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爱欲》刀片子

9、锚

　　莉莉娅·肯特是一个完美的人，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所有人。

　　也是因为莉莉娅，克拉克成了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麻烦，一句“我的姐姐是莉莉娅”总能解决。

　　但莉莉娅不喜欢他这样，“多去展示你自己，克拉克。你的光辉比我耀眼的多。你将是这个世界的神。”

　　肯特夫妇却对此表示赞同，“隐藏好你自己，克拉克。你得踩在土地上，做个人。”

　　克拉克对此感到矛盾。他不知道该认同谁，他像个钟摆在两边摇摇晃晃。

　　抛开这些，克拉克对莉莉娅的评价就只剩下完美了。尽管他有关莉莉娅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刚放学的他被母亲告知姐姐回来了，在麦田里。那时的莉莉娅不常回家，所以姐姐这两个字对克拉克有些陌生。他只记得自己穿过道道房门，最后看到了麦田里，被黄昏日光照耀着的莉莉娅。此后，这幅画面便永远印在了他心里。

　　一般来说，善良淳朴的肯特夫妇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也是正直又阳光的。但莉莉娅是个例外。不过也不是天生如此，在很小的时候，小莉莉娅误入一座神庙，在这个华美庙堂的中央，立着一座用尽世间万千溢美之词也无法描绘的、完美的神像。

　　莉莉娅愣住了，她在那看着，久久地凝望着，从白天到黑夜。直到她离开，夜间的清风拂过脸颊时她才发觉，她哭了。为什么？她不清楚。从那以后，她多次梦见自己取代了那座神像，在那座庙堂中央，和神像一样，完美无缺。神庙没再找到过，但那些梦却一直没走，久久地缠绕着她，永不消散。

　　玛莎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莉莉娅不对劲的人。她透过那张让莉莉娅出名的画——《神像》模糊的看到了面具之下的莉莉娅，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你认为神像怎么样？”

　　莉莉娅一愣，有些疑惑。

　　玛莎微笑地解释道：“只是看着你的画突然想起来了。”

　　莉莉娅松了口气，“神像不就是完美无缺嘛。”

　　玛莎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相比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神，我更喜欢脚踏实地、缺陷满身的人。神太累了，千万年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完美。只有那些鲜活的、灵动的人才是真正的完美。我觉得最完美的完美恰恰是不完美。站太高会摔下来的，莉莉娅。”

　　莉莉娅一把抱住了玛莎，她哽咽着说道：“谢谢你，妈妈。”

　　从那之后，那些梦也消散了。

　　克拉克感到纠结。他找到了自己的身世，透过生父的幻影瞥见了未曾谋面的家园。他的疑惑都有了解答，但他依旧矛盾，这种矛盾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于是，他找到了玛莎。

　　"你找不到的矛盾？“玛莎微笑地看着他，”在我看来无非就那几种，正义与不义，同类与异己。我不会说你该去怎么做，我想让你问问你自己，你想怎么做。你不必遵循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法则，只问问你自己。“玛莎给了克拉克一个拥抱，”好啦，答疑解惑时间结束了，叫你姐姐回来吃饭。"

　　克拉克走出去，他看屋内母亲就忙手忙脚的做饭，父亲哼着小曲慢悠悠的从远方走来，向来只画神像的姐姐，坐在麦田里，用画笔追着夕阳的光。

　　克拉克突然感觉，自己在这片异乡，有一个锚。

　　莉莉娅看着手里的奖牌，想象着父母看到它时露出的表情。不对，他们应该早从新闻上看到了，母亲会在开门时给她一个拥抱，父亲则会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然后上前同时抱住她们俩。在开门前莉莉娅又想了许多，最后，她拧动把手，推开了门。

　　他们死了，尸体躺在房间里。

　　莉莉娅被钉在原地，她应该呐喊、哭泣，可她没有，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白天到黑夜。在很久之后，她回过神来，来到院子里，用手把他们一点点埋葬。

　　那些梦又回来了。

　　人在一天之内能失去什么呢？

　　也许是所有。

　　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莉莉娅回头看向她的弟弟。许久，她挤出一个微笑，上前轻拍他的肩膀，“新制服不错。”克拉克没回答。

　　他们都站在墓前。田间的黑夜肃静的让人害怕，不过他们都没回去。

　　两个月以后，他们在一起了。

　　克拉克轻车熟路地降落在院子里，莉莉娅奔向他，给了他一个拥抱，“我早说过，你比我耀眼的多。”，克拉克低下头，给了她一个吻。随后，他们一起推开门，屋子里挂的全是莉莉娅的画作，一幅幅神像。

　　他们知道，他们都当不了对方的锚，他们不过是在茫茫大海中，两只孤舟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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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