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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   手上手铐冰冷的触感让冉言的心怦怦直跳,他的手指要蜷不蜷地缩着,又因为alpha不容拒绝地握住了而挣脱不开。

      冉言掀起眼皮,一双泛着水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裴译臣,试图看透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可裴译臣那双灰眸冷沉幽暗如一汪深潭,冉言没能觉察到alpha的意图,甚至还让自己陷了进去。

      他幽幽叹了口气,又想起裴译臣给自己卡里面打的五十万。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算为了那沉甸甸的五十万,冉言也不好意思当真就把易感期的裴译臣一个人丢在这市区的房子里。

      虽然他不是omega,无法发散信息素给alpha做疏导缓解,但是多个人照顾,也比一人捱过漫漫长夜好。冉言飞快地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没有离开房间。

      夜幕降临,星辰闪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的响声,同冉言慌乱的心跳声合成了一种和谐的节奏。

      裴译臣倚靠在床头,微微垂着头,散落下来的额发将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彻底遮掩。他没有说话,安静的像一尊俊美无俦的石刻雕像,周身萦绕着一种寂寥的忧郁感。

      男人身上的气质很吸引人,若是在平常时刻,定会招蜂引蝶,使无数定力不足的omega们为其心动。可冉言却没有动着一份心思,他知道,裴译臣在压抑痛苦。

      就算易感期的alpha已经乖乖地戴上了止咬器,那双总是能轻而易举掌控他的手也被手铐牢牢拷住,冉言心里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片刻都不敢放松。

      他已经见识过一次裴译臣在易感期的失控模样,不想再见一次。

      然而alpha体内紊乱的信息素水平却半点不如冉言所愿,躁动的冷冽雪杉气息来势汹汹,使得原本还半倚靠在床头的男人从嘴里泄出了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难以承受的痛苦骤然袭卷全身经脉。

      裴译臣额上浸出了一头冷汗,顷刻间就打湿了那乌黑凌乱的碎发。

      潮湿的发丝毫无章法地贴在脸侧,alpha那双灰沉沉的眸子阴郁一片,眼底是比夜空还要深沉的浓郁墨色,让人光是望着就一阵胆战心惊。

      裴译臣双手被手铐拷住,宽大的手掌只能局限在狭小的活动范围里,让他无法通过获得发泄疼痛来抑制易感期躁动。

      男人再也保持不住原本挺拔优雅的身姿,体内乱窜的信息素横冲直撞地冲击血管,让裴译臣全身上下都泛着隐秘疼痛。

      这种疼痛不同于任何一种身体伤痛,信息素水平的陡然拔高唤醒了alpha一直深埋于心的侵略兽性,内心涌动着渴望。

      渴望对伴侣进行占有,渴望让他身上经久不散地浸染着自己的味道。

      可裴译臣脑中仍旧堪堪维持着一丝清明,他不愿意伤害到冉言,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丢人模样。

      男人忍耐痛苦的过程中掀起眼皮,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望见了门边仿佛吓傻了的小beta。看着冉言眼眸闪烁着紧张的模样,裴译臣开始后悔今天让他在这里留宿。

      怕自己失控的过程里会做出不体面的事情,裴译臣撕心裂肺地咳嗽几声,艰难地从紧咬的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来。

      alpha沙哑的喉咙像是粗糙的砂纸打磨着墙壁,喑哑的嗓音染着痛苦的底色。裴译臣很少会对小beta说这种带有强制命令意味的话语,他声嘶力竭地命令着,眼睛泛着血色。

      “冉言,出去,出去!”

