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血染龙椅（一） ...
-
西柳国是一个美丽而富饶的国家，自从数十年前柳国首任国君‘柳之傲’统一西柳后，西柳国人一直过着平和、宁静的生活。然而岁月的流逝如指间细柔的砂，在不知不觉中夺去了西柳的那份祥和与安逸，埋藏在宫廷深处的内乱随着国主病情的加重而益发明显。血，沾染了金色的龙椅。
当今国主柳榆年轻时是一个叱诧风云的人物，他英俊潇洒，得到了当时‘青琅’国公主郑氏的倾慕；他才华出众，轻易收复了‘欧阳家族’、‘雷风堂’等多处江湖势力；他野心勃勃，毫无留情的夺取了国之首富李家的家财；他用人唯才，大胆的起用想杀他已久的李家后人。‘枭雄柳霸’是江湖对柳榆的称颂，而柳榆也没有辜负江湖的评价。柳榆三十岁时，用李家的财、郑家的势，欧阳家的兵，唐门的毒统一了西方大半国土，三十五岁时，将当时分裂的‘青琅’、‘未蓝’、‘赤罗’合并为一国，大号为柳。
柳榆一生有七子十二女，前三位皇子与一位公主是柳榆统一西柳前出生的。那时候柳榆除了正妻郑氏外，还娶了‘未蓝’贵族慕容氏，‘赤罗’国将军之女方氏，这一妻二妾在柳榆不惑之年时为他产下了三子一女，长子与次子皆方氏所出，三子之母为慕容氏，正妻郑氏产下一长女，排行第三。
柳榆统一西柳后，又相继迎娶各地美女数十名，但皇子所出甚少，只有丞相之女虞妃得一子，排行第六；皇后中年得一子，排行第五，另外两个皇子因母妃身份低下而不为人重视。
柳国统一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的岁月让壮年的柳榆慢慢衰老，三十多年的浮华使柳榆清醒的意识渐渐腐化。如今的柳榆已经不在是当年的枭雄，而成了一个病落床塌的老者。柳榆老了，柳家的子孙开始为了皇位而蠢蠢欲动。其势力分成了三派，皇后郑氏所出五皇子柳昊为一派，大皇子柳狂、二皇子柳傲为一派，三皇子柳宁与虞妃之子柳安为一派。
三派之中，百姓最为看好五皇子‘柳昊’。柳昊个性随和，为人豁达而开朗，由于早年拜江湖一奇‘归辛聍’为师，行走江湖的日子磨去了柳昊皇室的嚣张与娇气，良善的心地，高强的武功，清俊的外表使年约弱冠的‘昊王’深得民心。
三派之中‘湘王’最为皇室官员所重视。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神算‘璇玑子’预言‘狂傲天下，风幽江湖’，二十年后不少精明的官员归顺‘湘王’，积极为狂傲二皇铺下了道路。所以即使狂傲二人为人残暴，刚愎自用，但仍有不少的官员跟随。
百姓重昊王，官员推‘湘王’，而病榻上的皇帝柳榆却最为喜爱自己的三子‘宁王’。
‘宁王’的母妃‘慕容氏’是柳榆一生最为钟爱的女人，她在产下‘宁王’不久后就香消玉陨，也许失去的总是最好的，柳榆一生女人无数，但真正能够留在他心底的也惟有慕容一人。所以柳榆自小对柳宁尤为喜爱，曾多次想立柳宁为太子，后因顾及朝中官员与百姓的言论而告罢。
‘宁王’8岁后过继‘虞妃’，在皇帝的关照下得到了其应有的重视与地位。柳宁沉默，他继承母妃慕容氏绝代容颜的同时，也承传了柳榆的深沉与心机。柳宁不喜多言，他幼时因为母妃的死与皇帝的过于宠爱而多次被暗杀，侥幸生存后的柳宁不但没有哭闹，反而勾起一抹幽冷的笑，那抹深沉的笑容使为他医治的太医打心底里升出一种恐惧，从此再也不敢小嘘这个自幼失母的沉默‘宁王’。
已是深夜，宁王乾遒殿内灯火幽明，袅袅檀香在火炉里摇曳，清风徐徐拂过，为静谧的夜添增几分寒意。
殿堂里，柳宁修长的身影沉静的坐于一旁，抬手优雅的为自己斟一杯酒，他黯黑的目光仔细的凝视着玉杯中荡漾的涟漪，藏青色的长袍在清风中悠然飘舞。“之秋。”柳宁清冷的嗓音蓦然响起，扩散在悄然的夜里，为神秘的夜添了一丝萧瑟与飘渺。
“属下在。”蓦然出现的男子从半敞的窗子里跃入，魁梧的身材在柳宁三米处停留。
“说吧。”柳宁颔首，抬起杯中美酒缓缓啜饮。
“火灾现场发现大刀5把，铁剑6把、匕首15把、未燃尽尸体十二具以及——一块琉璃玉佩。”魁梧男子‘穆之秋’低沉的嗓音平稳的叙述着自己的发现，在说及玉佩时不自觉的稍有迟疑。
柳宁骨节分明的手若有所思的抚摸着白玉酒杯，缓缓点头。
“除了以上发现外，火灾现场还有三个疑点，其一，斜坡的松软泥土；其二，丈外的血衣碎发；其三，血葫芦。”
“你看出了什么？”依旧没有抬头，柳宁以平淡的语气询问道。
