼罩在杯口，爱林妮尔毫不见外地端起来尝了一口。
　　甜品店主偶尔也可以享受一下VIP顾客的服务嘛。
　　通常麦考夫会在心虚时给爱林妮尔做橙子气泡水喝，比如华生刚刚搬到贝克街的时候、她去“关照”被CIA盯上的夏洛克的时候、夏洛克闯到巴斯克维尔军事基地需要她去帮忙安排的时候……麦考夫总是会在事后做点什么作为补偿，大部分时候都表现为回家后的气泡水和一顿下午茶或是晚餐。
　　浅橙色的液体微微摇晃着，带出一串细碎的泡沫。气泡从杯底升上水面，又在水面破裂，再次散出淡淡的甜香。
　　爱林妮尔很怀疑麦考夫给她做甜橙气泡水是否有暗示她“即使他们的感情已经趋于平淡，但摇一摇还能再晃出点激情来”的意思。
　　不过很好喝就是了。
　　她又侧耳听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卧室。

　　麦考夫走进卧室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躲在床上的爱林妮尔。
　　他抿抿唇，保证自己不会笑出声来。
　　但爱林妮尔已经察觉到了，她遗憾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真是的，还想吓你一下呢。”
　　“我看你喝掉气泡水了。”麦考夫摸摸她的头，觉得好像还有点湿漉漉的，“要不要再喝一杯？”
　　去了趟谢林福特，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爱林妮尔摇摇头，往他跟前挪了挪，好让他帮她再擦一遍头发。
　　麦考夫拿另一条毛巾帮她再次擦了头发，低下头和她交换了一个吻。
　　“明天去特拉法尔加广场喂鸽子？”
　　爱林妮尔开始犯困了，迷迷糊糊地向后仰倒在他怀里，麦考夫整理了一下枕头让她躺好。
　　“好啊，我穿那条绿裙子。”
　　她含混不清地答道。
　　麦考夫又亲了她一下。
　　“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