      后颈腺体过多的信息素发散在空气中,不消多时就充盈着整间屋子。裴译臣粗喘的呼吸声一声压过一声,止咬器下的神情扭曲又痛苦。

      alpha那双向来冷淡的桃花眼像是快要沁出血泪来,胸膛沉重地上下起伏。

      冉言早已经被裴译臣这副忍耐煎熬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望着蜷缩在床上压抑痛苦的alpha,他心里心慌又心疼。

      他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男人易感期的痛苦,最后却绝望的发现,他压根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脚步钉在原地,没有听从裴译臣的话离开房间,而是将目光直勾勾地放在了男人身上。

      冉言内心再一次涌起了一种无助的慌乱感,从前是因为面对裴南星的易感期束手无策的愧疚,现下是因为裴译臣的处境。

      那双水色杏眼已经泛起了点点泪花,明明承受折磨的是裴译臣,可冉言却觉得自己好似也活在水深火热的痛苦中。

      被雾气模糊得逐渐朦胧的视线慢慢往下移,落在裴译臣被手铐拷住的双手上,冉言杏眸不可思议地睁大,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虽然裴译臣说可以用手铐掌控他,可当冉言摸到那冷冰冰硬邦邦的材质时,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他特意找来材料,仔仔细细地在手铐上包裹了厚厚一层棉花,防止陷入易感期失控情绪的男人在挣扎的过程中伤到自己。

      可他却没想到,顶级alpha的身体素质竟然如此强悍,就算在厚实棉花的保护下,裴译臣的手腕仍旧被手铐锋利边缘磨出了道道血痕。

      伤口溢出的鲜红血珠落在洁白棉花上,像是雪地里掉落的红梅。

      裴译臣身体剧烈颤抖着,太阳穴和手臂上的青筋根根爆了出来,冉言眼尖地发现了小臂上几个新鲜的抑制器针孔。

      男人蜷缩在床上辗转挣扎,却从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声痛,只在无法承受的瞬间从唇中溢出了几声痛呼。

      裴译臣手腕那被手铐割开的伤口再一次压在了锋利边缘上,眼瞧那道口子即将绷开,冉言再也无法坐以待毙。

      就算心里仍旧藏有对易感期的顶级alpha那深深的恐惧,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快步上前,拿起一旁的被子抖落开,盖在了裴译臣身上。

      感受到底下挣扎的动静小了些,冉言将被子裹在男人身上,艰难地尝试将裴译臣从床上扶起来。

      与顶级alpha强健体魄相比显得过分瘦小纤细的冉言在这个过程中做得十分吃力,裴译臣身上肌肉多,重量大,冉言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尊重达千斤的雕像,压得他气喘吁吁。

      等他半拖半拽地将裴译臣扶起来靠在床头时,冉言已经累得出了一身的汗。他胡乱擦了一把即将流进眼睛里的汗珠,随后从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里捞出毛巾,拧干水后动作轻柔地替裴译臣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热腾腾的毛巾暖和地敷在脸上,蒸腾的热气让脸部毛孔张开,缓解了信息素水平紊乱带来的不适感。裴译臣咬牙忍耐痛苦的齿关慢慢松了松,紧蹙成一座小山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就连挣扎的双臂都安分下来。

      裴译臣身子被冉言用被子裹成了一个粽子,可那张就算承受煎熬却仍旧俊美无双的脸还是有着吸引人的魔力。

      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颊边,裴译臣面色苍白,alpha难得的脆弱感显而易见。他像是一条被捞上岸的鱼,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呼吸着空气。

      可热毛巾擦脸只能稍作缓解,到底还是治标不治本。刚开始还可以说是效果显著,可在冉言这样循环往复地擦拭了好几遍后,alpha被迫又迎击着易感期的新一轮攻势。

      体内血管和经脉里传来让人抓心挠肝的刺痛,裴译臣声嘶力竭地发出阵阵痛呼,挣扎的力道又开始慢慢大了起来。见男人裹在身上的被子被抖开了一个口子,冉言赶忙扑过去将松开的部分重新裹紧,却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怕之前做的准备会全部功亏一篑,冉言咬咬牙,彻底狠下心来。他隔着被子紧紧地抱住裴译臣,双臂环在男人胸膛上,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被子的开口处,双腿也攀了上去,用四肢牢牢地锁住易感期的alpha。

      冉言心里如明镜一般明白,裴译臣这样一个处在易感期里躁动不安的顶级alpha,若是真的想要挣脱这个束缚的被褥,掀翻他这个小小beta,简直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他还是想赌一把。

