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定义》幽灵主义

27、第 27 章

　　“是啊。”

　　意料之内的回答。

　　林芝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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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以后就在这里见面吧。”谢樽指了指桌子。“这条路的这家店，把地址记住，我这几天睡醒了就过来。”

　　“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林芝觉得这样太麻烦了，留联系方式最简单。

　　“联系方式是会变的。”谢樽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我每天的电话都在变。”

　　林芝大概知道什么谢樽当时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在书中了。

　　说起了书，林芝心中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不停探索世界，什么都要提出疑问的三岁小孩一样。

　　“你给我的书是在暗示什么吗。”

　　林芝现在想想艾拉医生这本书里的第一个故事就是一个有关世界、维度、精神病的故事，除了作者谁能知道到底是艾拉医生真的有神奇疗法还是艾拉医生是个精神病呢？

　　林芝敢说作者恐怕也不太清楚。

　　她越深入地想下去越是认为谢樽多半是要通过这本书传达一些东西。

　　“啊？暗示什么？”谢樽显得很疑惑。

　　“艾拉医生那本书。”林芝提示。

　　“哦哦，没暗示什么啊？”

　　对上谢樽困惑的眼神，林芝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她是不相信谢樽真的除了“咖啡馆”这个地点什么都没暗示的。她忍不住在心里阴谋论，是不是谢樽不愿意和她讲解其中的奥秘，希望林芝自己去探索，又或者说今天她问的问题确实是太多了，谢樽不愿意再回答了。

　　林芝拿不准，她开始反思自己今天确实有点着急了，想把什么事情都问清楚，想这样奥秘的事情，谢樽不愿意回答也情有可原，自己虽然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几年，情商真是一点也没有上去。

　　反省自己吧林芝。

　　“那你给我那本书做什么？”林芝发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等这个问题问完，他会请谢樽吃饭的。

　　“安……慰？”谢樽犹豫了一下，“那还能干吗呢？”

　　“见面礼，对。”他又再一次补充。

　　啊？

　　你是来装逼的吗？

　　林芝真的很想直接问问谢樽。

　　可能是林芝质疑的表情太过明显，谢樽抓了抓头发，嗐了一声，任何理所当然地说：“我也不是很有文化。”

　　“我大学是学美术的。”谢樽大概是觉得这有一点的说服力。

　　林芝沉默地看着对方，美术这个借口很不咋样，如果谢樽在美术生的面前大摇大摆地说这句话，大概是会在小红书上被骂几百条的程度。

　　但是林芝也多少可以拼凑出他话里的意思：谢樽是学美术混日子的公子哥。

　　她点了点头，好吧。

　　“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说到做到，她还想在吃东西的时候再旁敲侧击一点东西。

　　“不了。”谢樽拒绝了，“我还有点事。”

　　“那我明天再来这里等你。”

　　今天问到这里，明天再问。

　　谢樽点点头，答应了：“行。”

　　他灌下最后一口牛奶：“明天中午就好，不要太早。”

　　-

　　送走了谢樽后，林芝也没心情再继续坐下去了。

　　她回到家里，不停消化着谢樽留下的信息。

　　今天她肯定会再失去一些东西，谢樽说可能是同学。他一提到同学，林芝就想起了冬麑。

　　她和过去的同学都不大联系了，除了冬麑。

　　林芝捧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是和林芝的聊天界面。

　　她想确认一些，但是她有点犹豫，林芝昨天才遇到的冬麑，她们之间的相遇多少有点尴尬。

　　林芝需要一个不动声色的试探方法，在冬麑还认识自己的情况下有效表达自己对她的关系，在冬麑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假装自己只是发错了消息。

　　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可能是，只发一个[在吗]。

　　但是林芝又在担心冬麑会认为只发[在吗]但是不说事的人很没礼貌。

　　不要担心这么多了，林芝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现在都要被世界给消除了还在担心，林芝想问问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够拧巴的了。

