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斋之陆判》劉席聿

11、十一、留声妻

　　十一、留声妻

　　明见陆公离去，翻将起身，想趁着天未亮，把妻子先送回卧房，见她满脸血迹，欲将擦去。
　　谁知明刚把衣袖举起，只见换了头的妻子睁着大眼睛，说“相公，我回来了！”
　　明惊喜，连忙袖边压将下去擦拭，布料还未挨着妻子脸面，只听她急切唤到“相公不要擦拭，你现在扶我回房，等到晨起时，一切如常即可，你的这些血液岂得白流！方才，美人头的元神已同我的首级随陆公回到冥府，她说不宜急速揭拭去血膜，可留待往日起床之时，更养肤质。”
　　敢情妻子换了个头，顺便做了人血面膜spa.......
　　明应诺，起身扶妻子返回卧室，毋庸多言。
　　不久，公鸡打鸣，此时明早已在后院，佯装散步多时。
　　虽然昨晚陆公从他肚子里掏了两大捧血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陆公补回了许多的口水，或是体内淤血消清，竟有种步履如飞，特别轻松的感觉。
　　看来，之前那把菜刀暂时被陆公口水包裹在明体内，虽然不至损害，多少是影响一点他体内的血液循环。
　　正独自儿想着，只听见妻子卧室那边“啊”的一声惊厥惨叫，夹杂着水泼溅，盆倒砸的，一阵稀里哗啦，哐啷窿翠声响，看来是仆人伺候妻子起床了。
　　明顺声随即赶到妻子屋外，询问踉跄惊慌逃出的下人，“发生何事？”
　　总归要吓一吓，这个摊子还得他收拾一下。
　　“夫人，夫人，遇害了！全，全都是血！”仆人吓得两腿都伸不直了，此时只闻屋内传出妻子声音，“不必惊慌，我好好的，昨日请高人施以驻容之术，此乃方术，看似唬人，你如往日一般，伺我洗漱完毕即可。”
　　对，正是妻子熟悉的声音，虽然换了头，妻子声音还是原来的样子。
　　明高兴地朝着仆人直点头，示意其赶紧再去打水送来。仆人方才回过神来，听到熟悉的主人声音，终于放下战栗之心，急忙办事去了。
　　只见妻子撕下几片结痂的血片，指甲盖大小，放在仆人承着洗漱盆的托盘上，“这方子甚是怪异，非得以血养颜，我是自己不敢看，不想把你吓成这样！”
　　“夫人下次再行此方，可先告诉我们，早起伺候我们也好更准备”仆人此时惊惧稍解，望着血痂片，轻轻舒缓了几口气。
　　妻子便开始低首洗脸，清水进屋，血水端出，来来回回，硬是仆人跑了六七趟，妻子这回捂着毛巾，舒畅地叹了一句“总算洗干净了！”
　　言必，移开覆在脸上的擦脸巾——面目全非。
　　“啊！”仆人又是一声惊叫，“夫人，您变脸了！”仆人放下手中盆巾，急急去取屋内铜镜，妻子且低头沉思了一下，见脖颈上丝绢，仆人将铜镜捧其面前，妻子便照着镜子慢慢解开丝绢，上面竟是一点血迹没有，再看脖颈处，隐隐约约可见一条发丝粗细的红线。
　　妻子命仆人围着她，左右前后照之，这根红丝确是围绕她脖颈一圈，红线上下肤色稍有差异，但常人不细看，很难察觉。
　　遣仆人告知洗漱完毕，明便进屋来看。明本来知道是个美人首，只是没想到敷完面膜，洗漱干净，这眼前人儿，眉目清秀，笑起来还还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简直如同画中人一般。
　　明惊愕，靠近妻子身边，查看脖颈上那条细线，妻子却说，这红线常人并不能看见。
　　明问“何以知之？”妻答“下人服侍，整顿衣领时，我故意说脖子有些疼，让她们看，皆言不见异样。”
　　此时，仆人来报，昔日文友登门，似是前来与谈，明的亲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正欲起身出去迎客，妻子整顿衣裙，先起身曰“先前关于亲事的来信，都是下人代收的，既亲自登门，或是其亲眷所托，相公不如带我一同前去。”
　　觉得妻子所言甚是，明便携妻子一同往向前厅。
　　只见报的文友，其实是贵人，恢复了平日普通的打扮，但是知其来意，明怎么也欢快不起来，一应礼数，还是不敢怠慢。不过这次没等贵人亲自开头谈及婚事，妻子先来给贵人奉茶了。
　　以往贵人倒是知道明已娶亲，但没见过明的妻子，更不用说跟王侯将相家千金相比，只是没想到今日一见，淡扫峨眉，笑魇如花，竟是有倾国倾城之貌，着实让人震惊。
　　更奇怪的是，贵人忍不住多看了明的妻子两眼，越想越觉得好像以往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看到这绝世美颜，到嘴边提亲的事，也不得已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