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
当阳光照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时，某一处的礼拜堂被蒙上了层层黑布，只有狭小的空隙，让光线照射进来。索尼娅艰难地转动头，看到身下是古老的图阵，她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喉咙间如同火烧一样灼热，全身的血仿佛已经不再流动。
07在上空徘徊，无数次想要伸出手，却穿透索尼娅的身体。索尼娅想对他笑笑，却无法扯动脸部的任何表情，如同僵硬般，只剩下久久不肯闭上的双眼。
脑海里闪过的是这几年索尼娅在村庄里过上的平静而祥和的生活。那些已经遥远的回忆突然又鲜活了起来，那些一个个质朴的笑容如同针刺痛了索尼娅的心。她可爱的村民啊，她没有保护好她们，马上……马上她就要坠入死亡的轮回，她可以看见那些因她而逝去的活生生的人们……
她终于明白了所谓的羽毛是什么，而她被钉穿的翅膀已经不会痛了，因为整个身体都被麻痹着。看不见外面，因为周围是凝固的黑暗。
“我一定会回来的”，侠客曾经认真的对索尼娅承诺过。
“等我回来再帮你补衣服”，玛奇曾经指着角落里的衣服在临走之前的一个晚上说道。“别让这些小孩断了训练，我回审查”芬克斯曾经拍拍肩膀对索尼娅这样说过。
“下次我回来帮你补房顶”窝金曾经自豪地向索尼娅保证过。
派克曾经在那个狂欢的夜晚深深地拥抱过她，飞坦曾经在那个你我皆醉的晚会上畅饮，侠客曾经在那个令人感伤的夜晚逗她笑。
库洛洛曾经在那个篝火分明的夜里和她共舞过一曲。
好想再看到大家……索尼娅的眼睛睁睁合合，身体越来越冷，心脏仿佛被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
呐……对不起，窝金，你最喜欢的那件皮衣是她不小心当垃圾扔了的；
呐……对不起，芬克斯，是我爆料你喜欢玛奇，让你对大家鄙视了；
呐……对不起，库洛洛，送给你的情书，被我放在了床底下的箱子里，没能给你；
索尼娅眼前渐渐发黑，眼前的世界开始眩晕而狂乱，明明嘴唇已经干裂变得苍白，呼吸也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悄无声息了，但是她还是在道歉着，为了记忆深刻的那些曾经。
当旅团在玛奇的直觉中冲进那血迹斑斑的教堂的时候，只看到索尼娅湿透的黑色衬衣如与渲染着血色，她的容颜如花般破碎，唇片上最后的血色已经褪尽，眼前漆黑得什么都不再能够看得见。
索尼娅的生命一丝一丝地流淌，只有那只滴着血的手，固执地，紧紧地抓着库洛洛的手，仿佛抓紧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临死前就是想再看你们一眼……
看不见旅团们的表情，索尼娅用尽她最后的力气，微微的扯动嘴角笑了，那是一如往常的明媚笑容。终于她苍白淌血的手腕再也无法握住库洛洛的手，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溅起满地的羽毛。
所有的温馨，所有的快乐，所有经历过的回忆，所有的缤纷，所有的相拥相抱，所有暧昧不明的亲吻，所有繁盛而离散的生命，都在1993的那个夏天一起扑向盛大的死亡。
库洛洛为索尼娅献上她最爱的樱花，看到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黑色平静的眼神下波涛汹涌。
整个村庄的结界消失了，就像被神的遗弃一般，村子的最后的屏障已经没有了。飞坦拉起索尼娅给他的机车大翻领，重重地遮住眼睛以下的部位，眼前的村庄已经起火，那灼热的火焰让他想起了他们临别时的篝火。如果他没有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他没有离开她是不是依然笑容灿烂地活下去？如果他没有离开…………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事情可以后悔地重来！！
