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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长辞哥,你在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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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半个学期变故很多,张庆因为□□学生未遂,被学校辞退的同时,判了三年零六个月有期徒刑。
听王老师说他有个老婆和七岁的儿子,因为此事离了婚。
她安慰我说,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但我比较幸运,等到了人。像小说的主角一样仿佛有一层主角光环。
还有一个变动,王老师成为了我的班主任,这是我除了和长辞哥在一起以外最开心的事。
我的期末成绩任然很好,年级第四,长辞哥年级第六,比我低三分。
不过现在放寒假了,我昨天晚上听见妈妈在打电话,好像是说爷爷去世了。老人家没能抗住这个冬天,咳嗽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身体就凉透了,走了。
家里有个保姆,年过五十,我叫她庄妈妈。她端了一杯水上来,和爸爸一起安慰妈妈。
最后庄妈妈离开了,我也依偎着长辞哥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
梦见去年春末,我的生日。爷爷那会儿身子骨还硬朗,我陪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爷爷规规矩矩拿着毛笔,蘸着墨徐徐下笔。然后转头看我依样画葫芦的拿笔蘸墨,在宣纸上留下一片墨迹。
老艺术家的目光慈祥,爽朗的笑了两声就继续了。
我当时还是傻乐傻乐的一个,最后成品还蛮辣眼睛的。
大概是天要亮了,我的梦渐渐落幕,看不清爷爷的脸,犹记得那慈祥的目光。
……
“长安,长辞,我们今天要去爷爷那,你们爷爷去世了。长更已经到那了。”顾佳分别敲了敲长安和长辞房间的门。
“阿姨,长安在穿衣服了,我先陪陪他,你和叔叔先去吃早饭吧。”陆长辞开门说。
顾佳一怔,呆愣了一瞬说“你们晚上一起睡的啊。”
“嗯。”
“那你们快点。”
……
我们走入一个地下室,有人敲锣打鼓吹号迎接我们。
老人的尸体在一间地下室,里面空旷的很,有一个火炉,一架躺了尸体的床,很多长板凳,一张长桌。尸体上盖了三四层棉被,门口正对着灵位。
床边上坐着两个哭丧的女人,一见到我们就开始对着爷爷哭泣。
时间还早,人比较少,都分散坐着在叠元宝。
沈旧郁在灵位前拜了三拜,跪下磕了个头,站起来后小奶奶递给了他两颗陈皮糖。
我们笨拙学着爸爸的姿势跪拜,接下陈皮糖后直奔角落里的沈长更。
哥哥正在叠元宝,招手让我们一起来
我迷茫看着手中的纸,发现长辞哥叠得比哥哥都快。
“长辞哥,你好快啊。”我凑过去,扒拉着他折了一半的纸。
“我以前叠过,还记得。”
……
这边,顾佳和沈旧郁对老爷子说了会儿悄悄话。然后坐在炉子两边烧纸元宝。
门口又开始敲锣打鼓,床边两个女人停下手中折叠的动作,开始哭丧。
小奶奶起身拿陈皮糖,板凳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佳佳……”顾平接过糖,垂头站在亲妹妹身边。
顾佳停顿了一下,火苗烫到了手指也没出声,调节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烧元宝的频率。
反观沈旧郁,直接站起身坐到了床前,隔开了顾平与自己老婆,说:“顾平,今天老爷子去世,我不想骂人。”
“我……我那天喝醉了,以为是麦麦,我本意不想……”
“顾平,麦麦说她喜欢的是一个会脸红的大男孩,不是个不负责任,思想龌龊的顾平。”顾佳是痛恨顾平的,不管是因为挚友的死,长安的出生,自己的遭遇还是那个孩子。
“我们出去,把话说清楚。”沈旧郁站起来,拍了拍妻子的肩。
外面寒风凛冽,吹刮在脸上是刀子捅心窝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陆麦麦已经死了快10年了。她死前身边有个孩子,是因为你,她被人给捡尸了怀的孩子。”沈旧郁看着面前沧桑的顾平。
“不是的,她……怎么会死呢?”顾平愣住了。
“她死后,那个孩子不见了。等我和佳佳发现她的时候,是警察打来的电话,她被奸尸了。寒冬腊月的,一具女尸就那么躺在大街上,警察抓捕到了凶手,却没能找到那个孩子。”沈旧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陆麦麦的遭遇。
因为被侵犯,断了所有人的联系,独自一人养孩子,死后孩子估计走丢了。有人发现了一具长得冷艳的女尸,带回了家,第二天早上又丢了出来。
“我害了她……”顾平重复着说,他没想到会这样,他只是鬼迷心窍想和陆麦麦进一步发展。
“还有佳佳,她怀孕了,亲哥哥的孩子。她恨你,但她舍不得一条生命。孩子是早产,佳佳孕期就精神不正常了,在发现孩子有先天精神缺失时,产后抑郁。
她自杀过2次,最后一次差点没救回来,是孩子在哭闹,她的手腕在流血,放下了玻璃片,安抚孩子。她病了5年,身心俱疲,为了孩子才努力治疗的。
她现在好多了,我不希望也不允许你继续去打扰她。”沈旧郁揭完伤疤闭上眼,转身离开,不再理会顾平。
他永远记得,佳佳抱紧自己,说好脏,蜷缩在病床上。
那是她的身体,不是她的耻辱。
顾平崩溃的跪坐在地上,眼泪在无声滴落。他再也没脸去见妹妹,他害了两个人一辈子。
陈皮糖从口袋里掉落,他拆开一颗扔嘴里,没有味道。
原来味觉也消失了。
过了很久,他再去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没人了,都在吃素酒。
跪在老爷子灵位前:“爸,我没脸见佳佳了,对不住,就不送您了。我没多少日子了,很快就去找您。”
有人陆陆续续回来了,走在最前面的三个少年,他认得沈长更。
顾平远远瞥见了其中一个孩子,带着天蓝色围巾,半张脸藏在里面,露出来的眉眼带笑,好看的紧。
顾平匆忙起身,离开了这里。
“哥哥,你好像特别暴躁,比上午还暴躁。”沈长安左拥右抱,看着沈长更抓皱了的衣角,发现了哥哥的不对劲。
“没事儿,只是看见了一个不好的人。”沈长更比两个弟弟大8岁,知道全部,但小时候不懂事,长大后才明白。
“对了,一会打车送你们回去,我们三代的不用守夜,我晚上要回公司加班。”沈长更原本想开车送两人的,但是两人说自己可以,犟不过,妥协了。
“我去上个厕所。”陆长辞吱了个声就从车库快走了。
陆长辞走了一小会儿后,“哥哥,我也去,然后就结伴回去了哈!”长安眼皮子突突跳,担心出事儿。
“行,这次时机不好,下次哥给你带蛋挞,亲自烤的那种,现在你就爬墙找你的长辞哥吧。”
长安也从车库走,看到了陆长辞:“长辞哥,你在干什么?”
“系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