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忆》池缘

5、第 5 章

　　虽然发生了一些变故，但是他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卖了点心才回侦探社。这个过程因为中岛敦急匆匆的步伐减短了时间。
　　"大家，太宰先生想起来了一些东西！"门被狠狠地推开，哐当一声撞到了墙上。但是现在没有什么人在意这件事。
　　"什么？！敦，你慢慢说。"国木田独步的动作有些慌乱，不过在最低的时间里冷静下来。他捏着钢笔准备好记录相关的信息。
　　中岛敦顾不上平复心情，凑到国木田独步身旁，按照他的要求详细地说明情况。
　　"乱步先生，你的点心。"太宰治不在意中岛敦那里的急躁场面，他依旧平稳地做着他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现在对于他来说，需要做的事情是交付点心。
　　江户川乱步接过点心，毫不在意地打开就开始往嘴里塞，声音因此有些含糊，"太宰应该明白触发条件了吧。"
　　"嗯。"太宰治点头。这个没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无非就是相关的人，相关的地点或动作，像是触发性的机关一样。
　　"所以？"名侦探开始询问他的想法。
　　"顺其自然？"太宰治小小的开了个玩笑，眼睛微微弯着道，"呐，反正你们会安排好的，我只要配合就可以了嘛。"
　　依旧没有太多主动性，完全没有把失去记忆放在心上，对丢失以前的自己完全没有害怕。江户川乱步很轻易的看出来这点，他多希望他从来没有看出来。啊啊啊，等到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后辈恢复记忆了一定要找他要补偿。
　　"太宰，你没有想要恢复记忆的强烈意愿吧。"江户川乱步下了结论。这是一个看上去毫无道理，事实上无懈可击的结论。
　　太宰治眼睛瞪圆了一点，像是没有想到会有人看穿这一点，所以十分虚心的请教最伟大的名侦探，"乱步先生是怎么发现的呢？"
　　无论是之前发呆时的无聊还是他小小隐瞒了的无所谓，都被面前的人看出来了。
　　江户川乱步看着面前礼貌疏离的青年微笑，深深感觉到了麻烦和烦躁。这不是连名侦探的能力都没有全然相信吗。
　　"行为和言语都有问题啊。"江户川乱步烦得将嘴里的点心咬的嘎吱作响。"虽然对人心的把握能力没有你之前那么强。但是一般人在指定情景下的行动结果我还是基本知道的。"
　　太宰治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讲。
　　江户川乱步看着他脸上似乎还带着点好奇的样子，稳声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没想过失忆的话，一开始你根本不会让我们发现你失忆的事情。你会准备好所有的后路，以保证自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想起来。"
　　"而现在情况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失忆了。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你根本没有想过要找到记忆。"
　　太宰治挠挠头，连续眨巴的眼睛显出几分乖巧，"可是我承认了想要找回记忆啊，不能用可能□□实来否定我的个人意愿吧。"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坚持想让你想起来吧。"江户川乱步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好看的鸢色眼眸，"如果我们没有坚持呢？太宰，你敢说最开始的时候你没有连我们都不想承认吗？"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抱着‘有人想让我恢复记忆，那么我就恢复记忆吧。’这种无所谓顺从的想法陪着闹腾。就像路过一个乞丐，随手丢给他几块钱一样，并不是由于本身的情绪，而仅仅只是觉得无所谓所以满足一下其他人的愿望。你这种怜悯到傲慢的态度，名侦探一点也不喜欢。"一口气把这些东西都说出来，既是的确的不满，也带着些试探的意味。
　　江户川乱步大概可以猜到他的想法，却依旧看不透他。像往一深不见底的井口丢石头，偶尔敲击到墙壁传来的回音就是所能听到的最多的声响。
　　太宰治眼底依旧是平和的，像修炼的千年的仙人。他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户川乱步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糖里，泄气道，"太宰，你现在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呢？"
　　太宰治绕开桌子到江户川乱步的身旁，俯身轻轻抱住他，只停留了片刻，像是云朵穿过身侧，"乱步先生不要生气啦，是我不对。可是我现在是真的想要想起来了哦。"
　　江户川乱步抬头，太宰治的笑容里多了真实，"乱步先生是最厉害的名侦探这件事，我可不能忘记呢。"
　　只需要一眼他就看出来，太宰治关于他的记忆解锁了部分了。也正是这些部分让对方真正意义上的放下了部分心防。
　　其实所有人大大小小都能感受到太宰治回来之后那不可磨灭的疏离感。如果将这份感觉具体化，那么大概就是太宰治自己画了圈做自己的领地，之前的他们被他圈进去了，而现在大概是在圈里面又画了个圈，他们全部在圈外。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但是你又想起了多少呢？江户川乱步捉摸不透这个人，真实了之后更能察觉到不对劲。这种无声的纵容依旧夹杂着无所谓。
　　慈悲博爱，没办法找到特殊。这算什么嘛，中央空调嘛。江户川乱步觉得这个词语可太合适了。当然，不含贬义啦。
　　带着赌气的成分在，江户川乱步提高，"国木田——你的计划出来了吗？"
　　听着中岛敦的信息，计划写的差不多的国木田独步连忙抬头，"还需要五分钟。乱步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太宰说会好好配合你们的，让你们不要担心。"
　　诶？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睛，但是又不愿意反驳乱步，只好无奈的朝着国木田独步笑笑，"啊，是这样的。我会好好配合的。"