飞坦的手微微地抽搐，无法停下也不想停下，抽出藏于衣内的阳伞，他用力的大喊“RISING SUN” 炽日的温度一如他无法停下的愤怒。巨大的火球飞喷，四处是宛如太阳般的热量，就像是身处于地狱的飞坦，脸上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泪水。那天旅团的人到处可以看见那冲天的火焰，没有人去阻止他，直到最后飞坦声嘶力竭、多处灼伤地倒在地上。
玛奇呆呆地坐在索尼娅房间的床上，任周围的火苗从零星到四下窜起的火光，她仍温柔地摸着那洁白的床单，想起那个曾经在她的生命里出现的笑容，如雾般消散了。而那个笑容如同心中声音越来越大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像周围无声燃烧的成寂寞歌唱。
“走吧，再不走……”担心玛奇而寻来派克没有说下去，不知不觉，玛奇已泪流满面。玛奇与派克很少有情绪波动，不仅仅是愤怒哭泣，连快乐的情绪也很微弱。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抱着‘库洛洛的信念’的派克相比，玛奇是一个非常寂寞的人，但是后来认识了索尼娅，特别是与她相处的那一段时间，玛奇似乎渐渐学会了什么叫做愉快。
擦掉眼泪起来的玛奇，眼中没有了曾经的温度，不同于以往的冷淡，这是毫无温度的冰霜。
侠客拖着一个尸体扔在库洛洛的面前，“是这些人干的。”
“是少数民族做的么……”，库洛洛看着穿着怪异服装的尸体沉思起来。
此时大家已经重新聚集了起来，“找个基地整顿一下”，库洛洛淡淡的开口。芬克斯和窝金的手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淤血和擦伤，飞坦已经虚弱地快倒下了，信长的刀鞘丢失了、刀尖被砍得坑坑洼洼。玛奇和派克面似平静地站在库洛洛的面前，等待他下一个命令。富兰克林和小滴还有其他的非战斗人员，坐在另一边，也看向库洛洛。
“然后，对这些人，杀！”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库洛洛这样下命令到。在不停传来的爆裂声中，团员们带着残忍且扭曲的笑容走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头，只是那笑容比悲伤来得远远的凝重。
身后的村庄轰然倒塌，世界上最后的圣灵一族，在这个夜里画下句号。
那个夜里，同样有个村落在被火光包围，窟卢塔族举行了百年来的第一次祭祀。以村庄为中心的五个角上点起了高高的火桩，祭司高高地举起他手掌的灵杖，五个火桩前同时洒下了雪白的羽毛。
族人们虔诚的念道，“天上太阳，地上绿树，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祭司看着手中的书，‘当和外面的世界接触的同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你无法逃离那永恒的寂静，唯有白色的羽翼才是唯一的契机；沾血的火红之眼将流散于世界，你的天使将会为你们祈祷；’——窟卢塔约书的终章。
窟卢塔族祭司找到了被称为唯一的契机的白色羽翼，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年后的这个夜晚，哭喊声和咆哮声充斥了这片天空。那是1994的夏天，幻影旅团正式上升为A级通缉的盗贼团体。以夺取火红眼而使得□□和猎人之间一片哗然，一时间幻影旅团举世扬名。
同年诺斯拉因妮翁‧诺斯拉的占卜能力而迅速崛起，称为□□上流家族之一，其女爱好收集人体，由其保镖在□□拍卖会上拍得水晶人偶，成为妮翁‧诺斯拉第一个收藏品。
在那场窟卢塔之战后，侠客便一直在XX医院里养伤，每三日玛奇便会过来看看。
“好的差不多了，之后我就不来了，奉劝你一句，下次你再直接这样强力操纵自己，会死”玛奇复诊了一遍，下结论道。
侠客笑嘻嘻地说“你还真是冷淡呢~其他人怎么样？”
“老样子，不过诗韵死了”玛奇回答道。
“诗韵？我们的八号？谁杀的？”侠客好奇了，难倒又要增加成员了？
