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追风剪影

16、醉酒

　　“方玄烨你知道吗？”电话那头的人突然笑了。

　　“没听说过。”祁风吸了一口烟，掐灭了烟头。

　　随手一甩扔进了垃圾桶。

　　“崇阳中学转来的，参与了这次考试，就高你半道选择题的分。”宋列觉得特别逗：“叫你乱蒙。”

　　“在数学这门学科里，半选择题就已经遥遥领先了。”祁风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异常平静。

　　“诶？你就不可惜？”宋列皱着眉头，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我当时在旁边数卷子，我听吴老头说他最后一道大题都做对了。”

　　“他就是那龙卷风。”祁风笑着：“突然刮进了名思，让我猝不及防。不过都无所谓了，不缺这一次数学状元。”

　　上课铃声响起。

　　最后传入耳朵里的，是一串嘟嘟声。

　　这回好了，自己买糖吧。祁风返回小卖铺，买下了最后剩下的草莓味棒棒糖。

　　这件事祁风没跟祁歌说，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颓废之他，堕落之他，明日之塔，下次他再拿回来。

　　回到家后，他打开手机，看到了崇阳发来的通知，他想都没想，直接打开了。

　　上面赫然写着：二等奖。

　　果然还是最后一道压轴题扣了他不少分，他打开作业本，写了几道错题。

　　早上，祁歌看到了群里吴鸣飞发的数学成绩单，总年级排名祁风是第二和第一名仅差2分。

　　祁风喝着小米粥，还不知道母女俩已经知道了他这次考试的状况。

　　“没事肆肆，下次，下次一定行。”陆晴安慰着祁风生怕自己的儿子失去了信心。

　　肆肆是祁风的小名，他在1996年4月4日凌晨4:14出生，所以孟漱玉取名肆肆。

　　祁歌喝了口牛奶，看透他的小心思，“不是第一名姐也给你买草莓味棒棒糖，考得真的不错，你姐真没考过三位数成绩的数学呢，初中也没有。”

　　“成绩单发出来了？”

　　“嗯。”祁歌还在扒拉着。

　　吴鸣飞发成绩就爱发全校的，直接毫无保留。

　　“谢谢二位。”祁风笑了笑。

　　11号，15:15。

　　校园里全是来来往往上厕所的人，还有扫梧桐树叶的，校刊上贴的好好的校刊被改了一处，只见两个老师把祁风的照片贴在了状元榜上，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上面贴的是祁风高一拍的照片，相比现在，多了点稚嫩，祁风全校总排名是27，高三级部一共770人，加上6名转校生，一共776名学生，11个班，两个特尖。

　　祁风边走路边喝咖啡，进到班就听到众人在说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就看到宋列嘴巴惊到了地下。

　　“什么情况？”
　　“你是状元。”

　　三人站在校刊前，表情一致统一。

　　沉默。

　　下节就是数学课，祁风却没有一点笑的模样。吴鸣飞刚进来，就假意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又颓丧又开心的表情：这次数学状元——”他故意拉长的声音：“还是祁风。”

　　这一上一下的。

　　“第12道选择题答案上是错的，这题应该是C。”吴鸣飞带了个老花镜，拿远了点，改了答案上的答案，“这次考试本来挺正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答案总是出错，老师们已经校对很多遍，但还是有问题了。”

　　这么一说，祁风和刘瑞宇都明白了，半道选择之差。

　　花了二十块巨款，祁风都被自己气笑了。

　　夜幕降临，祁风骑着单车，前脚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面充满笑声。

　　他走向前，问孟漱玉：“干什么呢，祖母？”

　　“等你姐姐呢。”

　　其他长辈们落座，月亮的光照满了整个庭院。

　　祁歌皱了皱眉头，躺在床上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往上拉了拉被子，人征了征，祁歌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盖被子。

　　“醒了。”一睁眼就看见祁风坐在凳子上兑着水，一杯杯反复来回的倒。

　　刚烧开的烫，凉白开也不温和，祁风自己都拿不稳。

　　祁歌尽管很头疼，但是看到他的样子还是很想笑：“谢谢啊，臭小子。没想到我们肆肆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呢。”

　　祁风自嘲的笑了笑，阴阳怪气的怼着：“没有～”

　　祁歌的脸还是红红的，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灯光，她早暴露了，她头还是晕，嗓子里的东西，在来回的翻涌。

　　祁歌很难受，正要递给她水的祁风，看到这一幕后赶紧把垃圾桶拿了过来。

　　他轻轻的给祁歌拍着背，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的祁歌要被掏空了。

　　“喝点温水漱漱吧，这个水有点烫，适合慢慢喝。”

