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暗神相爱相杀后[西幻]》呆头鹿不秃

32、二周目

　　顿时窃窃私语传来，切尔西娅感到周围人看她地眼神更是怪异了。

　　“触怒了陛下，居然还能邀请她跳舞？”

　　“陛下这是动真的了？”

　　“真是有两下子……”

　　骑士长忙大声道：“陛下所选择的胜者奖赏，是今晚邀请切尔西娅小姐跳舞！”

　　席间俱惊，他们或许都以为切尔西娅会受惩罚，没想到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还受到了国王的垂青。

　　有几个小姐咬住嘴唇恨恨道：“早知道，我也去劝阻了！”

　　“就是，你听她说那话，什么‘卑贱’，当真是个高傲冷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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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大会便这样结束，贵族们退场，去往王宫内，在那里他们可稍作休息，以迎接晚上的舞会。

　　贵族少女对比武大多并无兴趣，如果说，比武是为了家族挑选骑士，那么晚上的舞会，便是贵族的适龄少女展现自己美貌、嫁一个完美的丈夫的最佳机会。

　　切尔西娅来之前并不知道，原来参加完比武大会后还要参加舞会。她扭了扭有些刺痛的脚，心道这看起来精致的鞋穿起来实在是太折磨了，她觉得自己的脚后跟都被磨出个泡。

　　奥德里奇并未刁难她，率先离场。

　　切尔西娅起身也要退场，越过重新扬起笑容一个劲想要揽住她的胳膊套近乎的德莉莎。

　　.

　　晚宴在傍晚举办，华丽的宫殿内灯火通明。

　　切尔西娅礼貌拒绝了一位端着酒杯想要邀她共饮一杯的褐发男子的邀约，有些无奈。

　　这些男子，一边笃定她同奥德里奇的关系非同一般，一边又按耐不住色心搭讪她。

　　挺恶心的。

　　此时舞会还未开始，而夜色已渐渐降临，切尔西娅感觉腹部开始抗议，看着周围桌子上摆满的糕点，默默吞了口口水。

　　她是不会忘记自己上一次是如何离开的，只是因为在舞会上喝了他们提供的酒，这次她不会给奥德里奇任何毒杀她的机会。

　　想到毒杀和奥德里奇，切尔西娅有些迷惑。

　　奥德里奇明明是想杀了她的，他大可以一个命令，亦或是自己动手，不论是强权还是魔法能力，他均远超于她，为何还不动手？

　　如果说是疯子的想法常人无法理解，他想拿她取乐，给她“他或许对她有意”的错觉，待她将真心托付后又抽身而出，以他脑子不正常的程度，那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可她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奥德里奇知道她会黑魔法，也知道她的黑魔法可以抑制他体内那夜夜折磨他的龙焰，那为何曾经还会杀她？

　　难不成她那个时候已经将他尽数治愈，他觉得她毫无利用价值了？

　　这个想法让切尔西娅由衷感到一阵恶寒，奥德里奇对她莫名其妙的在意、甚至可以说是好感，忽然有了答案。

　　他想以此来留住她，好让她心甘情愿为他平息体内的龙焰，待他不再需要她的时候，那便是她的死期。

　　毕竟她知晓他的秘密。

　　也就是说，如果要保命，那便不能这么快治好他。

　　切尔西娅不知道奥德里奇何种状态才是好，但回想起曾经，总归次数不太多，而现在她治疗他的次数已经快要赶上曾经的了。

　　“凯拉多谢小姐相助。”

　　她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后知后觉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是凯拉骑士，他换下了厚重的铠甲，身着皇家制服，比起外面守卫的其他骑士，挺拔的胸膛上多了枚勋章，制服也更合身些。

　　凯拉骑士的卷曲棕发这时已经不再束起，有些懒散地垂在脑后，更显得秀气，像是一名偷穿骑士制服的小姐。

　　切尔西娅又想起来小时候吵闹着要当女骑士了，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他不似其他骑士那般粗犷，连声音都是有些柔软，举止行为又极其优雅从容，非常招年轻小姐的喜爱，于是很是受其他骑士的嫉妒排挤。

　　能从一众骑士中脱颖而出，当上御前骑士，定是吃了很多苦头。

　　她瞧着，觉得二人同病相怜。

　　“没什么，只是，凯拉骑士不知国王会参加吗？”切尔西娅问道。

　　“不知。”凯拉摇头，“这种场合，陛下从未参加过。”

　　切尔西娅点点头，对凯拉抱有同情。

　　当众几乎快要被自己所效忠的主人杀死，这对于一个骑士来说的打击可想而知。

　　而骑士们的信条却又是主人的命令高于一切。

　　切尔西娅无法理解这种骑士精神，为什么要将其他人的想法奉为圭臬、甚至凌驾于自己的生命之上呢？

　　若是宽和仁慈的明君，那倒也罢了；可效忠一个暴君，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她丝毫无法共情。

　　凯拉抱歉地笑了笑：“我进入场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眼中并没有那些，对于鲜血的渴望，于是我忽然就渴望你的祝福，才……希望陛下不会为难你。”

　　切尔西娅思索了片刻为何凯拉会将“奥德里奇为难她”和“她给凯拉祝福”相挂钩，后知后觉，似乎小姐给骑士祝福，在贵族们的认知中，本就是有些暧昧的。

　　那么作为旁人眼中和奥德里奇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她，对另一个骑士祝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切尔西娅并不在意，反正她心里清楚她和奥德里奇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些不过是贵族们无聊的猜测罢了。