　　心一横。

　　：在吗宝？想问问你最近还好吗？

　　消息发出去后林芝就关上了手机，等待消息得到回复时的震动。

　　等待的过程中林芝又忍不住想起谢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谢樽的对话好想多少偏离了方向。

　　林芝想到自己都没有问问谢樽怎么认出自己和他是同类人，还有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停下这种被消除的历程，总不能在这等死听天由命吧。

　　她要去把问题都列出来，以防明天又和谢樽聊偏了。

　　林芝随手扯下一张餐巾纸，就这样在餐巾纸上记起了笔记，家里可能有其他的纸可以当草稿，但是再去拿那些纸有点不太方便。

　　想对与在手机上列备忘录，用笔记下来对林芝来说是更紧急的事情才有的待遇。

　　等林芝绞尽脑汁把要问的问题写了个大概，才再次打开手机。

　　手机一直没哟震动提示音，林芝刚刚担心自己是忘记开声音和震动了还专门停下来去检查手机。

　　看来冬麑这个时候好像没什么空。

　　为了以防万一，林芝还是点到了微信里面看看。

　　刚刚点开微信，她就看到了冬麑的回复，和她的问题只差了几分钟，但是微信，没有提示。

　　林芝在心里唾骂微信。

　　你你你：请问你是？

　　：有什么事吗？

　　林芝看到这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现在她对冬麑来说变成一个陌生人了。

　　林芝陷在沙发中，失去焦距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心里翻腾着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倒不是那种网上说的“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而是一种注定的事终于发生之后的如释重负。

　　Zzzz：不好意思，发错了。

　　-

　　林芝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她知道妈妈现在可能在午睡，但是她真的很想现在就听到妈妈和爸爸的声音。

　　林芝从小就是一个不粘人的性子，要不是高考分数没有够上前几个志愿的分数那她现在应该也不会留在省内工作。

　　上了大学之后更是只有寒暑假会回到家，有时候还会因为实习的各种事情回家就待几天，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和家里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好多，再加上林芝不是一个爱聊天和分享的性子，多半只有每周一次的电话和妈妈爸爸主动来找的时候才会聊会天。

　　林芝很独立，但这并不代表着林芝可以毫无悲伤的接受以后要成为别人女儿的命运，一想到妈妈和爸爸还会有其他的女儿，林芝想自己要嫉妒地发疯了。

　　虽然她没什么脾气很好欺负，就算发疯也疯不了多少，但是作为窝囊组的一员，林芝会用眼泪把世界都淹没的。

　　“喂…？”妈妈带着睡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妈妈，我好想你。”林芝的鼻子酸酸的，她蜷缩在沙发里，抱紧自己的双腿，胸口一阵阵地发酸，酸意从胸口扩散到全身，全身上下都再没有力气。

　　“怎么啦宝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工作不顺心吗？”妈妈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带着担心和焦急。

　　林芝强忍着哭腔，她深呼吸了几口，才继续和妈妈讲话：“没有啦，只是很想你，还有想爸爸，爸爸也在睡觉吗？”

　　“是啊，你爸爸在旁边睡得和死猪一样。”妈妈调侃道。

　　“哈哈。”

　　“是不是工作不是很顺利啊？我千数说你好像很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妈妈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林芝突然意识到妈妈爸爸是不是并不知道自己早就辞职了。

　　她从夏千数那里知道自己的上一份工作是在两年前了，那时林芝的状态很不好，所以夏千数劝她辞职了。

　　“如果不喜欢就辞掉工作吧？爸爸妈妈可以养你一辈子。”

　　林芝心里软成了一片，她安慰爸爸妈妈自己没有关系，只是想他们了，腻歪了好一会儿，林芝才挂掉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林芝又蓦然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份工作，她突然意识到这里面好像有一点问题。

　　如果说自己的工作这段时间的关系都被抹掉了的话，那自己的上一份工作为什么还存在？

　　林芝想不通，于是把这个问题也记在餐巾纸上。

　　她明天要好好问问谢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