　　祁风转身拿了一个透明的塑料杯给祁歌倒上了温开水。

　　祁风皱着眉头，看着祁歌漱完口，喝完水吃完药。

　　祁歌看着祁风的背影，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喝酒？”

　　祁风没回答，而是冷不丁的说：“饿不饿？”

　　但就是这种语气充满着关心，充满着心口不一，无时无刻不温暖着祁歌的心。

　　“有点儿。”其实很勉强。

　　祁歌喝酒是因为公司聚会，聚会上，她只吃了一块蛋糕，还有一点零食，啤酒白酒交接，这些东西全被她吐了出来，肚子早就空空的了。

　　祁风做饭的时候，祁歌靠在枕头上，眯了一会儿。

　　“诶？肆肆，你姐呢？”陆晴问了一句。

　　祁风刚出来就被堵在门口，其实他和其他男生一样，也有调皮的时候，此时此刻，他想出卖祁歌的念头达到了顶峰，但心口不一。

　　“睡着了。”祁风正经的脸上什么撒谎痕迹都没有，陆晴偷笑着，离开后，祁风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祁风做的加餐很简单，就是小米粥，也只有小米粥才更适合祁歌现在的情况。

　　至少，吃着舒服些。祁风心无杂念，就看着粥咕咚咕咚的煮着。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陆晴知道祁风不贪吃，胃口不好，就因为胃口不好还落下了胃病，饮食不规律更是雪上加霜，这个时候做饭，想必是给他姐的了，陆晴欣慰的笑了笑，往院子里端了茶。

　　祁风轻轻的推开门，把粥放在了祁歌房间的圆桌上，圆桌上铺着打印的字布。

　　祁风小心的放了上去，生怕弄脏，因为这是祁歌最珍惜的东西。男孩子总归没有女孩子心细，没注意脚下，还是被小圆板凳绊倒了。

　　祁歌睁开眼睛，慌张的伸出手，看到祁风站了起来，才放了下心，祁歌的屋子很小，因为这样有安全感。

　　祁风虽才高三，却有183，这么高的个摔倒在这个小小的本就没有容身之处的屋子里，难免磕伤。

　　祁歌气笑了，伴随着咳嗽说：“你小心一点，怎么搞的，没受伤吧。”

　　“没事。”

　　“趁热喝。”他撇头把粥递给祁歌，见祁歌没接，他有些意外：“不会是让我喂你吧。”

　　“我又不是残疾了。”祁歌噗嗤就笑了：“关心就承认。”

　　祁风也忍不住笑了，撇过头说：“行，你喝吧，喝完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一会过来收拾。”话还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看着热腾腾冒热气的粥，尽管没有胃口，祁歌还是慢吞吞的喝完了。

　　至于为什么撇头，要不就是觉得好笑，要不就是男孩子长大之后的害羞。

　　“我为什么要害羞？”祁风坐在房间，自言自语的说，边说边看着电视剧。

　　他盘着腿坐在墙上看着投影，顿时觉得自己的右腿膝盖不适。

　　他把校服裤往上挽，就看见破皮出血的膝盖，血肉模糊，磕的不轻。该死，祁风拿出碘伏，拿着棉签轻轻的点着。

　　人在刚受伤的时候是不知道的，只有在之后才会感到痛。

　　名思的太阳还是一如既往，阳光透过窗帘，祁歌扭了扭身子，伸了伸双臂，关上了闹铃。她穿着睡衣，神智还不清醒，靠着意念下了床洗了把脸。

　　直到刷完牙，换完衣服，梳完头，祁歌才清醒过来，头仍旧很沉。

　　“肆肆若若，好了吗，来吃早餐。”陆晴摆好了早餐，祁风帮助陆晴一起摆放着，看到陆晴坐下后，祁风这才坐下。

　　陆晴忙着摆盘，根本没注意到祁风的步子不对劲，祁风也尽力让自己看来无事。

　　祁歌扎了简单的高马尾，鹅蛋脸八字刘海，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张脸说不上一眼万年，欣赏来的足够惊艳，欣赏不来的不懂她的美。

　　看着祁歌慢吞吞的走着，陆晴招呼着，“头还疼不疼？”

　　“啊？”祁歌有点懵，挠了挠头，嘴角尴尬的翘了起来。

　　“以后少喝点酒，女孩子家家的。”陆晴说着祁歌，祁风埋着头边吃边勾着嘴角笑。

　　正准备动筷子的祁歌快速的拿上两片面包片，夹上了生菜和鸡蛋，无声的吃着。

　　半晌，祁歌还是实话实说：“我们老板结婚了，我就喝了一点，没喝太多，我乖乖的听话呢。”

　　“好了，下次不许喝了。”陆晴摸着祁歌的脑袋，“快吃吧。”

　　祁歌笑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