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无关》Y星瑶

44、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同学，不知道当初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那天过后，简冉没有在闻到那个独特的香味，除了在梦中见到过那年的许乐，他依旧是笑着看她，许乐说那年的简冉一定会闪闪发光。而如今的她辜负了他的期望，在她看来，他们将永远不会再见面，但那只是她想的。
　　“你好，请问这里我可以坐在这吗”喝着饮料看窗外的简冉明显一愣，这个声音与记忆里的他是那样的相似，她缓缓扭过头，直到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简冉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睡醒，她掐了自己一下，痛的“你，你好，你可以坐在这里，你要喝什么吗？我可以帮你点”“不用了，谢谢，我借用位置已经很打扰了，怎么能在添麻烦”此时的简冉打量着面前的人:变了，变了许多，不像当年那样稚嫩了，眉眼间多了几分看不出的情绪。低头思考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抬眸对上简冉傻愣的眼睛“你好，有什么事吗？你这样看得我，不太舒服”简冉连忙点头道歉，不知为何，这次遇见许乐，好像没有了那股淡淡的清香，就像是陌生人一般，难道，不是他吗？是我，认错了吗？
　　天气似乎有点转凉了，又或许是喝完饮料的原因，简冉裹紧外套，身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在经过一处人群时她又再次闻到了那个香味，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香味更加浓郁，就像，就像刚刚擦肩而过，转头便可以看见那人的身影。可当简冉扭过头再次寻找之时，却发现人群中还是没有熟悉的身影，连味道，都变淡了些。奇怪，怎么在人群中的味道可以这么浓郁，而刚刚那里我离的这么近怎么会感觉不到一点味道，是幻觉产生了吗？可我明明记得是他的啊。
　　火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茫茫人海，找寻无果的理念踩灭，也被埋没，就在简冉在筹谋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寻找的时候，前面再次出现两个自己熟悉却不敢上前打招呼的人。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简冉悄悄躲起来观察着他们的举动，只是每当他们靠近一步，本来出现于许乐身上的味道这时却出现在面前的父子身上“爸，这能管用吗，万一她不出现岂不是白搭了吗”“放心，这个味道她最熟悉了，不可能不出现。奇怪，刚才明明在人群看到那死丫头了啊，不可能走这么快啊”简冉捂着嘴巴颤抖着:原来都是假的，都只是为了引出我，好阴毒的手段！
　　简冉看好位置，在两人不注意之间向身后跑去，她祈求着自己跑快点，再快一点，像小时候那样，可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本就不是很好的心脏在奔跑的情况下开始窒息，刹那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人狠狠掐着连带着拉扯的力量向后退去“死丫头，总算找到你了，说，剩下的钱藏哪了”“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还有我当时就说了剩余的钱你一分都别想得到”这样怪异的场景还有几人之间交谈的话语引来了许多路人“都来看看啊，这个死丫头，吞了家里所有的钱，还害死了她妈，哎呀，现在她要和我们父子断绝关系啊”路人听见后也纷纷开始指责简冉，他们骂她不孝，骂她不懂感恩，那些刺耳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重复。简冉很想告诉他们真相，很想说事情的结果不是这样的，简聪死死的捂着她的嘴，发不出声音，就连呼吸都是有些困难的，脖颈还在经历着撕裂的疼痛。
　　“姐，我会不会，就这样死了，我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我好累啊，姐，我来见你了”简冉开始不在挣扎，她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热量和血液在缓缓的流逝着“姐姐，我要解脱了”她心里想着，自己终于自由了。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但此时的简冉已经太虚弱了，她双腿没了力气，滑落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如何了，只觉得有那么一刻自己仿佛被人抱起，而那人的身上，却多了股熟悉的味道。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简冉开始咳嗽起来，她被口水呛醒。房门外的人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沈妄？