      冉言心跳得极快,仿佛一张口就要蹦出嗓子眼。先前的热汗早已经慢慢晾干,凉飕飕地腻在身上,风一吹,冉言后背如闪电一般蹿上一股寒意,可他却无暇顾及。

      他努力克制住怦怦直跳的心脏,湿红柔软的唇瓣贴着男人耳廓擦过,如同念着安眠曲一样说着安慰的话。冉言的额头抵在裴译臣太阳穴上,温热的肌肤相互触碰,好似带来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情感联系。

      冉言尝试感同身受,安抚裴译臣承受折磨的痛苦情绪。然而陷入易感期里失了理智的alpha却半点不懂小beta的良苦用心,安静了没多久的男人又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身子一阵一阵颤动,神情哀苦又压抑。

      感受到被子底下包裹的身躯正在忍受巨大的痛楚,冉言喉咙发紧,慢慢浸上了泪意。带着哭腔的嗓音无法保持先前的平和,尾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面对裴译臣身上如有实质的痛苦煎熬,他再也说不出那些虚无缥缈的场面话。冉言眼中蓄满了泪水,眼泪不堪重负地溢出眼眶。

      那双漂亮圆润的杏眼眼尾发红,酸涩的泪花打湿了眼睫,晶莹的泪痕划在他那尖细白皙,又因为哭泣而红润润的脸颊上。冉言手脚并用地紧紧抱住裴译臣,像是树袋熊挂树一样挂在alpha身上。

      紧闭的眼睛暴露他的紧张,颤抖的眼睫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紧绷的身躯使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凸了出来,在柔顺的衬衣上撑出优美的弧度。

      纵横交错的眼泪看起来分外狼狈,冉言贴着裴译臣耳朵轻声说出来的话既像是安慰alpha,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够了。”冉言嗓子发紧,吐出来的话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裴译臣,再忍一下,易感期马上结束了,再忍一下,一切都会好的。”

      皎洁的月光透不过厚重的窗帘,屋内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裴译臣响在耳边的喘息声真实又清晰。

      冉言这样抱着他,手掌轻轻地拍打着被褥,小beta身上清甜好闻的香气被体温蒸开,氤氲着散在空中,飘入裴译臣鼻尖。

      闻着这股莫名让人心安的味道,裴译臣脸上痛苦神色稍缓,属于顶级alpha的理智重新聚集,慢慢压过易感期吞噬心智的负面情绪。体内躁动不安的信息素水平逐渐稳定下来,男人苍白一片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可血管里横冲直撞的残留信息素仍旧让他浑身酸痛难忍,铺天盖地的疲惫顷刻间压了下来,让裴译臣好不容易恢复的清明重又陷入一片倦怠的迷惘中。

      冉言发现了男人眼角眉梢的倦意,他小心翼翼挪动着身子,慢慢将alpha放倒在床上。

      刚从痛苦中脱身的alpha睡得半点都不安稳,裴译臣眉心微蹙,被止咬器遮掩的双唇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冉言心上一阵抽痛,怜惜地伸手上前,在男人蹙着的眉头上轻缓地揉了揉,试图抚平眉间的忧虑。

      冉言将裹住裴译臣的被子慢慢抖开盖在他身上,又找来钥匙解开手铐,在手腕血痕上用棉签一点一点地上着药。他观察了一会儿止咬器的结构,却发现在不弄醒裴译臣的情况下压根打不开,最后只能悻悻作罢。

      裴译臣这个易感期不仅是他自己的折磨,对冉言而言也是一场劫难。这个晚上他在alpha身上耗费了太多太多的体力,如今松懈下来,只觉得像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四肢都酸软无力。

      冉言强撑着昏昏欲睡的精神去简单洗了个漱,随后又找来一床被子,铺在床的另一边。做完这一切他彻底没了力气,钻进被子和衣而卧,睡在了裴译臣旁边。

      摇摇欲坠的眼皮在朦胧中望见了裴译臣那锐利的五官线条,男人渐渐睡得深了,可蹙着的眉心仍旧让人胆战心惊。冉言不知道长夜漫漫,是否还会有别的变故,只希望alpha今天晚上,能够做个好梦。

      小beta那柔软的唇瓣轻启,困倦地呢喃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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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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