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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三春的玄鸟,季末后便离去。 ...

  •   过了些时日,曲榕他们也到了奉祆,马车在郡守府停下。

      曲榕被元老爷搀扶着,景松年收到阮玉的信,一早就候在府外。

      几人互相行礼后,景松年带着他们进了府,到中堂坐下后,说道:“还请夫人老爷稍等,我娘子带着公子出府了,片刻便回”

      曲榕点点头,坐在椅上有些急切不安,时不时的往外望着。

      院子里出现两抹身影,曲榕急忙起身迎上去,见到徐还的那刻,就已经泪水决堤,跌跌撞撞的奔向徐还,两人皆被吓了一跳,曲榕拉住徐还的手,一双包含泪水的眼睛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徐还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妇人,虽不认识,心底却如同被紧攥般难受。

      “我儿你真真受苦了,阿娘来接你回家了”

      徐还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求助般的看向徐鸢抚,景松年从堂内走出,拦住了徐鸢抚,说道:“小还,这是你阿娘阿耶”

      徐还不敢相信的紧紧看着眼前的妇人,妇人一直在哭,面色全无,他想到了那日阮玉说的话,心疼道:“阿娘....”

      曲榕听到后连连应着,哭的更是让人怜。

      元老爷把曲榕搂进怀里安抚着,说道:“你小子无事就好,这些时日你阿娘日日以泪洗面,你阿姐更是一病不起”

      徐还接受着这些他不知道的事物,听到还有个阿姐时,他不知道怎得,突然问道:“那阿兄呢?”

      “你没见到他吗?正是他找到你的啊”元老爷皱着眉反问道。

      徐还有些恍惚,他扫视了一圈元夫人和徐鸢抚他们,蹙眉道:“可我阿兄不是在这吗”

      徐还指向徐鸢抚,曲榕顺眼望去,眼前的女子富贵豪放,她摇了摇头,否认了。

      见状,徐鸢抚脸色不太好。

      景松年见气氛有些僵硬,上前缓和道:“夫人老爷,我们发现公子时,他与乞丐为伍,问他皆三不知,所以才收为我娘子的堂弟”

      曲榕他们自是知道这些的,阮玉回去都和他们说了,以为能接受,可当真看到时,夫妻俩心中更是痛苦不已。

      曲榕想到什么般,对身后的小仆使了使眼色,小仆得令跑出府外,再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堆东西。

      曲榕拿过一卷画,张开后又给元恩钰看,道:“这是那年玉儿生辰,你亲手画的,那时你一个人偷偷学了好久,整日整日的画”

      徐还看着,微微蹙眉,眼前的画陌生又熟悉。

      曲榕又说:“画的是那年新年,你拉着玉儿来祈愿,这海棠树,是玉儿给你的节礼,你亲手种的,刚发芽那会你还要去给玉儿看,结果被你阿姐拦下了,你还不服气呢”

      曲榕说的笑意渐渐,脸上终于有了些气色。

      徐还看去,画中的少年,正是那日来寻他之人,他一身红衣,站在红艳的海棠树下,双手合起。

      曲榕把画收起,递给一旁的元老爷,又从小仆怀里拿过一件木头玄鸟,轻轻抚摸着,话中满是感慨,“这个啊.....前些年你回来突然说,你要做个木头鸟,送给玉儿,去寻了师傅跟着学,这东西很磨性子,你性子又与其相反,虽叫着苦,但却日日都去”

      徐还接过木头鸟,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似乎要看出个洞,忽然,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半晌,徐还看着手里的木头鸟,低喃道:“三春的玄鸟,季末后便离去.....”

