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战神竹马》慕馆言

153、番外四

　　说到这里，江非纯都变得更认真了。

　　“阿珏，你是真能教他们的。但我不行。他们如果看到你做什么，他们可以以你为榜样，然后跟随你学习，可是他们没办法从我这里学到太多。就像我都和你说过那么多次，应该要怎么联系泛意识了，你联系到了吗？”

　　别说让闫明珏主动联系。

　　就算偶尔世界泛意识要影响闫明珏的判断，去尝试给予闫明珏某些启发，闫明珏都只能接收到类似于直觉的信息，而无法明确地知道世界泛意识究竟和自己说了什么。

　　谢东辞和林濯都算是在精神力方面的顶级好手了，江非纯不出，两人就绝对的位于星河宇宙的顶峰。

　　但这两人都没有那么容易感知到泛意识。两人都需要在极端专注的情况下，才可能接收到泛意识的信息，然后和泛意识交流。

　　这和江非纯的举重若轻完全不同。

　　这就是江非纯和其他人的差距。

　　可以说，江非纯就是那一座压在众人心上的大山，几乎能将人压到完全喘不过气。

　　越是让其他人都知道江非纯的能力，其他人越是容易出现绝望的心理。

　　但闫明珏嘛……其实同样让人绝望。

　　而且当闫明珏到了现在这实力级别后，闫明珏都已经没有再去使用自己的超愈力异能了。

　　都根本没有谁可以将闫明珏打到那程度。

　　其他人能看到的，都只是闫明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后展现出来的实力。

　　而这些还可以化成其他人都能学到的战斗技巧。

　　即便他们在学习之后，还是会和闫明珏有着巨大差距，他们依旧知道自己怎么都无法再追上闫明珏，但起码他们会有收获。

　　但要跟江非纯学习？那就是找打击的。

　　连林濯谢东辞那级别，知道了江非纯的天赋后，都偶尔会生出何必有自己的感慨，都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所有学习是否都是错误。

　　那要再换一些实力不如他们的人来，还有一些刚刚开始学习精神力，刚刚开始接触念造师知识的人来，只容易让其他人好高骛远，想着江非纯都可以这样，为什么自己不行。

　　天赋普通的，也许就认了，反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按部就班学就行，不用去考虑天才的世界。

　　可一旦遇到了一些也有一定天赋，甚至天赋在正常人当中算得上极佳的人，他们就可能不信邪。

　　江非纯过多曝光在大众面前，让大家更加了解他，就只会增加大众的压力。

　　闫明珏随手敲了一下江非纯脑袋。

　　“行吧，就你有理由。”

　　他这次真的没办法反驳了。

　　江非纯笑眯眯地问他：“你今天不用锻炼么？怎么也像我一样来网络世界玩了？你准备玩什么？我们要不去哪里逛逛？”

　　“听说现在我们的网络世界开始和拟态裂缝的虚拟世界合并了。”

　　拟态裂缝的虚拟世界和星河宇宙的网络世界极为类似，只是其中有微妙区别。

　　江非纯略一思索，再控制念头一动。

　　他和闫明珏脚下所踩的土地就已变成绵软的青草地。

　　这是一颗星球，只是这星球小得根本站不了几个人。

　　沾在这里，可以很好地观察到星空。

　　江非纯抬手一指，指向远方。

　　“不是合并。拟态裂缝那边有自己的发展路线。就算是星河宇宙泛意识都觉得没那么容易将那个裂缝世界吃下。

　　“它还觉得，应该多保留一些发展路线。它现在已经有充足的食物，可以很自然地吞并其他更岌岌可危的世界了。

　　“它可以和那些世界双赢，甚至能得到那些世界的泛意识的主动支持，它完全没必要对拟态裂缝动手，这样友好合作就挺不错。”

