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定义》幽灵主义

12、第 12 章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林芝不可置信地张开嘴。

　　“不是，我，我那时候……！”林芝突然变得很激动，她粗喘着气，着急得不行，语无伦次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你别着急诶——慢慢说。”夏千数急忙安抚她，“不要着急，你有什么事慢慢说。”

　　林芝这莫名其妙的来一下都要把夏千数搞糊涂了，她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

　　但是林芝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的状态，前几周夏千数和她一起讨论黑衣男地铁捅人事件的后续处理和各种的细节，今天这么就突然说她的手是在公司里摔断的。

　　不是吧？！

　　她们做了这样久的好朋友夏千数转头就把林芝的事情给忘记了，林芝现在心里混乱得和打结成一团的毛线一样，都不知道先说黑衣男的事，还是先斥责夏千数居然把她手为什么断的这件事给忘记了。

　　“你，你再想想！”林芝真的不敢相信，但是转念一想：“等等，你先把你记得的怎么回事说一下。”

　　夏千数一脸糊涂得挠了挠脑袋，酝酿了一下说辞：“就是前段时间，你的手在公司摔断了，嗯…嗯……就是摔断了，不是，就是摔断了还能怎么说？”

　　夏千数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的手不是在公司摔断的。“林芝盯着夏千数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到。

　　她现在真的是心情复杂，林芝看着夏千数的表现突然意识到她的话里并没有说谎的成分，夏千数是真心实意的相信林芝是在公司里一不小心摔断了手的。

　　但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我的手是在地铁里摔断的，那时候地铁里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我刚好在场，被那个凶手就是我刚刚说的黑衣男——”她深吸一口气：“我被他吓到了，然后摔倒地上，不小心摔断了手。”

　　夏千数脸上变成和林芝刚刚如出一辙的疑惑的表情。

　　“不是…啊？”她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你在说什么啊？”

　　夏千数都给听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一点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我之前确实去医院接你了，但是那时候你和我说你是在公司里摔倒了。”夏千数认真到。

　　没有给林芝插嘴的机会，她继续说到：“你那时候和我说是你公司某个缺德把茶水间弄得满地都是湿的，然后你一不小心就踩上了。”

　　“然后你就摔倒了。”

　　林芝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我们绝对在微信上交流过这件事，这怎么可能错，我们绝对聊过，我给你找。”

　　说罢林芝就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起来，她今天一定要找出她们的聊天记录让夏千数看看，这样重大的事情林芝绝对和她说过。

　　“好，我也翻。”夏千数一口答应下来，随即也翻找起她们的聊天记录起来。

　　那是几周前的事情了，林芝和夏千数每天都会聊天，没有一天是没有聊的，只是一直往上翻的话，估计要翻个几天几夜。

　　她往上滑了几下突然反应过来，随即打开搜索框输入“黑衣男”几个字，这三个她绝对提过的字眼。

　　搜索出来的结果却让林芝彻彻底底地呆住了。

　　微信的搜索栏下什么也没有，那里明晃晃的是几个提示的小字：没有找到“黑衣男”相关的结果。

　　啊？

　　不可能没有，林芝强压住心中的慌乱，绝对是因为那时候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微信自动清理了。

　　林芝随机按下了另一个关键词：骨折。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这个词也没有，那就可以真真正正认定那时候的聊天记录已经被清理掉了。

　　她心中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期待，这个词也不会出现的期待。

　　但是更多的是蓦然从心头喷涌而出的慌乱。

　　打字也磕磕绊绊的，清除了好几次才把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安稳的放进搜索栏中。

　　林芝悄悄抬头瞟了一眼夏千数，看到夏千数还在努力的滑动翻找聊天记录，她顿时感到安稳多了。

　　天不随人愿。

　　关于“骨折”的搜索结果出来得很快，林芝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看到手机屏幕上“骨折”和一连串的字连在一起的时候。

　　那些字那样明目张胆地闯入林芝的视线里。

　　即便是林芝心中隐隐有着不愿，但是当这一大段出自自己的话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立马就读完了。

　　“看！”夏千数也找到了，她把手机举到林芝的面前。

　　夏千数找到聊天记录后顿时感觉有了底气：“你自己看看。”