你怎么在这，这是哪”沈妄看见她这样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拉开椅子，坐着看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你怀孕了你知道吗？两个月了”简冉一听，什么玩意？我，我一个不到十九的，会怀孕，啊？什么离谱事情“你有毒吧！我做啥了就怀孕了”“怀了，我的”简冉甩给他一个白眼，顺便送了他一句煞笔“好了不闹了，你有心脏病你知道吗”“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心脏不好，不知道会有心脏病”简冉向沈妄借了手机，打通了简笙的电话“哥，嗯，我又进医院了”电话那头的简笙沉默片刻，他认出来这是沈妄的电话“行，知道了”没过多久，简笙拿了外套过来“披着点，别着凉”简冉在司玟走后将她的手机带在身边，她将沈妄与简笙支走，开始了录音。
　　“姐姐，我见到那个男孩子了。他变了许多，好像有点不认识我了。以前他身上独有的香味我现在也感知不到了。他叫许乐，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男生，我将他带来给你看看，好不好姐姐”语音结束，她学着司玟的话语发着消息，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满足。简笙满脸鄙夷的看着沈妄“啧，今天谢谢你，但是，你离我妹远一点，你做的那些事已经不想再提了”“今天不是我送她来的”“什么意思”“是一个男生，是他救的你妹妹。只是后来那男生走了，说暂时不能见她”“知道了，你回去吧，这里我在这就行了”沈妄走后，简笙没有再走进病房，而是去楼下转了转，他知道简冉在做什么，所以不愿去打扰。
　　她不愿意在医院浪费太多的时间，待了没几天觉得身体已无大碍便出院了，哥哥简笙时不时地就爱嘲讽她几句“唉，冉冉啊，哥算是发现了，你这一生，哦不对，半生，你这半生如履薄冰啊。没几天就进医院的，感觉咱俩都要吃土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何曾不想好好的过完一生，可好像命里注定她不可能，也不会平安喜乐的走完这条漫漫长路。出院后简冉有的时候便会出去走走，散散步，但在回家的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这天又是一样，但每次都好像是点到为止，只要简冉走到家门口后，身后跟着的那个人便会离开。更为奇葩的是，几乎白天也有许多的时间那人也在跟着。简笙告诫她看看家门口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反复查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出现那些记号或者是别的带有恐吓意思的东西。兄妹俩商量着看看怎么回事？所以这天的简冉没有出门，而是躲在窗边看着家门口所发生的一切。简冉每天早上出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大概跟踪的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那人的身形很完美，微分碎盖的头发，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在一瞬间将这人的熟悉感无线扩大:是他吗？还是记忆错乱了？
　　后来的几天里简冉开始熟悉身后的人，只是每次那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从不敢与她之间有过于近的距离。从那天的猜想证实过后，简冉在等着他主动上前，但似乎他没有了那年为她挡拳那样的大胆了。她回家与简笙商量了此事，兄妹俩提议要设一个局，让他自己慢慢走进来。说干就干，简笙找来一位看似与简冉没差多大年龄的朋友装成简冉的另一半，两人在之后的几天里时刻关注着身后的人。看似是小情侣打情骂俏，实际是为了等猎物上钩。好巧不巧，猎物没上钩，倒是布置陷阱所用的诱饵吸引了另一只狩猎者。
　　“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我以前经常和姐姐来这里吃他们家的甜品”简冉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将勺子挖下一块布丁喂到另一半嘴边。这时左前方位置的男生抬腿便要向他们走来。就在简冉以为目的将要达成时，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提起，受到巨大力量牵制的胳膊变得无法挣扎，手中的勺子也掉在了地上“他是谁？你们在干什么”简冉看到好不容易上钩的猎物又重新坐回凳子上看着这一切，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不是你谁啊？我又不……”抬头与那人对视，脱口而出的名字连她自己都想不到，那些骂的有点脏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沈妄？你怎么在这”“我怎么在这，那你又在这干什么”这句话像是咬紧后槽牙说的，简冉感觉到手腕被禁锢的力量加重了些“嘶，你弄疼我了，放，放开我”“那你先告诉我他是谁”“不明显吗？这我对象啊，我们在约会，在甜蜜，怎么了？有问题吗。