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人形兵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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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电流从后脑勺贯穿整个脊椎，迷你激光枪以低功率运转，只能麻痹神经却不会致命，充分彰显了对方的“人道主义”。
呵，帝都贵族自诩的假仁假义。
林黛玉即使被顶着脑门，依然发出无所谓的嗤笑。
薛宝钗缓慢地转过头去，只见对方浑身呈现诡异的青白，面无血色、且毫无表情。
“高仿真硅胶。”
她死死盯着她们，但是瞳孔却没有聚焦。
“可变焦仿生虹膜。”
林黛玉惊讶于对方的大手笔。
那是最前沿科技产物，相当于微型超级处理器，能够自动分析处理海量数据。
价格自然不菲，寻常人家用不用得起是一回事，需不需要是另一回事。
视线再往下，束身铠甲沉重且坚固；关节暴／露钛合金骨骼，刻满贾氏家徽暗纹。
林黛玉和薛宝钗对视，一个念头在两人的脑海中同时飘过。
——这是一个傀儡。
确切说，是隶属于帝都贾府的傀儡－－叠加最前沿科技buff，进行全身改造，本体就是战甲，四肢即武器。
有别于传统仿真机械人，［她］曾经是一个碳基人类，只不过周而复始进行数据驯化，现在已经成为完美的人形兵器－－编号07。
“编号07。”林黛玉尝试呼唤她，“你隶属于贾氏，或者我可以和你的上一级谈……”
话没有说完，即被粗鲁打断。
“交出能量石，接受记忆格式化。”
“交出能量石，接受记忆格式化。”
“交出能量石，接受记忆格式化。”
编号07机械重复。
林黛玉和薛宝钗再对视，两人都明白机械化改造已经让她彻底丧失沟通可能性。服从指令、遵循驯化模式是傀儡的唯一行为方式。
好消息是［潇湘］［蘅芜］全副武装；坏消息是[葫芦星]曾经的极昼极夜已经被打破，物理温差瞬息万变，达到可怕的两百星氏度，因此，［潇湘］和［蘅芜］仅仅维持两人生命体征已经耗费大量能源。
随着[潇湘]进入低能耗模式，林黛玉的呼吸开始急促。水汽在面罩内凝结成霜，周围的温度极速降低，很快将要逼近物理极限。
微电流不断增减，很快也会达到两人的身体极限。
许久得不到回应，人形兵器07歪了歪头，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嘎达”声。
她的脸在[葫芦星]的末世红光中像被剥了皮的瓷偶，嘴角焊死的十五度微笑纹丝不动。
右臂弹出光电子刃，轻轻地割开［潇湘］的领口焊接处。
“交出能量石，接受记忆格式化。”电子音带着诡异的戏腔，仿佛主人濒死意识的残留。
她像极了谁？幻境中或许曾经出现过？
一个念头在薛宝钗脑海中一闪而过。
林黛玉猛然出手，身体后倾的瞬间连发激光枪雨点般轰击对方心脏模块。
“没有心脏，甚至剥离了痛觉神经。”这在人类改造中被明令禁止。
“警告，编号07遭到攻击。处决单元模块启动。”
编号07的瞳孔突然放大，并非恐惧，她在加载新的指令。
被轰击打烂的胸腔“咔嚓”裂开，露出引力陷阱模块－－周遭的空间开始扭曲搅碎，[福集山]上附着的碎片化机械残骸被瞬间吸入幽蓝的毁灭之光。
“小心。”［蘅芜］徒手刺入［福集山］山体，另一手呈环抱姿势死死地拉住［潇湘］。
“黑洞武器。”薛宝钗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违背星际法，黑洞武器是明令禁止的！”
“星际法？姐姐，你怎么这么天真。”
蓝光闪烁，［潇湘］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强，碎裂了一小块。
那一小块碎片瞬间被吸附进编号07的身体里，随即消失。
两人都神情凝重，特材定制的战甲无法被轻易损毁，除非对方的能量呈几何倍大于自身。
林黛玉咳血，整个胸腔炸裂般疼痛。极昼的空气裹挟着因空间扭曲引起的飓风直接撞击她的胸腔。
就在两人被吸入的瞬间，电光石火，她朝宝钗喊到：“眼睛。”
容不得细想，薛宝钗顶着飓风压强持迷你激光枪，瞄准编号07的眼珠。
哒哒哒。
时空扭曲，射出的子弹无法击中目标。
林黛玉奋力松开［蘅芜］，［潇湘］如脱线的风筝坠入引力陷阱。
“林黛玉！”薛宝钗愤怒，这个人总是自说自话。
在即将触底的最后一秒，林黛玉奋力将激光刃狠狠地扎入［编号07］的眼球。
瞬间，风停雨止。
［葫芦星］恢复死一样的寂静。
编号07的仿真皮肤开始溃烂溶解，那价格不菲的人造瞳孔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当苍白的硅胶脱落，另一张脸却悄然展现。
“她是－－”
“－－迎春。”
＊
“咳咳咳。”
引力陷进戛然而止，两人猛然摔在地上，林黛玉翻滚着即将坠入废水沼泽。
千钧一发，［蘅芜］再次抓住了她。
林黛玉虚弱一笑：“还好有你。”