“……团长”玛奇的话让房间里的两人一时间沉默。旅团守则——团员间不得发生互相残杀的事情，意见不和又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应当用投掷蜘蛛硬币的方法来决定。
玛奇记得那天下着雨连绵的细雨，下了好几天的阴雨一如他们的心情，窝金和信长早就受不了基地的安静到外面去狩猎去了。芬克斯和飞坦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标，富兰克林和小滴在其他地方旅游。待在基地里的人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和派克在准备午饭，诗韵从流星街回来了，还带了一身的伤。
玛奇边帮她疗伤，一边听着诗韵对流星街的感受。
“没想到……流星街是那样的地方啊~”诗韵夸张的撩头发，看向不远处沙发上的库洛洛，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崇拜。诗韵原来是个猎人，会加入旅团纯粹是因为团长的个人魅力。当库洛洛让她流星街感受一下的时候，诗韵也就义无反顾的去了，不过在流星街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折损她的美丽。
诗韵在疗伤之后，向沙发走去，正在看书的库洛洛的眉头微微动了下，但是没有任何表示。想要靠在库洛洛身上的诗韵被他微微晃过了，只是樱花书签不小心掉落了下来。
诗韵从书签上的字语间可以很清楚的明白，这是出自女性的手里。也许是水滴的声音扰乱了诗韵的心，也许是基地过于凝重的气氛让她的判断失误，诗韵在捡起书签的时候故意失手地将它弄坏了。
就在诗韵准备向库洛洛露出甜美的笑容是，她发觉自己不能动了，那是一瞬间的触电感。诗韵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了，她的睁大的眼睛仿佛在控诉库洛洛无情地举动，她在心里呐喊，明明为了他，自己都可以去流星街那样的地方。最后旅团没有任何人来救她，她最后看见的是一时间纷纷而落的樱花和远处玛奇派克冷冷的眼神。
听了玛奇简短的陈述，侠客感叹“可惜了，诗韵的能力很特殊呢”，可是他笑嘻嘻的语气中一点都听不出有可惜的意味。
“嗯，团长继续去寻找团员了，你也应该出院了。”玛奇放下侠客的手这样说道。
侠客又躺回病床，一幅悠闲地样子，“我还想再休养一段时间呢~”
“哦？是因为她么？”玛奇将目光放在了敲门进来的年轻护士。
侠客笑了，没有否认，“也许是吧~”
留着长长头发的护士轻轻地将手中托盘放下，柔声地对玛奇说“这位小姐，探视的时间差不多了，到了让侠客先生休息的时间~”
玛奇站了起来，无声地走出去，经过护士的一瞬间她感到了侠客的念力残留在这个护士的身上。玛奇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忘不掉的不只有她一个人。
玛奇走后，护士拆开封带，将包装中的药倒出来，准备水让侠客服下。
“过来”侠客依旧笑着但是那声音却有着刺骨的冷意。护士手中的药片和水杯直挺挺地掉在了地上，双眼变得呆滞，脚自动地走到了病床的边上。侠客看着护士与索尼娅相似的容颜，不由得怔怔发呆，双手偶尔抚摸护士绿色的长发。
“你不是她呢……”，窗外是阳光明媚，房间内却是大片大片的苍白，还有侠客那轻不可闻的叹息。
几天后侠客从医院出来，向基地走去，路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报最新新闻，“今日XX医院负责vip病房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发生了爆炸事件，正在查房的绮文护士与这间病房的侠客先生当场死亡……”
在路上走着的侠客抬起头，索尼娅的面容又浮现在苍蓝色的天空之上，他轻轻叹息着，“谁都不是你呢……”
同年揍敌客世家收到了一个金额高达数十亿的寻人委托，以为很容易完成的委托在整整用尽揍敌客所有的情报网，花费了一年的时间也无法完成。现在的人们早已忘记那个轰动全揍敌客的任务，只是隐约记得要寻找的人是白发粉眸。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