　　大多数的裂缝世界都是由一个已经破碎的世界发展过来的。

　　它们本身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其上的文明都只能挣扎求生。

　　如果世界之中的文明的发展趋于稳定，还有进一步壮大的可能，对应的裂缝世界才会变得更稳定。

　　但另有一些裂缝世界，就像之前的泡面裂缝那样，就随时都可能倒下。

　　泡面裂缝有和世界之外的空间稳定沟通的通道，而且它还是星河宇宙和其他裂缝世界友好合作的典范，所以星河宇宙从来都没有想过直接兼并泡面裂缝。

　　可还是有很多崩溃边缘的裂缝世界，甚至已经主动提出，希望能融入到星河宇宙中，成为星河宇宙的一个新生星系。

　　拟态裂缝则是本身已经足够稳定，其实力也强大得很，根本就不该吞并它。星河宇宙如果想吞并它，也就付出太大的代价。

　　这不值得。

　　江非纯指出去的手指在半空画了一个漂亮的圆弧。

　　有点点星光在他之间绽放。

　　“星河宇宙只是和拟态裂缝合作，一起开始了关于时空起源的研究。外面那些怪鱼出现之后，我们就都不得不继续研究这些了。正好，拟态裂缝以前能让虚拟世界并入到真实世界中，借此扩大真实世界版图。

　　“它们就想，这中间，除了心灵的力量外，是否还存在其他我们还没有研究明白的力量。如果能再找到这些力量，那或许就能知道世界最初是什么模样了。又或者，能知道那些怪鱼是怎么来的。

　　“为了研究这些，它俩才让无名，还有我们联盟的人一起创办了这个网络副本。”

　　江非纯说着，再心念一动。

　　更多的星光开始了不断闪烁。

　　在星光之间，一颗颗小小的星球不断成形。这些小的星球又开始围绕大的星球不断转动。

　　不过很快，有一些小的星球就在运转到了某些区域后，被更大的星球吸附过去。

　　小星球撞在大的星球上，将大的星球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但大的星球还算相对坚固，到现在都还没有碎掉。

　　这就相当于大的星球已经吞并了小星球。

　　新组成的星球变得更大了，它还在不断地运动。

　　江非纯和闫明珏站立的星球也同样在不断地运转。

　　偶尔会有一些较小的星球想要向两人冲过来。

　　只是那些小的星球没有来得及真正抵达他俩站立的星球旁边，就被江非纯用精神力推开。

　　“可是现在的研究陷入了瓶颈。”

　　江非纯拉着闫明珏的手，轻快地在星球与星球之间跳动。

　　得亏这片太空之中的星球其实都不大，两人才能做到这些事。

　　到后面，江非纯拉着闫明珏跳过的所谓星球，甚至都还没有两人的身体大。

　　这更像是太空中的碎石，而无法被命名为星球了。

　　不过这太空很大。

　　江非纯和闫明珏现在走过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区域。

　　然后，两人就来到了一块漂浮的、如平稳陆地一般的地方。

　　江非纯拉着闫明珏落到了那上面，没有再动。

　　“我们现在的瓶颈是，我们研究的东西，始终要以我们能观测到的为基础。我们平日观测宇宙，看到了何等景象，我们重新再这里制造出来的太空，就是差不多的景象。

　　“偶尔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制造出了新奇的东西，可只要和其他人一讨论，我们就能发现，这些所谓的新奇东西其实早已在别的地方出现过了。

　　“而制造出这些东西的人同样有可能无意中就看到过这些东西，只是这并没有在他的显意识中留下印象。他在思考，要尽可能地做出一些自己不是很熟悉，也很难想象到的东西时，才无意地撬动那部分记忆。

　　“我们现在在网络中构建出来的宇宙也是这样的。它更像我们在网络里摆的一个宇宙模型。它只是形成星体的物质的大小比真实的宇宙中的星体小了太多。它只是星体所在的位置无法和现实中的宇宙完全对应上。但某些规律，总是没错的。

　　“就像是不同的星球之间的相互吸引、根据星球物质的坚固程度判断这个星球会不会被撞过来的小星球撞碎……然后这些星体又应该以何等规律运转。

　　“这些，全都能在现实里找到对应。

　　“有很多采用的只是现实中还没有定论的理论依据。可那些理论，它们用着不同的前提，然后它们顺着这些前提往下推，它们再推出来的结果就可以和他们的发现对上。可我们都不知道，它说的那个前提是否正确。

　　“我们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这就导致这些理论，无法得到公认。我们没办法在现实中继续研究这些理论，也不是不能继续，而是现实里的研究已经陷入了某个瓶颈，总是无法再继续。