“你疯了还敢松手？”薛宝钗有一腔怨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目光却在看到林黛玉身后时骤然一紧。
身穿旗袍的贾府三小姐，旗袍下伸出八条一模一样的机械蜘蛛腿，每一条都闪着淬了毒的冷光。
“二姐姐该被淘汰了。”
她不紧不慢地把玩着迎春的残骸－－一块巴掌大的芯片，就像捏着一片凋零的仿真花瓣。
显然贾探春也经过了彻底的机械改造，但是好像她完全保留了自主意识。
林黛玉瞬间意识到她才是编号07－－即人形武器[迎春]的控制者。
她就在附近观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黛玉失笑，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蘅芜]颤颤巍巍站起来，还想徒劳抵抗，林黛玉轻轻动了动手指，机械手臂交缠，仿佛她们十指紧扣。
“宝姐姐，抱紧我好吗？我觉得冷。”
这是薛宝钗最后听到的话。
来不及反应，蜘蛛腿穿过战甲，刺入两人的后颈，神经毒素如冰锥灌入脊椎。
她们的意识消散，身体再不受自己控制。
“打蛇七寸，捉蝴蝶－－”
探春微微扭头，清脆的机械关节也发出微末的“嘎达”声。
探春轻笑：“－－要捏翅膀。”
＊
飞船在无尽的黑夜中航行，没有参照物，谁都不知道飞了多久，还要飞多久。
林黛玉睁开眼睛，她胸口的冻伤已经作了简单处理，身体没有的负重，[潇湘]不在她身上。
与她相对，半星米远的甲板上躺着薛宝钗，[蘅芜]同样不见了。
她们双双被束缚在能量囚笼中，纳米镣铐锁住她们的手腕，神经抑制器紧贴后颈，让她们连挣扎的力气都成了奢侈。
“醒了？”
贾探春坐在[秋爽号]主舰的驾驶舱内，八条修长的机械蛛腿从旗袍下舒展开来，闪烁着幽蓝的离子流光。
她的手指在悬浮控制面板上轻点，飞船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如同巨兽的隐忍呼吸。
她高贵优雅，像是在弹奏古琴。
全息星图在她面前展开，数据如丝线般交织，而她，是端坐于蛛网中央的猎手。
林黛玉的目光却落在她舒展的每一条腿上，所有机械关节都镶嵌着华丽的贾氏家徽暗纹。
林黛玉勾了勾嘴角:“我该称呼你什么好呢？帝都贵女贾府三小姐？还是星际第一可悲可叹傀儡走狗？”
探春的表情没有变化，对林黛玉的冷嘲热讽毫无反应。
她欣赏着自己漂亮的水晶钻甲，蛛腿轻轻敲击地面，发出金属的脆响。
再转过头，红唇微扬，眼底却是一片机械的冰冷。
“得寸进尺，你不死谁死。”探春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柔美，却字字如刀，“是，我承认你不错，这么多次都能逃出生天。连07都不是你的对手。”
07——她这样称呼自己的姐姐——迎春。
不远处，报废的编号07蜷缩在角落，就像一摊腐肉。
探春看都不屑于看，输了的东西就应该报废，回炉重造或者另起炉灶。
一条蛛腿倏然刺出，尖端停在黛玉喉前半寸，离子光刃映出她苍白的脸。
黛玉的嘴角渗着血，粉紫色长发散乱，但眼神依旧倔强。
宝钗本来安静地坐着，面容如冰、指节泛白。此时却忽然徒手握住了探春的蛛腿，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淌下来，沾湿了甲板。
探春面露厌恶:“薛宝钗。”她们曾经在帝都的奢华宴会上打过照面，谁都不曾想再次见面是这种情景。
探春轻笑:“装得再端庄，骨子里不也是个贱民？你以为攀上王家，就能洗干净你的出身？”
“不过王家薛家再不济，也是次顶好的命和运，你为什么要和这样的杂草厮混在一起？”
你看，这就是天潢贵胄的惯性思维:你不如我，但是也还不错。然，自甘堕落和贱民在一起，就自然而然沦为更贱的种。
“就因为你的无知和自私，你将自己和整个薛家都拖入地狱。”
宝钗抬眸，声音平静：“探春，你也不过是贾家的一把刀。”
探春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冷笑。
“刀？”她站起身，八条蛛腿舒展，如女王般居高临下，“不，我是执刀的人。”
她俯身，指尖挑起宝钗的下巴，红唇轻启，一字一顿：“贱民，永远不应该挑战帝国权威。”
“放你娘的狗臭屁。”沉默良久的林黛玉忽然来了怒气，只恨不得起来撕碎了来人的嘴巴。
然，量囚笼收缩、纳米镣铐锁放出强电流，神经抑制器释放出神经麻痹剂。
探春的激光枪顺势给她来了一梭子。
薛宝钗眼睛猩红。
探春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身后的机械钟分秒不差：“别担心，晕过去了而已。”
她冷淡地扫视二人：“帝国永远不会允许叛徒的存在。”
“除非叛徒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恭喜你们，耐受力考验合格。欢迎进入帝国栋梁库。”
“接受自己的命运吧！天生能量体。”
“砰！”
枪声轰鸣，薛宝钗也失去了神智。
tbc。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