再说了我们已经”沈妄没有回答，也没有给简冉说下去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沈妄，你神经病啊！你放开我啊，我们已经没结果了，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你煞笔啊”沈妄将简冉带到一个人很少的巷子里“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沈妄，你清醒一点，这里，唔”脖子被掐着，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你，你疯了，放，放开我”“对啊，我是疯了，你为什么就不可以理解我呢？你知不知道你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冉冉，我爱你，我比你想的都要爱你，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们有一个家。明明只和我在一起就够了啊，那样不是很好吗，你说话啊”简冉不得已唤出那个称呼“娃，娃娃，放开我，我快呼吸不上来了”理智战胜心魔，沈妄在听到这个他很久没有听到的称呼时迅速松开了禁锢在简冉脖子上的手“冉，冉冉，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看看，对不起，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咳咳咳，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今天你做的这一切，我都可以保密，咳咳咳，我，我希望你下次理智一点”沈妄想看看简冉脖子处的伤痕，被简冉一巴掌打在脸上“别碰我，还是那句话，你过你的幸福日子，我和我哥陪着姐姐，和她结婚吧，祝你幸福”就在简冉走后，沈妄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可是，我发现我不爱她，我想娶的人是你，是简冉……
　　简冉回家看了看脖子上的痕迹:啧，下手真狠！估计在晚一会喊那两个字我都得看见走马灯了。这时候的简笙提着零食和一些蔬菜水果进了家门，简冉手忙脚乱的找东西遮挡住脖子“不用挡了，我都知道了”就在简冉诧异的注视中，简笙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哥，你要干嘛”“duo了他”简冉赶紧跑下沙发拦着将要出门的简笙“哥，杀人犯法的，你这样做想一想结果会是什么？打比方说你真的拿着刀去给了他一下，你会进去的，你知道吗！那样的话你让我怎么办”“可是冉冉，他这样做有点过分啊。我们已经跟他没有联系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干嘛非要做了那种事之后还要来频繁来打扰”“没事，哥，我以后躲着点他就是了，我出去走走”简笙没在讲话，而是点点头将外套拿给简冉并为她披上。
　　简冉只在家门口转了转，那股香味再次出现在她的身后“许乐，是你吗”草丛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后观察着简冉的反应“我知道是你，那个味道我太熟悉了，谢谢你”许乐一脸茫然:什么味道，我身上有味道？不能啊，我天天洗澡啊。他不可置信地闻了又闻，奇怪，没味道啊，这傻孩子鼻子这么灵吗？简冉感叹着天气要降温了，把衣服裹紧了些“你快回家吧，不早了，最近我不会出门了，你也不要每天起那么早过来了”简冉见没人说话，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以为许乐已经离开了，就在她扭头准备回家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喊住了她“等等！你难道，不想见见我，和我说一下当年的事吗”简冉在那一刻愣住，她颤抖着回过头，这一次她看清了记忆中的那个男孩“好久，不见”两人之间相隔的并不是很远，路灯下的少年对她张开双臂，光照在他的身上，一切都与那年未说出口的遗憾画上完美句号“怎么？四年没见到我，今日这般傻楞，倒是与那年保护我的你不符合了，好久不见，我们抱一下”简冉没有犹豫，跑进许乐的怀里“这四年来，你去哪了”这个问题困在许乐的心里已经很久了，他记得那年简冉答应过自己的约定，只是明明都说好的，最后却要消失四年。
　　“外面冷，我们回家说”简冉牵起许樂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就像那年他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我会一直相信你一样“哥，我回来了”“这是？你们怎么还拉着手……你出去一趟给自己找了个对象？嗯？”简冉赶忙解释着，她给简笙介绍着许乐。说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还有许乐心中的疑问“我……那年我并非食言，我没想到自己会考得那么差，很抱歉在新的高中放了你鸽子，班，班长”“好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再想了，就是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兄妹俩互相看看“你说嘛，毕竟你到这边来，路上也挺麻烦的”“我能不能在这住一晚，就一晚就好”怕兄妹俩不同意，许乐特地比出一根手指头。简冉笑笑，将他的食指压下去“不麻烦，住在这里吧，和我哥住一起，要实在不行就在给你腾出一个房间，楼上可能不方便，所以你住楼下，你看可以吗”“会不会，太挤啊，要实在不行我睡客厅也行”简冉知道许乐不愿意与陌生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便提议自己上楼，许乐住楼下的房间“对了，房间里的东西别动，那些是姐姐的东西，她不喜欢别人碰”许乐答应过后走进房间看到一切的摆设，处处透露着压抑。
