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柠檬甜》失眠的大熊猫

4、第 4 章

　　八点考试，许溯息还是习惯性六点起床，六点四十到的教室。
　　今天没有早自习，教室里空荡荡的。

　　意料之中，她是最早到的人。

　　楠市早上并不热，空气相对清新，许溯息的位置靠窗，她打开了窗子，楼下所见之景是一片清新的绿色。
　　常春藤四季常青，铺满一地绿色的深意。

　　第一场考试都是语文，许溯息拿出课本准备再复习一下诗歌考点。
　　才翻开课本，耳边就响起了轻声的脚步。

　　许溯息抬头，进来的人是林月深。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林月深微卷的碎发，半湿半干。

　　林月深晃动了下手里的水杯，说：“我去接水了，没想到我今天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许溯息：“恩，你几点到的啊？”

　　林月深回到座位上，说：“六点半，你吃早餐了吗？”
　　许溯息：“吃过了。”

　　林月深：“可惜，我为了感激你昨天借给我的水，还特意给你带了一个小面包。”说完，她从桌盒里拿出一个面包。

　　许溯息接过面包，说：“那我等会儿考完再吃。”她更进一步看清林月深有些湿润的头发，问：“你的头发是洗了没干吗？”

　　林月深：“嗯，今早洗了就拿毛巾擦了擦然后出门了，等会儿就干了。”
　　夏日里总归吝啬不了阳光。

　　许溯息点头：“确实，这样的天气头发很容易就干的。”
　　说完她突然想到了带来的小药箱，问：“你昨天没来上晚自习，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

　　林月深拿出语文课本，说：“没有，我再来复习一下考点。”
　　许溯息欲言又止，她想问一下原因，却觉得林月深已经转移了话题。

　　有些事不愿意说，就没有必要追问。
　　她一只手摸着书包里的小药箱，然后仔细观察着林月深的脸上，看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

　　不是生病。
　　药箱用不上，这是好事。
　　***

　　六中一天考三科，早上下午晚上都在考试，这场月考总共计时三天才结束。
　　考完许溯息感觉有点心累，盼望着早点文理分科，这样就可以少学一些科目。
　　***

　　周五又恢复了正常上课。

　　许溯息依旧六点四十左右到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低着头看书的林月深，头发乌润，软得她好想摸一摸。
　　当然也只能是想一想。

　　林月深听到渐进的脚步声，打了招呼说：“早啊同桌。”
　　许溯息回以笑容：“早。”

　　教室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人在讨论着这次的月考题目。

　　林月深：“这次你考得怎么样？感觉如何？”
　　许溯息仔细想了想，说：“一般般的，会做的题都做了，不会做的题还是不会做。你呢？”

　　林月深：“恩，这样挺好的，不会做的题理它干嘛？”
　　许溯息点头表示同意，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问：“你呢，刚转到我们班就直接月考了，还适应吗？”

　　林月深无所谓：“差不多吧，反正全国的高中不都这样吗？我当时在一中开学第二天就是入学测验。”

　　许溯息有些震惊，她没想到一中的人会转来六中。
　　毕竟从重点高中转来普通高中的人这种情况很少见。

　　许溯息喝了口水压压惊，旁敲侧击的问：“哦，那你们入学测验考什么啊？高中知识都没开始学啊。”
　　林月深：“就考英语综合能力。”

　　许溯息继续往深了问：“那你为什么从一中……”话没问完，林月深接了过去：“哦，就家里的一点私事。”
　　许溯息点了下头，表示理解，没再继续追问。
　　***

　　早读过后，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也就是班主任老涂的课。
　　老涂站上讲台还没来得及开口，底下的学生已经心急。

　　“老师，我们月考成绩什么时候出啊？”
　　老涂笑了一下，说：“昨天才考完，哪有这么快啊？再说，那么多科目和试卷，其他老师的改卷进度我也不太清楚。”

　　“哦，那我们数学成绩什么出啊？”
　　老涂：“快了快了。”然后他话音一转，语气变得犀利：“到时候我已经讲过的题目看谁还做错了，那你可有得受了。”

　　“啊……”
　　“不过按照以往的速度，大概是一周之后出成绩。”
　　“啊……我感觉有点慢……”

　　林月深还没对这位班主任有过完整的了解。

　　她看着讲台上的人，黑色平头的造型里夹杂了些白色短发，严肃的眼神扫视讲台下的众人，经岁月磨炼过的眼角增添了许多皱纹，灰色的短袖衬衫搭配着黑色长裤，十分普遍的教师穿搭。

　　她问着旁边的人：“老涂，到底是哪种风格的班主任呐？”

　　许溯息想了想，六中的老师虽然不像一中那么出名，但是涂勇志的大名每个六中人绝对都听说过。

　　楠市六中的灵魂级人物，骨灰级教师，潜心教学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在六中一众老师中，以“凶狠”二字著称。

　　涂勇志外号勇哥，教学方式极为严格，在历届学生中颇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辉煌成就，谁能进入涂老师的班级，是三生有幸，能锻炼出一副好学的态度。

　　不，是好学的身体。
　　还是好学的筋骨来着。
　　以上，是江湖传言。

　　许溯息：“是位严格的老师。”
　　林月深：“哦，看样子我还以为是个拳手型老师呢。”

　　许溯息好奇的问：“什么是拳手型老师？”

　　林月深：“就类似于高中的教导主任，他的脸总是拉得老长，动不动出现在晚自习课的窗外，他的嘴一张开就是各种校规班规的训斥，他的办公室总是发出学生的尖叫。”

　　许溯息看了看台上的老涂，又看了看林月深。
　　她认为林月深的话是一个精妙的总结。

　　她想了想，说：“其实有点像，但有点不一样。”
　　林月深：“哪里不一样？”

　　许溯息诚实的说：“我没听见过涂老师办公室发出学生的尖叫。”

　　林月深：“废话，那也不能让你听见啊。”
　　许溯息：“……”说得有理。

　　老涂用戒尺敲了敲讲台，严肃的说：“上课了上课了，翻开书，既然都已经考完了，大家的心都给我静下来。”
　　许溯息看了下墙上的钟表，这节课刚过去十分钟。

　　她翻开课本，这一节课的内容她做过预习，因此上面有少量笔记。随意间看到林月深的课本，却发现上面满满的都是笔记。
　　有点震惊。

　　她好奇的问：“你也，都预习过了？”
　　林月深：“恩，这一节的内容学过了。”

　　学过了，怪不得。

　　许溯息偷偷的看向旁边的人。
　　同桌的短发并不算学生时代严格的整齐式发型，零散的碎发深藏少年意气，眉目之下，皮肤白皙细腻。

　　许溯息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这张脸。
　　果然，长得好看又努力学习的人，总是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