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罗敷媚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师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杨戬无奈的一笑，拉着李寻欢在一旁蒲团上坐下，倒了杯茶给他，看着那边埋头记事的玉鼎真人。李寻欢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师徒俩，当时旁观杨戬的一生，看到的玉鼎虽然如此时般不修边幅，但给自己的印象却是杨戬迷惑时的指引人，给了杨戬不少指点和支持，而这失常的一面却是没有想过。而现在李寻欢却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或许自己那时看到的才是玉鼎真人失常的一面，现在这个才是他平时的样子。
　　好像记完了想记的事，玉鼎真人转回身看着喝茶的两人，最终目光落在李寻欢身上，满脸堆着笑：“那个...那个那个...”指着李寻欢半晌，看着应是要说些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玉鼎这时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想了想笑得更灿烂：“徒儿的心上人啊，能来看贫道，那就是跟了贫道这傻徒儿了，叫声师父来听听，贫道这徒弟几百年都不来看我老人家一眼，害的贫道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贫道看他挺关心你的，不如你没事就回来住几天，贫道还能多见见徒弟是不。”
　　一番话倒是没什么，杨戬也知道师父的性子多半是说了就忘，倒是对李寻欢的那个称呼，饶是习惯了这师父的语出惊人，自己也差点呛了茶。
　　“师父...”叫了声打断玉鼎的话，杨戬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说别叫李寻欢是自己的心上人？但这确实又是事实，可让玉鼎这么叫也不是很妥当。回头看李寻欢，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放下茶杯给了玉鼎一个大大的笑容，叫了声“师父”，然后回给自己一个得意的眼神。
　　“哈...如此经典的称谓都被我想到了，我玉鼎真人真是太聪明了！”玉鼎摇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扇子感叹一番，才注意到一边的杨戬，突然好奇的凑过去，直盯着杨戬的脸：“哦...徒儿你脸红了？？！”然后左看右看，看遍整个山洞：“这洞里不热啊，来师父给你扇扇。”说着，拿着扇子对着杨戬扇了几下。
　　按住玉鼎扇扇子的手，杨戬轻咳了声，道出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师父，徒儿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问您。”
　　看杨戬正经了起来，玉鼎也猜出此事非同小可，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吧，又有什么难题了？”
　　杨戬犹豫的看了看身旁的李寻欢，好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当便说清，却见李寻欢仍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喝着茶，只是嘴角微现的笑容，打消了杨戬的顾虑。
　　“师父，徒儿想知道，惘情咒是否有解？”杨戬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惘情咒？”玉鼎用扇子敲着脑袋，“啊，想起来了，上古时期传下来的咒术，好像已经失传了，徒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还没等杨戬回话，玉鼎把扇子放在一边，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个小茶壶，喝了口，然后叹了口气：“上古的咒术多数阴毒狠辣，因此伏羲神王在隐世之前将之尽毁，就是怕它流传后世，涂炭生灵。这个惘情咒是源于女子的妒忌，以妒恨之念的轻重决定咒术的强弱，一般的女子下咒，意念不强，以高强的法力便可驱除，徒儿你现在的九转玄功修为就能做到。但若是仙家施的咒，积怨千年，恐怕...只有重入轮回才行了。”
　　听至最后，杨戬慢慢闭上眼，袖中的手暗自握紧，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直视玉鼎，看的玉鼎心头一惊，差点跳起来。
　　“师父，若是中咒之人本已气绝，确因命数被改不入轮回，而以术法救治，强行压制咒法，最后会怎样？”语气中已带出寒意，好像不是在像师父提出问题，而是在刑房逼供一般，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已让杨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玉鼎好似见惯了似的，再次叹了口气：“徒儿，惘情咒本就是以情入咒，直入精魄元神。入轮回便会忘情弃爱，不念前尘，方可消除咒术。强留于世，压制咒法，只会令咒术入三魂七魄，再无法可解，只要压制的法术消失，即刻...魂飞魄散。”
　　最后四字说出，玉鼎清楚的看到杨戬眼神一暗，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慢慢闭上眼，掩盖着眼中的懊悔自责。
　　“寻欢，终究还是害了你...”
　　“生死有命，寻欢此生有阿飞这样的兄弟，诗音这样的红颜，如今小云也已成家立业，本就够了，最后还能再遇到你，于愿足矣。”拍了拍杨戬的手，李寻欢一如往日般笑道：“但是如果你继续不让我喝酒，那我可就真的了无生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