　　墙上都是相片，那是简冉与司玟的合照。每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床头处的合照与别的照片不同，下面似乎反反复复的有被修改的痕迹，是便签的胶，许乐打开灯，看着便签的内容“姐姐离开的第十九天/三周年倒计时九天”许乐回想着上学时期发生的事，他听简冉说过许多家里的事，也从那些人和老师的谈话中了解到了一些，可从未听说过简冉有个姐姐。墙上不只有合照，还有一些别的，不过那些都是信封模样的。他遵从简冉的意思，没有去碰。
　　许乐蹑手蹑脚的跑到简笙的放门口:叩叩叩！睡梦中的简笙被吵醒，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谁啊？许乐在得到回应后开始试着沟通“你好，我可不可以找你了解点事，你要是睡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美梦”简笙被叫醒后就没有了睡意，便下床给许乐打开了门“小乐啊，这么晚有事吗？还是说那个房间睡得不习惯”“能不能，进去说，就是今晚咱俩一个房间，行不行”简笙将他拉进房间，给他倒了杯水“怎么？觉得那房间不踏实啊”“没有没有，哪能啊，只是觉得那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说太贵重，我毛手毛脚的在碰坏了”“那我明白你要问什么了”许乐眨巴着眼睛看着简笙，他很想知道整个事情经过。
　　简笙挑挑拣拣最后将重要的和许乐说了一遍“这个月的十五号是她们认识的第三年纪念日，我一会给她抱下楼，她在楼上不会睡好觉，从那女生离开后冉冉只有在那个房间才可以睡得着”“那为什么她要留我在那个房间？自己回楼上”“她想让司玟见见你，那是她们住过的房间，她说有司玟的气息，让你住在那里，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能会对你有点冒犯。但冉冉没有恶意，只是为了让司玟看看你，她和司玟提过你，在那个女生离开前，冉冉答应过她，如果可以与你重逢，一定要把你带给司玟看看”许乐听完了这四年来所有的事情，简冉受过的委屈，还有那年没有说出口的告白，在这一刻形成了闭环。
　　等第二天简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她着急的打开门找人“许乐，许乐”没有人回应，反倒是厨房里有些动静，她奔向厨房“许乐”看到的是简笙忙碌的身影“怎么了？想你的小班长了？一大早就喊，不羞”“哥，许乐呢”“在我那屋呢，昨晚这孩子跟我挤一块的”“他是，不喜欢那个房间吗……”“没有，人家为你考虑呢！他怕自己毛手毛脚的把东西碰坏”简冉听完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不讨厌，要不然就不好和姐姐说了……
　　简冉奉命来喊许乐起床，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着年少时期喜欢的人睡觉“许乐，姐姐说她很喜欢你”简冉试探性的去摸许乐的眼睛，曾经他们是前后桌，而简冉的视角只能看到许乐低下头趴桌子上休息的样子，却从未像如今这般看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那年夏天，谢谢有你在”“我也喜欢你”许乐睁开眼睛拉住简冉的手“不要怕我，现在没有人去指责你，不要小心翼翼的去碰我，我也不是什么班长。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了，也可以去碰我的眼睛”简冉抬起手碰了碰许乐的眼睛，虽然有些小心翼翼，但这足矣让许乐心中欢喜“我，我好了，你快收拾一下出来吃饭吧，我哥把饭做好了”简冉说完这些转头就要出去，手却被拉住“青春时期的告白说出口了，你要不要，再等等我”“等你什么”“等我娶你”简冉有些惊讶，看向许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许乐站起身，靠近她又说了一遍“我说，你在等等我，等我娶你”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听到这些话后不争气的开始低落下来。
　　许乐见简冉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哭着，向后退了一步，对她张开怀抱“来我怀里哭，说了要娶你，我的怀抱和肩膀就不是摆设了”这一次，两人的拥抱不再受到任何影响，没有任何人的干涉，只有甜蜜，也弥补了那年没有拥抱成功就告别的遗憾！
　　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是我？
　　因为你身上独属的味道我记得。
　　什么味道？
　　我爱你的味道，白月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