　　“别在意，舞会快开始了。”切尔西娅指着身后说，此时已经来了一队乐队，拿着她并不认识的乐器准备拉奏。

　　宫务主管博德勋爵走上圆台，开始发布致辞，听得她昏昏欲睡，凯拉倒是意兴盎然，端着方才从侍卫那拿来的一杯红酒，听得正起劲。

　　那红酒在他的手中摇曳，切尔西娅觉得身体某处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蹙眉，曾经的记忆再次占据了她的心神，而她的异样被凯拉很快发现。

　　“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问，循着她的目光，见她看着他手中的酒杯。

　　“抱歉，是我的疏忽。”

　　他说，将酒杯放得远远的，接着拦住了一名想要送来酒杯的侍从：“她不喜欢酒，拿远些。”

　　不得不说，凯拉的观察力是很细致的，他能关注到一般男子关注不到的地方，怪不得他这么受小姐们喜爱。

　　博德勋爵的祝辞同她曾经听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时间提前而已。

　　乏味的致辞终于结束，博德勋爵举起酒杯，呼吁在场所有人敬伟大的国王一杯，而奥德里奇此时并未出现，切尔西娅觉得这些贵族压根没必要在国王不在的地方还如此惺惺作态，接着她意识到似乎贵族们对于奥德里奇的崇敬不只是在装模作样，他们似乎真的满心效忠他。

　　看着周围的贵族均举起了酒杯，切尔西娅叹口气，接过一旁侍女送来的酒杯，打算抵在唇边做个动作即可，下一瞬酒杯被人拿走。

　　“我来吧，小姐。”

　　凯拉说，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等等……”

　　切尔西娅想要提醒他的话说了一半，最后在看到他将那酒杯中的酒尽数喝光后将剩余的话吞了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少喝这里的酒。”

　　凯拉并未多想，但依旧礼貌性点点头。

　　敬酒结束后，博德勋爵终于宣布舞会开始，一旁的乐队忙拉奏起舒缓的乐声，切尔西娅却见人们并没有进入中央舞池区域，她刚要询问身边的凯拉，便见周围贵族们均向自己投来暗暗打量的目光。

　　“陛下！”

　　凯拉向着她的身后恭敬行礼，切尔西娅回头，见奥德里奇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似乎凝视她良久。

　　“……”

　　当众忽视国王显然是不明智的，切尔西娅屈身行礼：“陛下。”

　　他“嗯”了一声，从头到尾没有给周围人一个眼神，朝她伸出了手。

　　她这才想起，这家伙白日所索要的奖励便是同她共舞，于是并不情愿地也将手伸了过去。

　　被他紧紧握住。

　　与此同时，音乐由平缓变为了急促的升调，像是平静的幕布终于被撕开，喧嚣一道喷涌而出。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间，隔着布料依旧感到他的指尖在发烫，本就敏感的腰窝生理性的一颤。

　　对于她的反应，奥德里奇很是满意。在发现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后，他对能够激起她的情绪这件事情就抱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乐队们奋力演奏的是歌颂海曼家族英明统治的歌谣，叫做《烈焰家族》，是由数千年前海曼家族一统赫莱兰德大陆之时，归属海曼家族的各大家族共同献上的，讲述的便是海曼家族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以及最后称王的场景，在整片大陆传颂度都极高。

　　平心而论这曲子并不适合舞会这种以优雅而著称的场合，但这么多年的皇家舞会，《烈焰家族》无一例外是开场曲。

　　得益于《烈焰家族》的传颂度，饶是对舞蹈几乎可以用一窍不通来形容的切尔西娅都能勉强跳完，虽说她的舞步同其他经常参与这种场合的贵族相比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此时乐曲几乎到了最高潮，急促的鼓点声以及潮水般涌来的琴声调动了场上所有人的心绪。

　　他们注意着舞池内唯二的身影——开场由国王完成，而没有他的允许，是没有人敢进入舞池的——按照他们对国王陛下的了解，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异性能够被允许如此接近他。

　　更何况他的手还搭在那女子的腰间。

　　这是闻所未闻的。

　　切尔西娅自然不知道周围密密麻麻的贵族心中是如何所想的，她满门心思都用在了跟上舞步，但由于她从小便未曾练习过这些东西，所以即使她竭尽全力认真跟上节拍，舞步依旧十分的笨拙。

　　于是场上的贵族小姐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原来……陛下喜欢这样的？”

　　“我就说嘛！贵族小姐大多被礼节束缚，说话走路看起来都一个样子！陛下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估计早就看厌了……这忽然来一个与众不同的，被吸引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待会，我也要假装不会跳舞……”

　　周围小声的议论灌入切尔西娅耳中，她那被舞步所占满的思绪被打乱，在下一个急促的鼓点到来之际，她的脚踩到了奥德里奇那不染纤尘的鞋面上。

　　霎时场上一片寂静。

　　奥德里奇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一个转身将她拉向正确的位置。

　　“第一次和人共舞？”

　　他忽然发问，切尔西娅将其理解为讥讽，于是烦闷回应：“嗯。”

　　接着又是一个转身，这次的动作与刚刚的一样，她终于跳对了，在转身之后他的大手再次揽上她的腰间之际，她忽然听见他低声说了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