　　她不仅把手机举到林芝的面前，并且还手动滑给她看。

　　林芝机械地抬头，眼珠子随着滑动的屏幕而轻微地晃动，但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她现在是彻彻底底地懵住了。

　　很难说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林芝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飘忽到不知道那里去了，事实震地她几乎要不能思考了。

　　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

　　出事了。

　　现在已经顾不上和夏千数争论什么关于闺蜜忘记自己的受伤这回事了，林芝没有回答一脸理直气壮的夏千数。

　　她只是推开夏千数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机，低下头来，在手机中开始疯狂地翻找关于黑衣男的、关于地铁事件的、关于受伤女孩的一切。

　　夏千数看林芝的脸色不太好，开始担忧起来：“喂，喂，林芝……！”

　　林芝没有回应夏千数，更确切地来说，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事件关注夏千数的呼唤，她的整颗心都扑在寻找黑衣男上。

　　手都在颤抖，但是林芝没有留意。

　　夏千数看林芝几乎魔怔的样子，没有在呼唤林芝，只是在对面小心注视着林芝，生怕她出什么事。

　　林芝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和他相关的一切，几周之前那件恶性的地铁伤人事件就像早晨的薄雾一般随着时间消失的不见踪影。

　　林芝突然恍惚开始庆幸自己刚刚在厕所外面没有报警。

　　毫无疑问，如果报警了，她会在警察面前就像一个滑稽的傻瓜一样说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危险人物。

　　然后成为别人眼中的精神病。

　　她突然记起来报警是一定要受理的，到时候警察来到这里的时候，恐怕只会关切问她监护人在哪里。

　　差一点就丢大脸了。

　　林芝的心里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庆幸——幸好没有丢脸。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有更严重的问题。

　　林芝放下手机，严肃地注视着夏千数，慎重地问到：“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听说过地铁黑衣男的时间吗。”

　　夏千数虽热对于林芝一直纠结这件事感到十分的费解，但是看到她这样一副感觉要世界末日一般的郑重神情，还是好好回复了她。

　　“当然啊，你刚刚都看了我们的聊天记录了。”

　　聊天记录又不会记错，app也不会说谎。

　　不过夏千数还是留了一点的心眼，林芝那样肯定这当中有什么差错，并且确凿地打赌有黑衣人肯定不太对劲。

　　她对林芝感到颇为担心：“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啊？”

　　“没。”林芝反驳，她不是说谎，而是最近确实是没有事情，“就是记错了，你也知道我最近记忆力不太好，估计就是记错了。”

　　林芝迅速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她也不是不能在这里实话实说，把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都给夏千数讲个清楚，但是这太费劲了，更何况，她愿意说也不见得夏千数愿意信。

　　不是说夏千数不信任她，而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有这种事情的发生吧？

　　夏千树她还是了解的，这个女人作为一个超级唯物主义战士从小不信任“怪力乱神”的东西。

　　从小信奉马克思并把唯物主义奉为圭臬的夏千数只会劝她去精神病医院看看。

　　“噢……”夏千数将信将疑，她确实是知道林芝最近的记忆力退化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就是，这个程度的记错真的能叫记错吗？

　　这真的很有问题了啊！

　　“诶，真的是记错了，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真的没事，估计把梦记成真的了，我小时候的记忆也这样，不用担心啦，就是记错了。”林芝随口编了几个理由，力求混过去：“我去结账。”

　　逃跑才是上上策。

　　夏千数觉得着其中肯定又什么问题，但是她一时半会就是想不出来，林芝那样肯定地说，她也只能将信将疑地接受。

　　她忽然想起她们待会要去看中医，夏千数觉得真的十分极度有必要让老中医好好地给林芝看看了。

　　她看着林芝在那边结账的身影，觉得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应该多问问林芝关于那个黑衣男的事情的。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千数百思不得其解，按林芝刚刚的说法那个黑衣男是出现在…在……在哪里？

　　等等，什么在哪里？

　　夏千数只觉得一阵恍惚，等到林芝回到她的面前把她从沉思中叫醒的时候，夏千数微微蹙眉，有一种突然回到真实世界的疏离感，一个念头莫名出现：

　　她刚刚在想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