　　“而让他们进入到网络世界里，用他们的理论在这里构造星系，他们算是成功了，但用和他们不同的理论依据的人也成功了，而且他们最后制造出来的宇宙，也和我们所熟悉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他们还是没有走出一条新路。

　　“我们的研究还是进入了瓶颈。”

　　江非纯说完，再扭头看着闫明珏，轻笑一声。

　　“我现在带你来这里，只是想到了一个已经很久很久以前的科幻故事。它的名字是《缸中之脑》。”

　　闫明珏微愣。

　　他当然也听过这个故事。

　　所有人以为的现实世界，可能都只是他们的一场梦。他们的现实，有可能只是一个网络。如果他们什么时候醒来，或者退出登录，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只剩下浸泡在液体中的大脑。他们的大脑连接着某些设备，让他们可以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

　　以前这是科幻故事。

　　现在可以变成现实。

　　星河宇宙，拟态裂缝，都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完全能将人都送入这样的虚拟世界里。

　　但江非纯为何会在这时提起这句话？

　　闫明珏被江非纯带来这里后，就一直不大猜得出江非纯想做什么。

　　以他对江非纯的了解，这绝对是第一次，连他都搞不懂江非纯的心。

　　可此时，对上江非纯的目光，听着江非纯与他说的话，他就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明白到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什么揪紧了一下，却又忽然觉得理所当然。

　　他轻轻问：“小纯，你想留在网络世界里吗？”

　　就像江非纯后来都在尽可能地减少和其他人的往来一样。

　　除了能在心灵研究会较多地见到江非纯外，大家几乎都只有在江非纯要去其他的裂缝世界中出任务的时候，才能略微地注意到江非纯的动态。

　　可哪怕渠道那些裂缝世界，江非纯在和其他人交流时，都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占据主导了。

　　江非纯和闫明珏一起去那些裂缝，但已然更像在为其他同去的联盟成员保驾护航。

　　闫明珏又有几分懊恼。

　　他应该早就察觉到江非纯的心思。

　　但他竟然没有在意。

　　他甚至在知道江非纯怀抱着怎样的念头时，觉得这样也挺好。

　　如果江非纯当真热切地与其他人来往，那以江非纯的受欢迎程度，恐怕现在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围绕在江非纯身边了。

　　而他，只是想想那种可能，都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抽紧着。

　　他不是很愿意。

　　像现在这般，江非纯尽可能多低和他在一起，才是他渴望的事。

　　江非纯朝他歪了歪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留在网络世界？不是很准确。我只是觉得我该用自己的天赋去做更多研究方面的事。你应该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喜欢跑来跑去。”

　　之前知道他们的世界可能遭遇危机，也知道需要怎么稳定局面，而他和泛意识交流的天赋又是独一无二的，很多事情，他不去做，就往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选。

　　为此，他才揽下了很多任务，并且在这期间一直都没有想过放弃。

　　再然后，他算是成功了。

　　他和闫明珏都打破了第一军校的毕业记录。

　　并非两人不想再回到第一军校里好好学习，而是以两人现在的身份，已经没办法再和其他人一起学习了。

　　而且两人的实力也早已超出了毕业标准。

　　再不让两人毕业，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两人最后都选择了提前毕业。

　　没办法。

　　实在是再不提前毕业，他俩也已无法再在学校里享受正常的校园生活。

　　与其等一切都无法挽回，还不如提前离开，大家都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哪怕两人也有其它想学的知识，两人都已不得不换一种办法学习，而无法继续留在校园里。

　　纵然无奈，两人还是只能提前结束校园生活。

　　以前，江非纯和闫明珏还能将前往第一军校就读当做自己的最大目标，并且以此为基础，持之以恒地努力。

　　可是当旧有的一切都逐渐走向崩塌，两人就必须面对新的生活了。

　　以前两人还能想，应该怎么去镇守一方裂缝。

　　但以两人现在的实力，这也不再是适合他俩的生活。

　　而且到了现在，他俩已经将联系其他裂缝的事情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这当真已经到了一个要重新抉择的时候。

　　他俩究竟还想过什么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