      徐还痛苦捂着头,他喘着粗气,消瘦的身体微微泛着颤,曲榕失惊,把徐还搂进怀里,一声一声叫着他名字。

      “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徐还依附在元夫人怀里,低声抽泣着。

      那个人,那些事,到底是谁,徐还的脑子如同一桶浆糊,越想越黏,脑海里一直有个红色身影挥之不去,他想追上前去看清,那人却只是偏过脸,被突如其来的羲和遮挡住了,再回过神,那人又在身前几米处,背对而立。

      ……

      元老爷对着徐鸢抚景松年行了个礼,说道:“小儿这段时日劳烦郡守和夫人的照料,无以为报,郡守和夫人以后若是需要元家的,当竭尽全力”

      景松年笑笑应着,倒是徐鸢抚,从刚才就一直魂不守舍,等元老爷转身要上马车时,徐鸢抚开口拦道:“徐还你就这么走了吗”

      景松年面色一怔,元老爷也皱着眉,徐鸢抚又说:“谁整日追着我叫阿兄的亲切,现在就这么走了?”

      景松年想拉过徐鸢抚让她别说了,徐鸢抚却甩开他,元老爷勉强的笑了声,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徐鸢抚哼笑一声,目露睥睨地瞥了他一眼,“我护他这么久,天天跟在身后,赶都赶不走,一句以后需要,现在就想一走了之?”

      徐鸢抚姣好的面容此刻刻薄不堪,说出来的话让人难堪。

      元老爷先是诧异,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但还是恭敬道:“那夫人想如何”

      徐鸢抚双手环腰,刚想开口就听景松年高声道:“够了”

      “有你什么事?”徐鸢抚也反声呛道。

      景松年额间青筋跳了跳,压着声说:“带夫人进府”

      话落,身后的侍从架着徐鸢抚就进了府,空中还留着她抓狂的余声。

      景松年给元老爷道歉道!“娘子不懂事,还望老爷见谅”

      元老爷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转身上了马车,马夫驾车离开。

      等景松年进府后,迎面便被徐鸢抚打了一巴掌,景松年歪着头,脸颊瞬间红了一片,景松年扯了下唇,缓慢地说:“娘子这是何意?”

      “你是什么东西?让那些下人碰我?真以为自己当了郡守就能直起腰了,你也配?”

      徐鸢抚的话恶毒尖锐,景松年只是微微顶了顶腮,悠悠道:“娘子怎么发这么大火,叫个大夫给你瞧瞧吧,别气坏了”

      徐鸢抚抬起手又打了一巴掌,清脆的掌声在堂中散开,她狠狠道:“给我摆清自己的地位”

      “是是”景松年应着,红肿的脸上挂着笑,走到徐鸢抚身后替她捏着肩,轻声道:“我是小,娘子气到才是大”

      徐鸢抚喘着气,觉得不过瘾,又把桌案上的茶盏摔下地。

      “娘子且听我说,徐还....应是元公子,京兆人士,那是天子的地盘”

      徐鸢抚不屑的打岔道:“天子地盘又如何,不过一阶普通百姓,难不成只要有个和京兆沾了边的,你都畏手畏脚”

      景松年眼眸微暗,却还是细声说着:“那日来的三人,有个是鸿胪寺卿,还有个是余氏仲子,那日他们都说了,元公子是被裴少卿.....再者,裴少卿也传了信要我留意元公子的下落,你放他回去,等他在裴少卿那说我们两句的好,那便不比和你告别来的好吗”

      徐鸢抚眼睛转了转,景松年说的在理,半晌她软了态度,拉着景松年的手,娇声道:“虽是如此,可你也不能让那些低贱的吓下人碰我,多脏啊”

      景松年轻笑一声应着她,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对于徐鸢抚他一直都得顺着她,无论是何,景松年不由得想到,和徐鸢抚相遇那天,骄矜的女子,俗套的一见钟情。

      他本不想和她有接触,可主母让他去,他也只能被迫接受,徐鸢抚的名声在姑苏一直很广,出了名蛮横无理,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意愿去。

      景松年和她在一起,只要有半点没顺着她,她便会用她大小姐性子,对景松年上下其手,最狠的一次,景松年被她打的身上满是鞭伤,休养了好久。

      纵使这样,景松年还是一直顺着她,不为别的。

      他要靠着她,攀到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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