“从火灾现场来看，遗骨必有来历，纵火是有意为之，其目的可能是为了毁尸灭迹。从斜坡的泥土来看，火灾发生时有人以土避火，就地埋伏。综合丈外的血衣碎发以及血葫芦来看，埋伏者与杀人者多半不是同伙，埋伏者留下的原因多数是为了探询杀人者的消息。此外，斜坡上松软的泥土血腥味浓重，属下猜测埋伏者身边不曾带水，所以以血润土，加上丈外的血葫芦，属下可以确定三点：第一，埋伏者武功有相当的修为，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掘土松坑；第二，其人心性坚韧，手段狠绝，所以才能就尸取血，纵火烧身；第三，……”穆之秋顿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些微的复杂与懊恼，“第三，属下监管不力，此人已混入柳城。”
“哦？”柳宁侧首。
低头，穆之秋幽然叹息，“柳国近年饥荒动乱，乞丐数目日趋增多，属下怜其无所归依，盘查并不曾过于严谨。纵火之日，城门乞丐入者6人，次日搜索时仅剩5人，剩下1人查无所寻，估计便是那纵火之人。”
勾唇冷笑，柳宁突然出声问道，“之秋，你觉得所害者何人，凶手何人，纵火者又是何人？”
穆之秋眼底的遗憾渐渐为心底浮现的狐疑而取代，半晌，他抬头，若有所思的道，“琉璃玉佩为‘昊王’所有，所害者应为五皇子柳昊；以‘湘王’近日散播主上的谣言以及昊王死亡的确定神情来说，凶手应是‘湘王’那派之人，但属下不太明白的是纵火者为何人？‘湘王’有意嫁祸于主上，那么昊王的尸体上必然留有主上的痕迹，纵火者毁尸灭迹，等于间接的相助于主上，但那人又非主上之人，何故为之？”淡淡的疑惑在穆之秋心底徘徊。片刻后，他突然抬头，对上柳宁似笑非笑的眼神，呐呐道，“难道是……”
“不错！”柳宁点头，“最大的可能是柳昊未死，死的人——是他的替身。”
啪啪啪，柳宁语音未绝,突兀的掌声在沉静的夜里响起，划破夜的清宁，使殿里的两人猛的生出一股战栗。
“谁？”穆之秋迅速的起身挡住柳宁身前，警惕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黑暗的角落。
没有迟疑，风狂缓缓从角落走出，散乱的头发映照着破碎的脸，他凌厉的眼神若有所思的凝视者面前警惕的两人。
“你是……”震撼于风狂脸上错综的伤痕，穆之秋骇然无语。反倒是柳宁沉吟片刻后轻柔的启口，“五皇弟。”他低声唤道。
“柳昊已死，我是风谷的掌门风狂。”淡淡的回答，风狂冰冷的目光扫过柳宁绝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勾唇冷笑。
“怎么会呢？虽然五弟受了些许的伤，但五弟终究是五弟，皇兄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柳宁似乎温柔而真诚的道，心底却升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一直认定柳昊未死，那场大火毁的是柳昊未死的痕迹，而现在推算中的人果然站在他面前，虽然他的容貌尽毁，但是他耳鬓隐约的莲花胎记以及脸部的轮廓仍然能看出眼前之人就是月前失踪的五皇子柳昊。然而，眼前的人眼神不一样了，气势不一样了，身份不一样了，甚至连个性气质都有了十万八千里的转变，刚见面的一刹那，柳宁甚至真的认为柳昊已经死了，眼前的人不过是有着柳昊相似胎计与轮廓的风狂而已。然，眼前的人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是柳昊，却也没有反驳他曾经是柳昊。
是打击吗，是这一个月内柳昊遇到了让他彻底转性的打击吗？柳宁心底狐疑的暗道。那么又是是什么样毁灭的打击让以前随和豁达的五皇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光是毁容与暗杀吧？！
“夺天下倚重兵权，守天下不离财富。”风狂突然开口，“柳城皇宫禁卫军约万余，归于皇帝6000，湘王3000，宁王3000，昊王2000；西柳北疆‘赤罗铁骑’‘方绝灭’归于‘湘王’，南疆‘未蓝将军’听从‘宁王’，‘东之青琅’在得知‘昊王’遇害的消息后，留下副将‘郑匡吟’，正千里归朝，西方老将‘欧阳倾休’以柳榆帝命为尊，保持中立。当朝局势因柳昊之死而发生变化，宁王虽为‘榆帝’喜爱，但若无证据确着的证明自己清白，以谣言的形势来看，宁王必将引起百姓与青琅的记恨，形势危在旦夕！”闭眼，风狂的眼眸中流露出残忍而冰冷的笑意，“若此时在加上‘昊王’临死的遗言与遗命……”嗤然冷笑，风狂突然张开双眼，纯黑的眸子对上柳宁凝重的眼，轻柔而危险的问道，“宁王，你的抉择——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血染龙椅（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